安謐如是想着,她玉玲兒若是想挑釁她,她也不會任她妄爲,她要找她麻煩,那麼,她也會陪她到底。
玉玲兒心中所有的怨氣,此刻似一股腦兒的冒了出來,她恨不得將安謐的這張臉給劃花了纔好,明明並非傾國傾城,可是,誰都喜歡,她到底哪裡來的本事?
玉玲兒心裡充斥着各種惡毒的心思,在衝向安謐的時候,已經暗暗的曲起了她的手,而那尖尖的指甲,似乎要成爲她的利器,哼,等到安謐破了相,成了一個醜八怪,看這些男人一個個的,是否還會對她趨之若鶩!
可是,在她朝着安謐出手之時,甚至還沒有來得及觸碰到安謐,一隻大掌緊緊的握住她的手腕兒,那大掌傳來的力道不斷的擠壓着她纖細的手腕兒,疼痛迅速的蔓延開來,玉玲兒痛得叫出聲來,一擡眼,對上一雙黑如深潭一般的利眸,當下,被那眼裡激射出來的冷光,嚇得心中一顫,甚至比剛纔手腕兒上的疼痛,更加讓她心驚膽戰。
渤海王……這個一直在安謐身邊的男人,如一個保護神一般,在她的眼裡,安謐能夠得到這份對待,當真是讓她的心裡不平衡極了。
這個女人,不過是一個小地方出來的庶女,在這名門千金到處都是的京城,她甚至連瓦礫都不如,憑什麼被人呵護着,尤其是安謐眉宇之間流露出的尊貴,更讓人覺得刺眼。
玉玲兒心中的嫉妒與不悅漸漸的凌駕於對柏弈的恐懼之上,更加奮不顧身了起來,奮力的想要掙脫柏弈的大掌,厲聲喝道,“放開我!”
柏弈又怎會讓她如意?
當着他的面兒,就想這般傷害謐兒,這個玉玲兒,還真是膽大包天,完全沒有將他放在眼裡啊。
想想上一次在皇宮之中,他沒有做什麼,而這一次……新仇舊恨在柏弈的心中凝聚,柏弈素來都是一個不會手下留情的主,更加不知道什麼叫做憐香惜玉,他只知道,只要是要傷害他在意的人,就休想有好的下場。
玉玲兒這邊不知天高地厚的叫囂着,手腕兒上的力道卻是越來越大,玉玲兒甚至還沒有感受到危險的逼近,一個巨大的衝擊力,便從她的手腕兒處直衝向她,她那點兒嬌弱的勁兒,根本沒有絲毫招架之力,被那力道帶着,整個身體一個踉蹌。
“啊……”玉玲兒失去了平衡,想要穩住身體的她,終究是沒有如願,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狠狠的撞在了棺材上,砰地一聲,異常響亮。
玉玲兒上一次在皇宮裡,爲了擺脫婚約,就已經撞過一次了,而好巧不巧,這一次,恰好撞在原來的傷處,上一次,本來就沒有完全癒合的傷口,經過這一撞,更是破了一個大口子,幾乎是一剎,鮮血直流,從額際一直蔓延,繼而流過臉頰,落在她白色的素衣上。
整個靈堂之中都瀰漫着的素白,此刻,刺目的鮮紅顯得格外突兀,玉玲兒瘋狂的大叫了起來,玉老爺的神色也是怔了怔,忙道,“快,快喚大夫……”
先前這傷口都難得治好,舊傷未愈,如今重創,怕是更加難以癒合了,若是真的留下了疤,這又如何是好?
自始至終,馮裕的嘴角都是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帶着幸災樂禍,似在欣賞着這一出好戲,完全沒有在意,眼前被柏弈傷了的女人,還是他的未婚妻。
不過……馮裕目光落在安謐的身上,嘴角的似笑非笑更加濃郁了些,“安謐姑娘還真是好本事,渤海王衝冠一怒,該是爲了紅顏吧!”
馮裕陰陽怪氣的道,言下之意的目的,是要讓玉家和渤海王互生嫌隙,同時,也刺激玉玲兒,讓她更加視安謐爲眼中釘,這玉玲兒,不知道爲何,對安謐總是爭鋒相對,這對他來說,也不失爲一件好事。
只要玉玲兒繼續這般沒腦子的橫衝直撞,得罪安謐,就是得罪渤海王,他就不信,還不能成爲渤海王和玉家的隔閡!
果然如他所希望的那般,便是流血不止的玉玲兒,聽馮裕這麼一說,心中對安謐的恨意更濃,玉玲兒狠狠的瞪向安謐,她此刻的模樣,全然是被安謐所賜!
安謐蹙眉,心中如明鏡一般,將一切看得透徹,目光瞥向馮裕,正對上他看過來的視線,那嘴角揚起的弧度,似在對人說,看吧,我馮裕能輕而易舉的刺激別人對她的恨,這不是本事麼?
安謐淡淡的斂眉,遮住眼底劃過的不屑,可這卻依舊被馮裕看在了眼裡,眉心皺了皺,好一個安謐,不屑麼?哼,放眼整個大金朝,沒有幾個人敢不將他放在眼裡!
馮裕別開視線,心底似乎在盤算着什麼,而這邊玉玲兒也沒有就此罷休,馮裕的那句話所點的火,徹底的將玉玲兒給燒了起來,顧不得流了許多的血以及折磨人的疼痛,玉玲兒扶着棺材,掙扎的站了起來,看到桌子上擺着的燭臺,玉玲兒心中殺意驟升。
腦中再次浮現出姐夫書房中藏着的那張安謐的畫像,心裡的嫉妒更是沸騰,緊握着手中的燭臺,她要讓安謐死!
她這樣想,也同樣這麼做了,周圍的幾人看到玉玲兒這舉動,都不由得愣了愣,就連馮裕也微微皺了皺眉,這個玉玲兒,還真是要下狠手了麼?
若是安謐真的死在了玉玲兒的手中,那麼,別說渤海王和玉家一永遠不能交好,甚至玉家怕也要因此而承受渤海王的怒氣,若說這個大金朝,有什麼人是他馮裕也忌憚的,渤海王當屬其中之一了。
如今他和玉玲兒的婚約被拖到了三年之後,無法掌控住玉家,皇后姑姑說的不錯,若是無法掌控,必須得毀了,若是玉家能夠毀在渤海王的手裡,那麼,也省得他們費心思了。
可是,安謐死了……馮裕眉心緊了緊,那一瞬間,腦海裡飄過了太多的東西,最終在他腦海裡停下的,竟是不希望安謐沒了性命。
“小心……”馮裕驚呼出聲,人也跟着朝前一大步。
而與此同時,柏弈早早的就將安謐護在了身後,甚至是用自己的身體,面對着玉玲兒手中燭臺的鋒利尖刺,但是,眼看着利器所指的人成了渤海王的玉老爺,當下更是驚了,雙腿一軟,甚至來不及害怕,身體裡似乎有一股力量,促使着他不管不顧的衝了上去。
笑話,玲兒若真是傷了渤海王,刺殺王爺的大罪,玉家如何擔當得起?
再說了,他們玉家讓馮皇后吃了個癟,現在馮皇后怕就是愁着找不到玉家的把柄呢,若是渤海王真的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馮皇后又怎會錯失了這個報復的機會?
玉老爺的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就算是他有事,也不會讓玉玲兒傷了渤海王。
“柏弈……”被柏弈護在身後的安謐,眉心也是緊皺着,心中暗暗斥責,這個柏弈,他是不要命了嗎?
當下,安謐便握住了柏弈的手腕兒,想要將他拉開,可是,她的體力,顯然沒有柏弈大,氣氛一時之間,變得詭異,馮裕在見到柏弈擋在了安謐身前之時,一顆心已經安了下來,倒是靜靜的看着這一出好戲。
這一切,說來多,倒也不過扎眼的時間,只是,當馮裕以爲那燭臺要刺進柏弈胸膛之時,突然衝出來的人,卻是讓他眉心皺了皺。
噗地一聲,利刃刺入皮肉的聲音分外明顯,玉玲兒手中握着燭臺,剛纔內心極度瘋狂的她,一心想要安謐的命,在看到一系列變化之時,早已經受不住自己的力道。
“啊……”玉玲兒看着眼前被她刺中的人,鮮血從燭臺的尖端流出來,嚇得她立即鬆開了手。
“王爺……你……你沒事吧?”玉老爺沒有理會玉玲兒,他雖然被玉玲兒傷了,但心裡卻是鬆了口氣,怎麼着也比渤海王被玉玲兒傷了要好啊。
柏弈眸光微斂,眉心稍微皺了一下,“本王倒是沒有什麼大礙,就是受了不少驚嚇,玉老爺,你這是幹什麼?瞧瞧你這傷……”
柏弈越是說着,濃墨的眉峰越是皺得更緊,甚至似乎還在因爲憐惜而無奈的搖頭,只是,他那一絲憐惜,若是其他人看來,都會信以爲真,可是,在場馮裕和安謐都是聰明的人,當下便明白了什麼。
馮裕眸子一凜,我下意識的緊握了一下,而安謐,此刻嘴角卻是不着痕跡的揚了揚。
他們剛纔沒有看出來,此刻卻已經弄透徹了,柏弈之所以站在安謐的面前,面對着玉玲兒的瘋狂,並且那般沒有畏懼,他是早就料定了,玉老爺不會讓他有事,或者該說,不敢讓他有事吧!
他是料定了玉老爺會奮不顧身的擋上來吧!
是啊,玉家喪事,渤海王好意上門弔唁,卻因此被玉家小姐傷了,這事情若是發生了,玉家將面臨着什麼,想想很容易就明白了。
不過……安謐還是皺了皺眉,這柏弈未免太過大膽了些,萬一玉老爺沒來得及呢?
安謐心中微微一抽,有些壓抑,目光瞥向驚慌失措的玉玲兒,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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