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章 徹底瘋了當場撞破私情

盛世女皇商五十九章 徹底瘋了當場撞破私情!

他來了嗎?柳湛來了,一定是他,他終於來了!

這個想法,讓安心荷幾乎喜極而泣,伸手緊緊的抓住圈在自己腰腹間的手臂,似害怕他會突然消失不見一般,直到抓得緊緊的,安心荷這才放心了些許,但心裡依舊有些不安,急切的開口問道,“夫君,你終於來了,你今天說休了心荷的話是假的對不對?你纔剛娶了心荷,怎麼會立即休了心荷呢?夫君,心荷沒有騙你,心荷那般喜歡你,怎麼會欺騙你呢?心荷愛夫君,永遠都不會欺騙夫君,夫君……夫君,你怎麼不說話?你快告訴心荷,那休書是假的,你快告訴心荷呀。”

安心荷許久等不到回答,心裡有些慌亂了,抓着男人手臂的指甲,狠狠的掐入他的皮肉。

身後的男人微微抽氣了聲,卻沒有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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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荷更是急了,一手扯開遮蓋在頭上的喜帕,轉頭看向身後的男人,那男人卻是一驚,想到什麼,眼底甚至流露出一股狠意。

不錯,這男人不是別人,正是被餘芳菲他們母女,安排來玷污安謐的付老六。

稍早,他就得了那個男人的命令,今晚必須按照他說的做,而他要做的,便是讓這個女人成爲他的人。

付老六本是風流好色之人,在那樣的情況下,聽了這個命令,也是讓他有些不敢相信,渤海王和那個二小姐沒有殺了他,竟是給了他這麼個美差?

他知道,以渤海王那樣的憤怒,自己這條命怕是難保了,但在臨死之前,能夠再逍遙一回,何嘗不是一件美事?

更何況,方纔他在隱藏期間,還從外面那些下人的口中,得知這女人還是柳湛今日娶的媳婦兒!

這更是讓他心中熱血沸騰,本該是首富公子的女人,沒想到成親當日就被他給休了,正好,這洞房花燭夜,便宜了他付老六。

此刻,見安心荷轉頭看見了自己,付老六下意識的警惕了起來,眼神一凜,正要擡手捂住安心荷可能要叫的嘴,卻見到安心荷的臉上綻放出一抹大大的笑容。

付老六微微愣了一下,沒有捂住安心荷的嘴,而此時的安心荷,看着眼前的男人,眼裡充滿欣喜,愛意,乃至是癡迷,“夫君,你快告訴我啊,那休書是假的,對不對?”

付老六緩緩回過神來,隱約察覺到安心荷的不對勁兒,夫君?她已經看到他的真面了,爲何還叫他夫君?他分明就不是柳湛不是嗎?

可這安心荷卻……依舊喚他夫君,這……是怎麼回事?

“夫君,你說話呀?”安心荷在男人的雙臂之間轉過身體,面對着面前的男人。

付老六皺了皺眉,試探的點了點頭,“嗯。”

他的出聲更是讓安心荷開心不已,竟是高興的踮着腳尖,雙手圈住面前男人的脖子,脣湊近男人的臉頰,重重的親了一口,激動的道,“太好了,那休書是假的,夫君沒有要休了心荷,心荷還是你的妻子,還是柳家的少夫人,所有的女人,都會羨慕我的身份,羨慕我的好運……”

安心荷的眼裡充滿了激狂。

這一親更是讓付老六腦袋轟的一聲,震驚之餘,腦中亦是有什麼想法逐漸的清晰了起來,試探也大膽了些,“對,那休書確實是假的,你還是柳家的少夫人,今晚,是咱們的洞房花燭夜。”

這安心荷,是徹底的將他當成了柳湛了嗎?

可是爲何?付老六皺了皺眉,管他爲何,安心荷將他當成柳湛倒也好,省去了不少麻煩,反正,今晚這新郎官兒,他付老六是要替那首富少爺當了。

如是想着,付老六心裡那份慾望又冒了出來,再一看安心荷那掛在自己身上的嬌羞模樣,哪裡還忍受得住?

他付老六不是富貴之人,即便是上青樓風流,身上的銀子也只能撈到些破落貨,但這安心荷……呵呵,還是處子之身吧?越是想,付老六就迫不及待了起來,今日,他算是撿到便宜了,便是死也甘心了。

付老六一把將安心荷拉近,立即埋首於安心荷的胸前,隔着衣服便啃咬了起來,安心荷吃痛,微微蹙眉,卻是推拒着面前這具男性的身體,“等等,夫君……等等……”

“等什麼等?”他付老六可沒有時間再等,今夜這個女人是他的,他怎麼着也得讓自己徹底快活個夠本兒。

“夫君……你……你還沒掀喜帕……娘說……娘說要新郎替……親自替新娘掀了喜帕纔算吉利。”安心荷徹底的將眼前的男人看成了柳湛,被“柳湛”這般激狂的親吻,讓她的心也狂跳不止,一句話說得零零碎碎,斷斷續續。

終於,啃咬着她脖子,大掌在她身上撕扯着衣裳的付老六怔了怔,這才從她的胸前擡起頭來,看着面色酡紅的安心荷,明白了她的意思,這女人的想玩全套是嗎?呵!很好,他便陪她完全套,不過,這其中的利息,等會兒他付老六會加倍的從她的身上索取,這利息,他甚是喜歡。

“對,掀喜帕,這才吉利。”付老六開口道,還不忘在她胸前狠狠的抓了一把,引得那安心荷嚶嚀出聲。

付老六輕笑了聲,一把將安心荷打橫抱起,將她安放在了牀榻上,安心荷溫順至極,她覺得眼前的“柳湛”亦是十分的溫柔,溫柔得讓她心情大好,嬌羞的看了這個男人一眼,隨即將還被攥在手中的喜帕蓋在了頭頂,隨即柔聲開口,“夫君,春宵一刻值千金……”

春宵一刻值千金,這對付老六來說,無疑是最具誘惑力的邀請,付老六輕笑一聲,倒也不耽擱,伸手便扯下安心荷頭上蓋着的喜帕,甩在了地上,隨後便猴急的推倒安心荷,重重的壓了上去,急切的在身下的女人身上探索,許是太心急,猛地觸碰左手,付老六不由得痛呼一聲,“嗷……他孃的!”

“夫君……你怎麼了?”安心荷目光往下看去,赫然看見身上的那隻手……心中一怔,一臉擔憂,忙扭動着身子,想要看看他手上的傷到底是怎麼回事,那手……被布粗亂的包着,看不見五指。

殊不知她這一扭動,帶給付老六的是更加濃烈的刺激,付老六低咒一聲,這左手無疑是在提醒着他今日早上發生的事情。

那個渤海王……單是想到那男人手起刀落,利落的砍斷他的手的動作,心裡就是一個寒顫,他的命令在腦中也越發的清晰了起來,那個那人,他惹不得,直覺告訴他,這事兒沒有辦得讓渤海王滿意了,他怕是會更加悽慘,想到此,付老六一把粗暴的壓住扭動着的安心荷,右手狠狠一扯,撕拉一聲,女人胸前的衣裳便毀了一大片,春光乍泄。

付老六眼神紅了紅,重新沾滿了慾望,埋首在女人的身上,肆意狂歡着,房間裡,女人的呻吟聲緩緩響起,口中一遍一遍叫着“夫君”,男人似真將自己當成了她的夫君,賣力一次又一次的索取,這個洞房花燭夜,異常的頹靡。

不知道過了多久,牀上兩人的狂歡才停息了下來,停了不久,又是新一輪的糾纏,就這樣一直持續着,此時的安心荷,滿心的幸福感,男人這般不要命的索取,讓她心裡自得滿滿,柳湛很是喜歡她的身體呢!這對她,無疑是有利的不是嗎?

此時的她,又怎知道,明日等待她的,會是怎樣的晴天霹靂。

同樣的夜,這裡熱情似火,有些地方卻是冰冷得讓人心底害怕。

榮錦城的大牢中,所有的獄卒和犯人都沉睡了下去,一間牢房的角落處,衣竹萱蜷縮着身體,手不斷在身上摩擦,似乎是想讓身體更暖一些。

她的被子早就被這間牢房的其他人給搶了去,現在雖不是嚴冬,但這潮溼的大牢之中,夜晚依舊會冷得厲害。

衣竹萱想着白日裡受的虐待,緊緊的咬着牙,似在隱忍着什麼。

那日,安謐來看了她之後,便沒有了音訊,她不知道還要在這裡待多久,她快有些支持不住了,這大牢讓她生不如死。

可是,她卻不甘心就這樣當了別人的替死鬼,想到今日聽到獄卒聊天時透露的消息,衣竹萱不自覺的緊緊抓緊了胸口的衣衫。

今日是安心荷和柳湛的大婚之日,這個消息,讓她如遭雷擊。

安心荷已然成了柳府的少夫人,那麼傷了馮湘蘭的罪責,難道真的要如她所猜測的那般,被推卸到她的身上嗎?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只能是砧板上的肉,毫無還擊之力。

可是,她不甘,她不過是想討好五小姐罷了,她又怎會料得到……

可事已至此,她能怎樣?緊緊咬着脣,想她衣竹萱原本是官家之女,只因爲爹爹受了迫害,家族落魄了,才淪落爲奴,爲奴倒還好,她心想着,憑着自己的才貌,即便是爲奴,或許也能夠找到一個好的歸宿,只要有機會往上爬,她就絕對不會放過,即便那機會是要犧牲別人,她也會毫不猶豫。

可她若真的待在這大牢之中,即便不是死刑,僅僅是關她個幾年,對她來說也是沉重的打擊啊,她如今十七,女子最燦爛的年紀,她怎能蹉跎在這陰森灰暗的大牢之中?她怎麼耗得起啊!

等關個幾年,她年紀都大了,哪裡還有資本爲她的未來謀劃?

她從來都是不甘於現狀的啊!

緊緊的咬着脣,幾乎要咬出血來,突地,一隻大掌襲上她的胸前,衣竹萱一怔,猛地擡眼,赫然看到一雙眼,眼裡的神色,極盡下流,心裡升起一股濃烈的厭惡,幾乎是下意識的,衣竹萱便想退縮,可是,下一瞬,她卻是想到了什麼。

那個獄卒平日裡看她的眼神,就讓人覺得好似衣服被剝開了一般,這個獄卒對她……心懷不軌,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以前,她總是能避則避,而此刻……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衣竹萱閉上眼,強忍着心中的厭惡,一動不動的任憑那隻手在她的身上摸索着。

終於片刻後,那手收了回去,衣竹萱這才睜開眼,對上那雙眼眸,她告訴自己,現在她的臉上必須該有笑容,哪怕是一下下,衣竹萱做好了心理建設,扯了扯嘴角,盡力讓那笑容看起來曖昧。

果然,鐵欄外的獄卒眼睛一亮,滿意的點頭,輕聲道,“你若早這麼上道,也不至於受這麼多罪了不是?放心,以後這些個女人,不會再敢欺負你。”

“謝……謝謝。”衣竹萱努力維持着笑容,她知道自己是找到了一個靠山,或許真的會如他所說的那般,日後的日子會好過些,可是……她也清楚的知道,她該付出怎樣的代價。

果然,那獄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丟下了一句話,“明晚我再來找你。”

說罷便轉身離去,留下的衣竹萱,臉上瞬間便沒了笑容,眼底亦是有諷刺微微閃爍着,明晚再來找她,這便是她要付出的代價,可那又怎樣,即便是知道前方是刀山火海,她也必須去闖,她要賭,也只能賭!

夜依舊靜得可怕,衣竹萱似堅定了什麼,緩緩的閉上了眼,她衣竹萱不會就此向命運認輸!

翌日,天剛微微亮,榮錦城的街道上,依稀已經有了幾個人在行走,城外的破廟內,好些乞丐睡在裡面,一輛馬車在破廟外停下,女子緩緩下了馬車,女子披着件粉色披風,用帽子微微遮蓋住了她的臉。

下了馬車的女子,看了看眼前殘破不堪的廟宇,眼底一抹嫌惡一閃而過,但想到此番前來的目的,女子終究是強忍住心中的那股排斥,走進了破廟。

女子見睡了一地的乞丐,刻意忽視掉這破廟中瀰漫的一股怪味兒,給身旁的下人使了個眼色,那人點了點頭,拍了拍手,大聲吼道,“都起來了,起來了,都有活兒幹了。”

這一吼,原本睡着的乞丐都惺忪醒來,本來有些被吵醒的不悅,但看到門口站着的那身影,看那模樣,倒是富貴之人,一時之間,整個破廟便熱鬧了起來,“有什麼活兒幹?可有銀子使?”

女子——安心蓮皺了皺眉,從懷中拿出一袋銀子,在手中掂了掂,見那些乞丐眼睛裡冒着光,似恨不得將她手中的銀子搶過去一般,眼底一抹不屑閃過,壓低了聲音道,“只要你們替我辦成了事情,這些銀子,就是你們的。”

那些乞丐一聽,更是歡喜,忙開口問道,“什麼事情,只要你吩咐,就沒有難得到我們的。”

“這事兒自然是難不倒你們,倒也簡單,我只要借你們的口一用罷了。”安心蓮眼底凝聚起一絲冷意,嘴角的惡毒亦是漸漸浮現,頓了頓,繼續道,“只要你們在城中替我散佈一個消息,這些銀子就屬於你們了,這銀子夠你們好些日子不用上街去乞討。”

“這簡單,散佈消息可是我們的強項,我們保證將那消息散佈得讓整個榮錦城的大街小巷都知道。”有人開口,“那到底是什麼消息……”

安心蓮滿意的一笑,讓整個榮錦城都知道嗎?這正是她們想要的,只要這事情鬧得越大,將心荷的事情壓下去的可能性也就越大,想到那安謐,安心蓮眼裡的惡毒更濃,現在,也只有將她拿出來,給心荷擋刀子了。

默了片刻,安心蓮朗聲道,“安府二小姐安謐,不知廉恥,淫蕩污穢,沒有婚嫁,便和人私通,大行淫穢之事,被人當場撞破,安家爲正家風,要把那女人弄去沉河,今日午時,就在錦河上游。”

乞丐們一聽,神色怔了怔,“這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安心蓮冷哼了聲,她和孃親商議了一下,要讓這事兒鬧得大到可以轉移百姓們的注意力,那就必須得走這一出,所以沉河之事千真萬確,只有這樣,才能夠讓所有人都關注這件事情,安謐啊安謐,怪只怪你運氣不好,只能讓你來當這個擋箭牌了。

至於安謐的那條小命兒……哼,若一不小心真的死在了河裡,那也只能怪她短命了。

“這安家還真是……昨日便聽聞安府五小姐剛嫁了首富少爺便被休棄,怎的現在這二小姐也……”有人嘟噥了聲。

“閉嘴!”安心蓮厲聲喝道,滿眼的不悅,瞥了那些乞丐一眼,從錢袋中拿出一錠銀子,施捨般的丟在地上,冷冷的道,“你們先按我的要求,將這事情散播出去,事成之後,剩下的這些銀子,就都是你們的了。”

說罷,便不屑再多留片刻,轉身走出破廟,留下的乞丐們愣了愣,看着地上的銀子,齊齊湊到了一起,那最具威望的乞丐,將那錠銀子撿了起來,瞪了其他人一眼,“看什麼看?還不快出門兒幹活兒,那女人說了,今日午時就要將那安府二小姐沉河,咱們得趕在那之前讓這個消息被榮錦城的所有人知道,這才能夠讓那花銀子的女人滿意,這銀子先放在我這兒,等全部拿到了,大家再一起分,人人都有份兒。”

衆人一聽,立即興奮起來,也都不敢有絲毫耽擱,各自匆匆的出了破廟。

天漸漸亮了起來,榮錦城內,街道上的人多了些,可以看見一些乞丐在其間穿梭,乞丐每到一處,隨後在場的人都會交頭接耳的談論着什麼。

就在昨夜,各酒樓茶坊間談論的還是關於安府五小姐安心荷成親之日便被休棄的事情,這下子,衆人口中的談資,就都變成了安府二小姐要被沉河的事情了。

聖醫堂內,幾個排隊看診的人,閒暇之餘也都禁不住聊了起來。

“這安家真是多事之秋,昨日那五小姐安心荷剛被休,今日,又傳出這樣的事情……哎……”

“可不是,聽聞那二小姐是妾室所生,那一房妾又死得早,那二小姐從小便沒了孃親,無人管教,也難怪會做出那般不堪的事情。”

“呵!真不知道那姦夫到底是誰……”

“若要沉河,這小命兒怕是要沒了。”

這方正談論着,卻見正替人看診的儒雅大夫赫然起身,大步走上前,那雙眼盯得人頭皮發麻,“你們在說什麼?”

那幾人何時見過這樣的青嵐大夫,都不由得愣了愣,“青嵐大夫,不過是外面的傳言罷了……”

“快說!”青嵐失了鎮定,方纔依稀之間,他聽見了‘安府二小姐’等字眼,安謐?莫不是出了什麼事情?這個猜測讓他極度不安。

“是……是外面的人都在傳,那安府的二小姐,不知廉恥,與人苟且,今日午時,便要沉河呢……”

青嵐一聽,腦袋轟的一聲,沉河?不知廉恥,與人苟且?不,那怎麼是安謐?這其中定是有什麼事情!

眸子一凜,青嵐疾步匆匆的走出聖醫堂,留下等着看診的人面面相覷,這……這青嵐大夫,今日是怎麼了?

而此時榮錦城的一處宅院內,某人聽了屬下的彙報,神色微怔之後,嘴角卻是揚了揚,放下手中的茶杯,理了理原本就十分整潔的衣裳,雙腿交疊,纖長的指尖,習慣性的在膝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一副閒適的模樣。

“王爺,安謐小姐她……她真的……”將外面所傳的消息彙報給柏弈之後的季叔,小心翼翼的留意着柏弈的神色,欲言又止。

“真的怎樣?真的如外界所傳的那般不堪?”柏弈好看的眉峰挑了挑,他雖和安謐接觸不久,但卻知道這女子的本性,思及昨日在安府發生的事情,柏弈眸光閃了閃,當下便知道,外面所盛傳的消息,必是餘芳菲母女故意傳出來的。

想到他昨晚的安排……呵呵,柏弈禁不住笑了笑,眼底的情緒讓人捉摸不透。

季叔皺了皺眉,似想要說什麼,卻不敢說,正在掙扎之際,卻聽得柏弈的聲音再次響起,“季叔,你還要說什麼,但說無妨,這樣欲言又止,可不是你的作風。”

季叔怔了怔,好似豁出去了一般,終於開口,“王爺,老奴是看着您長大,有些事情,即便是王爺怪罪,老奴也不得不說,王爺是皇上最寵愛的皇子,又掌握着我們大金朝的經濟命脈,王爺今後所娶的王妃,也必定是家世清白的大家閨秀,即便不是出自名門望族,但也該是安安分分在家裡相夫教子的女子,可那安府二小姐……”

季叔說到此,見柏弈的眉心皺了皺,心中禁不住一顫,但話一出口,若不說完,以後怕也再難尋機會,索性就大着膽子道,“皇上是不會允許王爺娶一個在外拋頭露面的女子爲王妃的。”

柏弈敲打着膝蓋的指尖頓住,眼中的神色讓人捉摸不透,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你覺得,本王有可能娶安謐爲王妃?”

季叔試探的看了柏弈半響,似想從他的神色間探尋出什麼,可是,結果終究是失望,這些年,王爺益發的高深,讓人無法捉摸,“王爺,你從沒曾對一個女子這般……親近,除了筠公主。”

柏弈臉色猛地一沉,一道厲光激射而出,季叔一怔,心裡禁不住嘆了口氣,便是過了這麼些年,筠公主的死,還是讓王爺痛心,也對,筠公主是王爺一母同胞的姐姐,當年王爺的母妃死得早,王爺幾乎是筠公主親自照料着,記得當初,筠公主和王爺都不得皇寵,姐弟二人沒了孃親,生活得更是淒涼,就連宮中的宮女太監都能任意欺凌,那年嚴冬,王爺得了天花,誰都不敢靠近,就連太醫也斷定是活不了了,虧得當時筠公主衣不解帶的照料,生生的守了七天七夜,才撿回一條命,可伶那時的筠公主,也不過只是一個七歲的孩童罷了。

筠公主之於王爺,是姐姐,也是母親一般的存在。

柏弈閉了閉眼,壓下心中的情緒,再次睜開眼時,已經恢復了方纔的清明,嘴角依舊是那一貫的似笑非笑,沉吟了片刻,緩緩開口,“你也覺得本王對安謐太過親近了些?”

“是的。”季叔點頭,親近得讓他也察覺到了危險,所以,他纔不得不冒着激怒王爺的風險,硬着頭皮勸諫,“也許,那安府二小姐沉河,對王爺來說,是一件好事!”

“放屁!”柏弈厲聲喝道,瞪了季叔一眼,高大的身軀赫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本王要護的人,閻王也休想搶!這樣的話,本王以後不想再聽見。”

說罷,一甩衣袖,大步朝着門外走去,可剛走到門口,便看到丫鬟牽着一個四歲大的女娃走了過來,那女娃看到自己最愛的舅舅,忙掙脫了丫鬟的手,跑了過來,口中歡喜的喚着,“舅舅……舅舅……”

聽到那清脆的聲音,柏弈臉上的凌厲瞬間斂去,蹲下身子,張開雙臂,等着那丫頭撲進來。

“舅舅,你什麼時候帶柳兒去見孃親啊?柳兒好久沒見到孃親,好想孃親,昨晚,柳兒還夢到孃親的了。”柳兒如以往那般在柏弈的臉上親了一口之後,便一臉期待的看着柏弈,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打心裡忍不住想要疼愛。

“哦?夢到孃親了?那你夢到孃親什麼了?”柏弈自是知道柳兒口中的孃親指的是誰,這柳兒,是認定了安謐便是她的孃親了嗎?呵!之前他倒是有些排斥,不過現在他倒是覺得,那安謐的魅力倒是不小。

一提到昨夜的那個夢,柳兒就興奮了起來,手也跟着揮舞,“柳兒夢見,夢見孃親陪着柳兒睡覺……還有舅舅,舅舅和孃親一起,陪着柳兒睡覺!”

原本聽了前半句,柏弈還饒有興致的挑了挑眉,可聽了後半句,嘴角卻是抽了抽,隨即想到安謐,腦中浮現出那一個畫面,他竟是覺得和諧極了。

“舅舅,我要去找孃親,舅舅帶柳兒去找孃親好不好?”柳兒嘟着小嘴,撒嬌的道。

柏弈回神,眸光卻是閃了閃,臉上綻放出一抹溫柔的笑容,輕聲安撫,“今天不行,今天孃親怕是沒有時間見柳兒的,明日舅舅再帶你去找孃親,可好?”

“可是……”

“孃親喜歡聽話的女孩兒。”柏弈眼底一抹狡猾一閃而過。

果然,柳兒委屈的癟了癟嘴,終究是點了點頭,“那好吧,舅舅要說話算話,明天要帶柳兒去找孃親。”

“好,說話算話。”柏弈親暱的點了點柳兒的鼻尖兒,將她交到丫鬟的手上,再在她的額頭親了一下,這才讓丫鬟帶柳兒離開。

等到柳兒走了,柏弈想着方纔柳兒的那個夢,嘴角竟是揚起一抹笑意,搖了搖頭,繼續朝着門外走……昨夜的戲,今日怕也該收場了啊!

而他,又怎捨得錯過?

同樣一處宅院內,玉玲兒高興的進了門,看到窗邊負手而立的男子,臉上的笑意更濃,想到自己方纔出門時,聽到的消息,眼底一抹冷意一閃而過。

“姐夫,今日陪玲兒出去走走可好?”玉玲兒走到東臨王身旁,柔聲道,見他沒有反應,玉玲兒皺了皺眉,繼續道,“姐夫,咱們來榮錦城這麼久,玲兒着實是悶壞了,我不管,今日玲兒就要姐夫陪玲兒出去走走,玲兒都安排好了,今天天氣甚好,去河邊是最好不過的了,咱們今日就去錦河玩怎麼樣?”

東臨王斂了斂眉,似在思索着什麼,默了片刻,點了點頭。

玉玲兒心中一喜,暗道,這下好了,等到了錦河,可就有好戲看了。

安謐……哼,她原以爲還得使些手段,才能將安謐這個障礙給清除了,可沒有想到,今天一出門,上天就給了她這麼一個好消息,她還沒動心思,那安謐自己倒給自己推上了絕路,當真是老天都在幫她。

姐夫就該是她玉玲兒的,那什麼安謐,哼,構不成威脅。

等會兒到了錦河,姐夫就自然能夠看到那個女人被沉河了。

心中如是盤算着,玉玲兒的心情尤其暢快,快速的跟上了東臨王的步伐。

安府,下人房。

安謐正要出門,打開門便看見外面守着的家丁,微微怔了怔,隨即,便看到一抹青衫急切的趕了過來,安謐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那青衫男子便將她推進了門,緊緊的抓住她的肩頭,滿臉擔憂,“安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安謐微微蹙眉,對上青嵐關切中含着慍怒的眸子,雙肩被他的力道磕得生疼,“青嵐公子,可否放開我說話?”

青嵐眸光斂了斂,意識到自己似乎是越距了,眼底一抹尷尬閃過,但很快又被原先的情緒所取代。

“青嵐公子,安謐沒事,至少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我,是好好的不是?”安謐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對於青嵐,她一直心存感激,無論他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冷漠皇子,還是這般讓人如沐春風的儒雅大夫,她只知道,從自己重生的那日開始,自己就承受着這個男子的關切,這份恩情,安謐怎麼也不可能忘記。

青嵐打量了安謐一番,似乎是對方臉上的笑容讓他相信了她的話,斂眉沉思,但那雙緊皺着的眉峰,卻依舊沒有舒展開來,他不相信外界對安謐的詆譭,只是,那沉河一事……

“今日一早,外面就盛傳,安府二小姐你……與人苟且,被人撞破,今日……”青嵐眉心又緊了些,似乎因爲那些侮人的詞彙,而感到不悅,說到此,青嵐卻是看着安謐,不再繼續往下說,默了片刻,竟是一把拉住安謐的手腕兒,“走,我帶你離開這裡。”

沉河嗎?他怎能看着安謐被沉河?即便那些詆譭無中生有,但是他更加清楚的認識到,安謐在這個安府的處境,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危險得多。

此刻看到安謐,他也不難想象,那沉河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怕是有人會加害於安謐啊!

先是昨日的那個付老六,差點兒傷了安謐,再是今日……哼,這個安府……青嵐眸光冷了幾分,竟藏着這般陰險歹毒的人!

青嵐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安謐微怔,平日裡看着青嵐溫潤儒雅,這力道倒是不小,安謐便就這樣被他拉着,走到了門口,想着昨日這個儒雅公子對那付老六的教訓,安謐不由扯了扯嘴角,這要說些什麼,一擡眼,卻是看到外面沖沖趕來的人……

餘芳菲、安越鋒,州府大人,還有走在最前面的安心蓮……

安謐瞧着這陣仗,秀眉不由得揚了揚,這是什麼情況?想到昨日付老六的事情,安謐心中隱隱猜測,莫不是這母女二人來驗收昨日的成果?

呵!不過當安謐仔細一想,卻是摒棄了這個猜測,這氣勢洶洶的模樣,分明是隱含着更深的惡毒啊!又豈是普通的來者不善?

房門外的安心蓮,看着門口的兩人,尤其是青嵐握在安謐手腕兒上的大掌,似是刺痛了她的雙眼,青嵐?青嵐怎麼會在這裡?他拉着安謐,又是要幹什麼?

餘芳菲和安越鋒看到青嵐神色也是變了變,尤其是州府大人,在看到青嵐的那一刻,眼神裡多了些畏懼,今日一早,這安府大小姐親自來他的府邸,說是有姦情要呈報給他,他身爲州府,整頓維持榮錦城的民風,也是在他的職責範圍之內,大金朝,女子與人私通被人揭發,都是大罪,他理應處置。

可是,沒有想到,到了這裡,竟是看到青嵐公子也在,甚至還……瞧見握着那安府二小姐手腕兒的手,州府大人斂了斂眉,心知,事情怕是不好辦了啊!

在榮錦城,青嵐公子雖是大夫,可是……想到這青嵐公子的身份,那是連他都說不得的啊,頓時,州府大人的面色更是凝重爲難。

“青嵐公子,你怎麼來了?你怎能拉着她?你不知道,這安謐,平日裡人模人樣,安分守己,可真實的她,卻暗地裡與男人不清不白,青嵐公子,你可不要被她的表像所迷惑了呀。”安心蓮立即上前,在青嵐的面前,依舊維持着那一貫的優雅,不着痕跡的瞪了安謐一眼,那眼底的惡毒,落在敏銳的青嵐眼裡,卻是激起了他更深的厭惡。

青嵐連看也懶得看她一眼,握着安謐手腕兒的大掌收緊了些,低頭對安謐道,“我們走!”

說罷,便拉着安謐,出了房間,安謐倒也沒有掙扎,跟着青嵐,這更是讓安心蓮臉色白了幾分,手緊緊的攥着,甚至已經掐入了皮肉,這個安謐,當真是狐狸精轉世嗎?竟把青嵐也迷住了?

開始,青嵐邀她出遊,態度也是淡漠,到後來,甚至不再邀她出遊,他何時拉過她的手?

而此刻他明顯護着安謐的姿態……讓她覺得礙眼極了,安謐她憑什麼?

眼裡的狠毒越積越濃,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安心蓮猛然轉身,朗聲對着青嵐的背影道,“你們不能走!”

安謐微微蹙眉,卻是停下了腳步,青嵐眼底一抹怒意迸射而出,“如何不能走?這安府難不成還是什麼皇宮禁地?”

青嵐明顯不若往日的儒雅氣勢,讓安心蓮愣了愣,心中也是冒出一絲震懾,可是,隨即而來的卻是滿心的欣喜,她早聽聞青嵐身份不簡單,那麼,是否他越是氣勢凌人,他的身份就越值得她期待?

嘴角浮出一絲笑意,安心蓮走到二人的面前,對上青嵐的雙眸,冷哼一聲,指向安謐,朗聲道,“這個女人絕對不能走,她幹出那般苟且之事,別說我們安府容不下她,榮錦城的純淨民風也不能容許她這般玷污,她必須爲她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得到懲罰!”

“啪啪啪……”

安心蓮的話剛落,隨即一陣拍手的聲音便從院子門口傳來,衆人順着那聲音看過去,赫然就見得一錦衣男子斜靠在門扉上,雙手交疊在胸前,俊美的面容帶着笑意,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那男人,不是渤海王又是誰?

看到來人,青嵐眸子不由得眯了眯,州府大人以及安越鋒餘芳菲等人,見到渤海王居然來了安府,震驚之餘,在愣了片刻之後,終於是跪在地上,“參見渤海王。”

柏弈站直了身子,一步步的走向幾人,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掃過安謐,最後停在青嵐的身上,意有所指的道,“青嵐大夫,今天倒是挺早的啊!”

青嵐眉心皺得更緊,他這個三弟,行爲素來乖張,有時候甚至連他也分不清,怎樣的柏弈纔是最危險的,但有一點他卻是清楚的知道,這老三的狡猾程度,在幾年不見之後,已經超出了他以前的認知。

青嵐瞥了他一眼,沉默不語,柏弈倒也不在意,目光瞥過青嵐抓着安謐手腕兒的大掌,眼底一抹陰沉一閃而過,但僅僅是片刻,那雙銳利的眸子,又落在了安心蓮的身上,“安府大小姐方纔說的可真是精彩,不錯,榮錦城純淨的民風容不得玷污,那些有辱榮錦城,有辱大金朝的事情和人,就是要狠狠的扼殺,重重的懲罰,心蓮小姐這份大義滅親的壯舉,着實是讓本王喜歡,大金朝有這樣的子民,榮錦城有這樣的百姓,可是我大金朝的福氣,亦是你州府大人的福氣,你說是不是?州府大人。”

州府大人身體一顫,意識到自己正被渤海王那雙銳利的眸子看着,忙不迭的開口,“對,對,對,安府大義滅親,值得嘉獎,那樣有損我榮錦城聲譽以及民風的事情,斷然不能縱容了,要嚴懲,一定要嚴懲。”

“好,很好,對待那些陰暗污穢的事情,就是要有這樣的堅決,讓那些骯髒的東西,沒有絲毫存在的機會,州府大人,這一點,你的覺悟非常高啊,過些日子,等本王回了京城,一定向父皇好好稟報此事,你放心,對你的嘉獎亦是不會少。”柏弈絲毫不掩飾他的讚許。

那州府大人一聽,神色更是激動了起來,立即點頭應承,“好,好,微臣謝渤海王美言之恩,榮錦城的民風,微臣一定會好好整肅,定不讓皇上和王爺失望。”

柏弈滿意的點頭,看了看安家的幾人,卻是見餘芳菲和安心蓮二人的神色之間多了些興奮,眼底的光華閃了閃,邪惡的意味兒甚濃。

不錯,此刻安心蓮和餘芳菲怎麼能不興奮?

他們原以爲這渤海王的到來,勢必會阻礙她們的計劃,可是,此番開來,她們的擔心是多餘的了,渤海王雖然臉上笑着,可這一番話,卻是表明了他的態度,他是站在她們這邊的啊。

想想也對,先前傳聞這渤海王和安謐關係匪淺,如今看來,怕也沒有到更親密的一步,此番聽聞安謐與人苟且,又親眼看到安謐的手被另外一個男人抓着,肯定的是怒氣叢生的。

並且,這渤海王先前對這安謐有多大的興趣,此刻怕也該有多大的恨意吧!堂堂王爺怎會容許被自己的看上的女人,竟是這般的不堪?

呵呵,就連老天爺也在幫她們啊!

“王爺,這安謐可謂是不齒至極,還冥頑不靈,與男人廝混不說,現在竟還想逃走,王爺,千萬不能讓這樣骯髒的東西逃了出去,一定要讓她好好得到教訓,這樣的女人,怕也只會在教訓中得到懺悔了,按照規矩,就該將她拉去沉河。”一直沉默着的餘芳菲惡狠狠的道,心中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將這安謐拉去沉河了。

現在看來,這安謐逃不掉沉河的命運了,哼,死了也好!

不過,等會兒可要將心荷也一併叫上,讓她看看這安謐的悽慘下場,心情或許就會好些了。

柏弈好看的眉峰挑了挑,高大的身軀赫然逼近安謐,青嵐察覺到他的舉動,眸子一凜,下意識的想要將安謐拉到他的身後護衛着,可是,剛要有所動作,柏弈好似看準了他的心思一般,就在那一剎,反將青嵐的手腕兒握住,狠狠的用力,阻止了他的意圖。

青嵐利眼一眯,瞪向柏弈,這柏弈,是要幹什麼?

二人就這般僵持着,論力氣,二人皆是不相上下,此刻的心,也是誰也不想讓對方分毫,可柏弈卻是淡淡的瞥了青嵐一眼,一道詭譎的光芒在眼底彌散開來。

“我沒有與人通姦,也沒有做出他們所謂的那些不堪的事情,王爺請明察。”安謐朗聲道,聲音之中分外的平靜,沉河嗎?她已然是看明白了,敢情這對母女,還嫌昨日的那般設計陷害還不夠嗎?

設計她失身不夠,計劃着將她嫁給那付老六不夠,現在想要她揹着這破敗的名聲去沉河?呵!當真是狠毒啊!

可是,她們怕是不知道,他們的計劃,在昨日就已經宣告破產,想將她沉河?怕是要讓這母女失望了。

不過……安謐轉頭看向安越鋒,“爹,你相信我!”

可是,回答他的卻是安越鋒的猶豫與迴避,不錯,在安謐祈求的目光中,安越鋒別開了眼。

安謐心底浮出一絲諷刺,方纔這一着,她不過是想要看看,這個爹對自己到底有多少親情罷了,可是,這結果……呵!這個爹對她素來不甚關心,這結果,不是在預料之中的嗎?

揮開心底的諷刺,安謐回頭,堅定的道,“這是欲加之罪。”

“哼,欲加之罪?安謐,那便讓人查查,你到底是否是清白之身。”安心蓮冷哼道。

柏弈和青嵐皆是皺了皺眉,青嵐瞪向安心蓮,而柏弈在皺眉之後,臉上的笑意依舊,猛地傾身,更是靠近安謐。

衆人看柏弈的俊臉停在安謐的肩上,二人的臉差點兒緊貼,皆是愣了一愣,隨即便聽得渤海王帶着幾分輕佻的聲音響起,“讓本王看看。”

說罷,便在衆人的目光中,在安謐的脖頸處嗅了嗅,“嗯……本王聞着,倒也乾淨清爽……”

柏弈眼底詭譎更濃,卻是在安謐耳旁低聲加了一句,“跑,往安心荷房間的方向!”

安謐微怔,瞬間便明瞭了他的意思,眸中多了一絲笑意,一開始,她就知道柏弈在演戲,而目的嘛……想到昨夜這柏弈的安排,安謐嘴角不着痕跡的揚了揚,暗道,不愧是她選中的合作者,跟她倒是有那麼幾分默契。

正如是想着,而那廂青嵐的手倏然一鬆,安謐一眼看去,赫然看見他皺眉,似有些痛苦的模樣,心中怔了怔,但想到柏弈方纔的話,立即用力,徹底掙脫了青嵐的手,撒腿就跑。

這一系列的舉動,來得太快,太突然,讓安心蓮餘芳菲等人都沒有來得及察覺。

而等到他們意識到什麼之時,安謐已經跑出了下人院子,餘芳菲神色大變,立即開口吩咐道,“快,快給我追,一定不能讓安謐給逃了,誰將她捉住了,重重有賞!”

家丁們聽了,立即追了出去,餘芳菲和安心荷相視了一眼,心中隱隱出現了擔憂,若真的讓安謐給跑了該怎麼辦?那她們的計劃,不就泡湯了嗎?

也就浪費了她們這麼精心的安排了。

不,不行,決計不能讓那安謐給逃了,所有的消息都已經散播了出去,到了午時,必定會有許多人到錦河去看熱鬧,若到時候沒了安謐,也不好向州府大人交代。

而此刻州府大人也是急了,方纔渤海王的那一番話,無疑是對他產生了不小的誘惑,今日,他若將這件事情給處理好了,那麼,高升之日就不遠了,所以,那安謐是決計不能讓她逃掉的。

如是想着,州府大人也跟着追了上去,殊不知,這一追,倒是合了渤海王的意。

下人院子裡的人,陸續出去,獨獨留下柏弈和青嵐二人,柏弈依舊是淡淡的笑着,瞥了一眼青嵐的手腕兒,好看的眉毛微挑,“抱歉,下手似乎重了些,不過,你那樣抓着安謐,她脫不了身。”

青嵐眉心擰得更緊,何止是重?能夠讓他承受不住的鬆手,又豈是一個“重”字可以概括的,他們的力氣不相上下,若對峙,怕是許久也休想甩掉他拉着安謐的手,但這柏弈,卻是使了陰招。

將手臂上的那根細得不易讓人察覺的銀針給抽下來,瞥了眼柏弈手指上帶着的那枚構造複雜的扳指,心中瞭然,對上柏弈那似笑非笑的眸子,青嵐竟哈哈大笑了起來,“你是故意的。”

這個老三,實在是讓人難以琢磨,或許,他猜到柏弈不會陷安謐於不義,可是,私心裡,他卻希望是自己來保護安謐,但他方纔所看到的……

那些人沒有聽見柏弈對安謐的耳語,但是,從他的這個角度,卻是看到了他雙脣的開合。

柏弈和安謐之間的這份默契,讓他有些不是滋味兒。

柏弈聳了聳肩,卻也不否認,故意的嗎?故意的又如何?

“你安排了什麼?”青嵐沉默片刻,開口詢問道。

柏弈眼底的詭譎更是濃烈了些,“看在大皇兄被本王所傷的份兒上,邀你去看一出好戲。”

說罷,便轉身出了院子,留下眉心緊皺的青嵐,看着自己放在抓着安謐手腕兒的掌心,心裡卻是一股沒來由的落寞。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揮開腦中的思緒,青嵐亦是跟了出去……

安府中,異常的熱鬧,安謐從下人院中跑了出來,別看那嬌小的身軀,倒還真能跑,爲了不讓人起疑,安謐特意在府中繞了些彎路,但都和後面追來的人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到了安心荷居住的院子外,安謐看着那門扉,嘴角揚了揚,想起柏弈方纔的話,笑意之中更是多了幾分邪惡,安心荷的房間……呵!此刻的安心荷又如何了?

此刻的安心荷正靠在男人懷中香甜的睡着,許是昨晚折騰得太晚太激狂,睡容之間,都流露出些許疲憊,而牀上的男人,一手仍舊握住女人胸前的柔軟,被子僅僅是遮蓋住二人腰部以下的位置。

暴露在空氣中的身體,青青紫紫的痕跡,昭示着昨夜的瘋狂。

“夫君……”安心荷口中溢出一聲呢喃,卻是沒有要醒來的痕跡,動了動身子,朝着男人的懷中蹭了蹭。

房間裡,歡愛後殘餘的氣息縈繞,平靜中透着一絲淫靡,誰能想到,在這樣的平靜之後,會有怎樣驚天動地的好戲開場?

突然,砰地一聲,門被推開的聲音,打破了一室的寧靜,安謐站在門口,一眼便望見牀上的兩人赤裸的身軀交纏着,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她幾乎預想得到等會兒那些追她的人看到這幅畫面會是怎樣的吃驚。

餘芳菲和安心蓮想將她沉河嗎?想到那兩個女人強加在她身上的那些罪名,與人通姦失了清白嗎?

好一個與人通姦失了清白!

方纔那對母女那般義憤填膺的要將她拿去沉河,以整肅榮錦城的民風,不知道她們等會兒還有沒有那樣的熱情!

遠遠的,身後傳來了隱約的喧鬧聲,安謐的心中竟是興奮了起來,不過,很快的,她便斂去眼底的笑意,看着那牀上的兩人,神色震驚,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一般,驚叫出聲,“啊……”

屋子裡傳來的聲音,讓餘芳菲等人一怔,幾乎是想也沒想的朝着那聲音傳來的方向趕了去。

“快,她在這裡面,一定要將她給抓住了!”餘芳菲一邊走,一邊對着身後的下人吩咐道,心底的惡毒益發的濃郁。

一行人涌進了院子,看到安心荷的房門大開,餘芳菲眉心皺了皺,隨即卻是在心中冷笑,那安謐,竟跑到心荷的房間來了,也正好,當着心荷的面兒,將那女人給抓住,更能讓心荷高興些。

如是想着,餘芳菲迫不及待的跑進了房間,只是,當進了房間,看到房間中的情形之時,餘芳菲的腦袋卻是轟的一聲,整個人好似被雷劈中了一般。

這……這……怎麼回事?

“娘,她在裡面嗎?”第二個追進房的人是安心蓮,剛到門口,便開口問道,只是,在擡眼看到餘芳菲所看見的畫面之時,她的腦袋也是懵了。

這……怎麼會這樣?

身後傳來喧鬧的腳步聲和人聲,讓安心蓮猛然反應過來,要去將門關上,不能讓外面那些人看到這一幕,無論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都必須先將這事給壓下來,可是,她終究是晚了一步,一轉身,便看見州府大人以及爹迎面而來。

安心蓮心中大叫不好,瞧見州府大人以及身後那些人震驚的神色,安心蓮知道,事情壞了,這一下,饒是她們想蓋也蓋不住了。

安越鋒看到眼前的一幕,瞬間變了臉色,厲聲喝道,“這是怎麼回事?”

那牀上的女子,不是心荷嗎?而那男人呢?

二人露在被子外的身子,已然表明眼前的狀況是怎麼回事,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昨日被休,丟了他的臉還不夠,今日竟然這般模樣和男人躺在一起,她……心裡怒氣叢生,額上氣得青筋暴跳着。

其他的人也都是竊竊私語了起來,他們不是要捉住二小姐安謐嗎?怎的會看見五小姐和男人……

這般喧鬧的聲音,自然是吵醒了牀上的兩人,安心荷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第一時間便記起了昨夜的旖旎,沒有意識到此刻沒穿衣裳的她,看到她的孃親,立即坐了起來,高興的道,“娘,夫君說了,那休書是假的,他不會休了心荷,娘,昨晚……昨晚洞房花燭,我們已經成了夫妻,你爲女兒高興嗎?”

高興?餘芳菲哪高興得起來?此刻的臉色更是慘白,立即上前,拉了被子便將安心荷的身子給遮住,低聲喝道,“心荷,你……你怎能……”

“娘,你不高興嗎?昨夜……昨夜夫君待心荷甚好。”說着,臉上浮出一抹嬌羞,更是轉身看向牀榻裡面,那個已然清醒,面露恐懼的男人,“娘,夫君來了這裡,是要接心荷回柳府的。”

餘芳菲和其他的人都是怔了怔,就連安謐也不由得吃驚的挑了挑眉。

柳湛?安心荷分明看着那男人,那男人分明不是柳湛,爲何安心荷卻……口口聲聲的叫着他夫君,好似那男人本該就是她的夫君一般,沒有任何異樣。

“心荷,你怎麼了?這……這男人哪是柳湛?”餘芳菲輕聲喝道,心裡的不安越發的濃烈。

可安心荷卻是盈盈一笑,“娘,你開什麼玩笑?他是不是柳湛,女兒還不清楚嗎?我們是夫妻,拜了堂,又有夫妻之實,我最是瞭解他了,他是柳湛,就是柳湛!”

餘芳菲眼裡的擔憂,甚至變成了恐懼,她已然意識到了心荷的不對勁兒,顧不得許多,餘芳菲猛然抓住安心荷的雙肩,一字一句的道,“你給我醒醒,那不是柳湛,不是你的什麼夫君!”

安心荷怔了怔,似被餘芳菲嚇到了一般,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推開餘芳菲,整個人靠進牀上男人的懷中,楚楚可憐的抓着男人的手臂,目光看向餘芳菲,卻是滿眼的防備,“夫君……”

餘芳菲身體一個踉蹌,差點摔在地上,好不容易穩住身體,一思及眼前的情形,擔心,憤怒,不安,甚至是恐懼,各種情緒複雜的交織着,狠狠的瞪向那牀上的男人,看到那男人的臉,她更是氣得身體發顫,“你……你……”

那不是付老六又是誰?他怎麼在這裡?他竟敢對心荷做出這樣的事情……

安謐看了看安心荷,心中已然確定了她的猜測,瘋了!安心荷她怕是已經徹底瘋了,甚至瘋得將別人當成了柳湛了啊!

呵!心中浮出一絲諷刺,轉眼看向氣得發抖的餘芳菲,眸光微微斂了斂眉,這一出好戲,她是越發的期待了呢!

正如是想着,便聽得牀上那付老六的聲音堅定的響起,“是她……是她勾引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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