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你進來。”一聲清冷的聲音,毫不客氣的在屋內響起。
文林子一愣,擡眸看着墨天,咬牙切齒道:“七哥,你看,她把我院子毀成什麼樣子了,那株‘十八學士’可是我的最愛,你看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
不由蹲在地上心疼他的花來。
墨天溫潤的俊顏上掛着一抹笑意,看到一襲白色身影從房內翩撻出來時,笑意漸深,“秦小姐別來無恙。”
秦璃抿脣笑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王爺來了,我的傷已經好了,就是不知二位什麼時候打算放我離去?”
文林子一聽,當即怒道:“你毀了我的花,我還沒找你算賬,大言不慚的還要離開,真當這裡是什麼了?”
“哼,我又沒讓你救我。”秦璃目光一沉,閒閒道。
這句話把文林子噎的不輕,啞口無言的看着秦璃,不由自付道,他上輩子是造什麼孽了居然讓他遇見她?
當真是他命裡剋星
。
“你,你瞧你什麼態度。”文林子還在心疼他的‘十八學士’,扼腕道。
秦璃眨着一雙無辜的眼睛,瞥了眼蹲在地上擺弄花的文林子,摸着垂下來的髮絲,笑容可掬道:“嘖嘖嘖,你還是不是男人,它都這樣了,你還在心疼?”
文林子氣憤不已,指着秦璃咬牙切齒,深吸一口氣道:“妖女。”
“妖女怎麼了?不過是一盆花兒,又不是你心愛的女子,看你傷心的樣子。”秦璃笑的一臉無害,字字戳文林子的心窩。
文林子目瞪口呆,當即站起身來,看着眼前嬌美的女子,咬牙切齒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本公子不與你計較。”
“哼。”秦璃冷笑一聲,“你若放我走了,這不是什麼事都沒有嗎?”
“秦小姐難道就不想知道自己父親在何處?”墨天不鹹不淡的聲音響起來。
秦璃這個時候纔想來院中還有別人,看到他時,一個水蛇腰扭了過去,整個人貼在了他的身上,笑容恬靜道:“王爺準備放我走了?”
墨天不着痕跡的挪開自己的身體,瞥了眼秦璃,淡淡道:“‘落月教’目前的處境,想必秦小姐比本王清楚。”
秦璃收斂嬉笑的神情,目光嚴肅道:“不知七王爺留下我到底所謂何意?”
墨天吐出一口氣道:“本王既然留下你當然有本王的用意。”
秦璃嗤笑起來,咬牙切齒道:“難爲王爺這麼用心,本少爺還真小瞧了。”
她的傷早已經好的徹底,奈何這個該死的墨天,竟給她下了軟筋散,就是想走也離不開這個院子,只有拿文林子來撒氣
。
“半斤八兩。”墨天眸光深邃,輕描淡寫道。
秦璃微微眯了下眸子,笑的一派溫和。
只是這已經六月的天,她的心裡卻升起一抹冰冷。
眼底卻是對父親的擔憂,只想他不要有事的好。
太子墨烯設宴太子府爲太子妃武冰琴慶生,相邀了京城中各公卿貴族人們前來參加。
因着墨天的緣由,韓世忠看着韓云溪就帶了另一層深意,對於京城中的宴會,特意交代韓云溪務必參加不說,還特地囑咐大夫人務必短了她的吃穿用度。
韓世忠向來都是個唯利是圖的小人,哪怕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對他來說,只有充分利用和失去利用價值的種類。
就連雲氏死的時候,他都未曾看一眼,若不是看在墨天的面子上,他怎會想起自己還有個二小姐?
顯然,如今的韓云溪已經深得他心。
看着情勢逆轉,大夫人的氣不打一處來,從前像這樣的宴會,哪裡輪得到韓云溪的份?
就連韓世忠對她都比從前上心,她一個庶女有什麼資格跟她嫡出的女兒比肩而立?
大夫人心裡越想越不是滋味,加上自己的兒子還在祠堂反省,她更加心煩意亂。
“母親,父親現在越發的器重韓云溪,現在竟然連京中的宴會都要她隆重參加,我該怎麼辦?”韓芷婼描畫精緻的臉上涌起了一抹低沉。
“你先不要着急。”大夫人心疼說道:“母親一定會爲你報仇的,你先收拾好,這事容母親再想一想。”
“多謝母親。”韓芷婼斂去眸中情緒,面上閃過一絲欣喜道。
可是一閃即逝的黯然出賣了她現在的心情,想一想,再想一想,都要想到什麼時候?
等你想好了,韓云溪都蹬鼻子上臉了
。
韓芷婼攛緊手中的帕子,塗着丹紅豆蔻的手指在陽光下顯得尤爲擰亮。
對於韓云溪的服裝,大夫人可謂是用心良苦,不僅監督着繡娘做好,更是不遺餘力的把那些東西親自檢查一遍才放下心來。
看到如此忙活的大夫人,韓芷婼的嘴角泛酸,母親到底是不準備幫她了。
她跑到了祠堂,去向多日不見的韓清羽哭訴,梨花帶淚的樣子,真叫大公子心疼不已。
他緊握着韓芷婼的手,眸底深沉,縱聲道:“妹妹放心,哥哥一定讓你無後顧之憂。”
看着他堅定的目光,韓芷婼纔算放下心來,不管怎麼說,哥哥做事總歸還是可靠一些,母親婦人之仁她實在是看不上。
不知道韓芷婼是怎麼說動韓世忠的,反正擺宴那天,韓清羽神清氣爽的出現在侯府大門,好像祠堂罰跪的事情跟他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看到整裝待發的韓云溪,他的嘴角勾了勾,率先上了馬車,往太子府揚長而去。
韓芷婼楚楚動人的模樣,到真不難讓人憐愛,看到韓云溪,一雙美眸中透着一抹似有似無的寒涼,淡淡的扯下嘴脣,丟出一抹清冷的笑容,便上了馬車。
韓云溪今天選了一套煙青色裙裝,隨意挽了一個隨雲髻,下面的頭髮直直的垂在肩下,頭髮上只簪了一隻梅花簪,看着簡單卻不失大方。
因着上次進宮韓云溪發生的事情,昭夕現在對她是寸步不離,顯然是擔心她的安全。
太子府坐落於皇城南,下了馬車,進到門去,迎面是一處極大的院子,院中假山次比嶙峋,突兀有致,沿着甬道一路往裡面走去,穿過曲徑幽深的長廊,可以看到花木扶疏,鬱鬱蔥蔥。
亭臺宛然,樓閣高聳,水廊縈繞,花草更甚,香氣撲鼻,更有雀鳥鳴囀,猶如人間仙境。
這,倒不像是來赴宴,而是來參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