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來了?看這模樣,似乎已經等了許久,想着她帶回來的東西,正巧,既然他來了,也不用她專程去找他了。
安謐進了房間,關上了門,將包裹放在桌子上,神色沒有絲毫波動,“王爺有何貴幹?”
柏弈倒是對她的淡漠倒是沒有半點兒吃驚,反而覺得她這樣的冷漠與衆不同,想想來的目的,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我答應你的提議。”
安謐正要打開包裹的手怔了怔,頓時明白他的意思,他答應她的提議,他在榮錦城發展事業的提議!
他會答應,是在她的預料之中,不過,他今日答應……這又有什麼契機麼?斂眉一想,安謐似明白了什麼,一抹精光從眼底一閃而過,“想必渤海王已經取消了和姚家茶園的合作,姚家茶園合作的新對象,是否就是柳老爺?”
柏弈微怔,停駐在安謐臉上的目光幽深了幾分,看不清他的情緒,“你倒是料事如神!”
他是來告訴她這個消息的,可沒想到,一切似乎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他每一次都提醒自己,不能小覷了安謐,可每一次面對安謐,總還是有一種將她小看了的感覺。
安謐不以爲意的聳了聳肩,“渤海王是精明之人,而不久之後,王爺定會爲取消和姚家茶園的合作而感到慶幸。”
“哦?是嗎?那本王就等着這天了,不過……在那之前,你是否該告知我這個盟友,下一步,你要做什麼?”柏弈在安謐面前,總是有些挫敗,猜測她的心思麼?她的心思,怕是隱藏得比誰都深,着實難猜,看着這麼個姑娘家,卻是比那些久經商場的老狐狸,都難以對付。
安謐眸中亮了亮,下一步要做什麼嗎?她的心中自然有計劃!
而她的計劃……
“柳老爺不久就大壽了。”安謐平靜的開口,但在這平靜之下,卻是隱隱有暗流涌動,“柳少爺又即將娶我的五妹爲妻,可謂是雙喜臨門啊,既然是雙喜臨門,那這份賀禮,自然不能含糊,要準備得大大的纔好。”
柏弈是精明人,立即便聽出了其中的玄機,整個人更是來了興致,“怎樣的大禮才配得上雙喜臨門的柳家?”
“到時候不就知道了?安謐精心準備的大禮,自然要柳老爺高興了,還得讓柳少爺和柳夫人高興!”安謐意有所指的道,沉默片刻,頓了頓,繼續開口,“王爺,安心荷在牢中也有些日子了,柳少爺也是碰了一鼻子的灰,都是要當新郎的人了,別讓新郎沒有新娘可娶纔好啊。”
“你是要將安心荷放出來嗎?”柏弈明瞭她的意思,專注的看着安謐,笑笑的道,“你這女人,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不是千方百計的將那女人送進了大牢嗎?怎的又要將她放出來?”
“讓她進監牢,是要挫挫她平日裡的銳氣,也讓餘芳菲母女嚐到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滋味兒,另一方面,讓柳家爲此時忙碌碰壁,不也樂得痛快?我要的,可不僅僅是安心荷受牢獄之災!”安謐淡淡的開口,漸漸的,眼底凝聚起來的陰沉愈發的濃烈。
柏弈自是明白安謐的意圖,柳家千方百計的要娶安心荷,不就是爲了安心荷那“難得一見的繡技”?
可要是柳家人知道,他們費盡艱辛,甚至不惜犧牲掉柳家少爺的婚姻的女人,並不是他們所尋找的人……想到此,柏弈內心深處那唯恐天下不亂的因子,異常的活躍了起來。
看着安謐,柏弈深邃的眸中,神色複雜的變換着,過了好半響,這纔開口道,“期待你爲柳家準備的賀禮。”
安謐但笑不語,將打開了的包裹往柏弈的方向一推,“我打算開一家繡鋪,也已經選好了址,夥計也找好了,就等擇日開張。”
“哦?”柏弈伸手摩挲着包裹中的繡品,一眼便辨出都是些上等的物件,似笑非笑道,“看來,你暗地裡倒是做了不少事情,選在哪兒開?”
“渤海王應該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個在酒樓吧。”安謐坐了下來,神色多了些微詭譎,“就在那酒樓的隔壁。”
柏弈一怔,第一次見面的酒樓?他自然是記得,不過……
酒樓的隔壁,那……那不是和柳記繡鋪相對而立?
呵!瞬間,柏弈明瞭安謐的意思,“你是要向柳家宣戰了麼?”
他似乎覺得事情越來越有趣了呢!
安謐沒有回答,亦是沒有否認,宣戰嗎?說宣戰,也沒有什麼不妥!
“可選好了開張的日子?”柏弈對此時甚是好奇,甚至有插一腳的衝動。
“還未。”安謐沉聲道,眸光微轉,“不過,柳湛大婚之日,便是新店開張大吉之時。”
以柳夫人和柳湛的心思,想必是要在柳家老爺大壽之前,將安心荷給娶進門,這才能牢牢的霸佔着安心荷的“繡技”,向柳老爺邀功不是?
果然如安謐所料的那般,在柏弈的安排下,安心荷被放了回來,不過,柳家自然也是付出了不少的銀子,安心荷回到安府的當天,柳夫人便親自上門,和安越鋒餘芳菲二人商量了兩家聯姻的日子,就定在柳老爺大壽的當天!
這就意味着,在同一天,亦是安謐的繡坊開張大吉的日子啊。
安心荷回到安府,餘芳菲自是高興不已,雖然幾天的牢獄之災,讓安心荷受了不少皮肉之苦,可到底是回來了,加上又有喜事臨近,安府一派喜慶。
自敲定了和柳家的聯姻日期,安越鋒在榮錦城的商場上更是混得如魚得水,大多數時候忙着生意上的應酬,白日裡鮮少在府中,這也讓餘芳菲母女對安謐更加肆無忌憚起來。
那天那藥水,本該在安謐的手上,可最後……她們也是想不透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毫無疑問,她們對安謐,更是視爲眼中釘肉中刺了。
這一日,安心蓮特意讓安謐送點心到花園,花園裡,除卻安心蓮,還有餘芳菲和安心荷。
安謐一到,便感覺到一道視線緊鎖着她不放,眼色深沉,不懷好意,她知道,那是餘芳菲!
不懷好意麼?
餘芳菲上一次就是想將自己送入大牢啊!只可惜……
正想着,便聽得餘芳菲幽幽的聲音傳來,“安謐,你也有十七了吧,你孃親死得早,可憐連婚事都沒人張羅,我是你的嫡母,這些事情,理應落在了我的身上,你的年紀也不小了,是該嫁得人了!”
安謐心中咯噔一下,嫁人?果然是不懷好意啊!
她又會將她嫁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