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毅的記憶裡,自從李靖這位軍神夜襲陰山之戰之後,就開始了他長達數十年的安穩的長安生活。
當然,在這裡邊不得不提起的一個非常重要的人物,那就是李績!
史書記載中,最開始乃是李績作爲說客,前往陰山與頡利商議合談事宜,卻不料李靖以萬之衆,攜二十天口糧,數百里奔襲夜襲頡利大營,雖然這一戰大獲全勝,卻也因爲未與李績提前商議差點兒害的李績在亂軍中身首異處。
雖然李績當夜在侍衛的幫助下在營帳中挖坑藏於其中,從而躲過了這場禍端,但是從此也恨上了李靖。
正所謂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凡是都有一個起因,也正是平日裡得罪的人太多,這就爲李靖埋藏了後面悲劇的種子。
張毅同樣也非常討厭這樣的人,因爲他不想自己在某一天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就被人給賣了,或者拿去送死,所以對於李靖他的心裡沒有半點好感。
“如此說來這冰還真是你二人制成的了?”李靖滿臉笑意的將小盆裡的冰塊捏了一小塊下來,美滋滋的放進了嘴裡,然後感受着那一片冰冷在口腔中漸漸變得溫潤,最後化成水流入到肚子裡。
“準確來說,是由我製成!”張毅示意李靖將酒壺裡的葡萄釀倒入杯中,自己好再次冰鎮上一壺。
李靖當下也不遲疑,倒轉酒壺朝着自己嘴裡就是猛的一灌,只看見他的喉嚨不住地鼓動,鮮紅的酒水便止不住的一瀉而下,片刻間小半壺葡萄釀便全進了他的五臟廟。
“痛快!”李靖一聲大喝,略一思索間心裡便已經有了主意,當即便對張毅道:“此法一但推廣,當可解我大軍行軍之苦!張副監,本總管現在便命你將製冰之法呈上,以便大量製造寒冰用於大軍解暑!”
呈上!
張毅還以爲自己聽錯了!
這李靖簡直就是空手套白狼啊!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什麼都不出的就想跟人要東西,他還真當他是大爺了?
要知道,就算是李二想臣子要東西那也需要找一個由頭,不僅如此,還需要給予一定的補償,可是李靖倒好,最上兩張皮,就像自己的法子就是爲他準備似的,說拿就拿!
張毅沒有動,不僅是他,就連一旁的唐鵬和牛進達也瞪大了眼睛看向了李靖。
對於李靖這樣強取豪奪的手段很是不憤!
強壓住心裡的不痛快,心裡權衡了一下得失之後,張毅當下朝着李靖拱了拱手,完全是一副下官見上官的標準禮儀,道:“大總管,如果下官沒有記錯的話,這製冰之法乃是下官獨有。既然大總管需要徵收此法,不知道大總管可有補償給下官?”
有道是多人錢財,猶如殺人父母,可是比之更加可恨的還有一條,那便是奪人生計,不共戴天!
別看一個製冰之法看似不起眼,從真正意義上來講何嘗不是一門能夠發家致富的手段?
更別說如此匪夷所思的手段,在當下那簡直就如同一門神蹟一樣的存在,讓張毅拿出來,張毅甚至都以爲眼前這位爺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否則的話怎麼可能說出這樣噴糞的話?
衆所周知,在古代奪人秘方這樣的事情簡直就是公認的禁.忌。
這已經不是一家一戶的事情,而是全天下士農工商,所有階層都必須遵守的規則。
畢竟人活一世,誰手裡沒有點餬口的手藝?
而這些手藝不僅他們自己用,還會一代代的傳下去,就像俗語所說的那樣。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一方面說到了階級不同,地位不同的同時也充分說明了這技藝的傳承問題。
而李靖這樣堂而皇之的讓張毅叫出製冰之法顯然就已經逾越了這條做人的底線,也是帶了一個搶去他人技藝的先例。可以想象,如果讓他得逞,而且不受到懲罰的話,那麼其他人是不是也可以效仿?
畢竟你李靖是勳貴,難道我牛進達、唐鵬難道就不是勳貴?你手裡有權,其他人手裡就沒有權力?
所以說,一但事情傳出,就算他乃是堂堂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縱然他立下滅國之功,那麼等待他的也是一個臭名遠揚、人人喊打的下場。
李靖一愣,這才發現幾人都看向自己,當下頓時也知道自己剛纔的話似乎是有那麼點兒不對,當即開口道:“既然是你的法子,那可否出售?如果你願意,本總管自然不會虧待於你!”
對於李靖的出價,張毅用腳趾頭都能想到他所謂的不會虧待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大總管的不會虧待是十貫錢呢,還是十五貫呢?“張毅臉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李靖,現在可是談生意的時候,他很快就端正了自己的心態,說道:“當然,您要是覺得不好估算的話,下官在這兒可以給您算一筆賬,估計您一定能夠清楚這個法子的價值的!”
說着,張毅就指了指旁邊的唐鵬,道:“在大總管和牛將軍沒有來之前,下官其實便已經和唐鵬唐司階商議過,準備在長安開上兩間冷飲店,相信一但開張,生意絕對火爆!”
一邊說,張毅便將話頭交給了唐鵬,道:“唐司階,那麼下面便由你給大總管介紹一下,咱們這個冷飲,準備賣多少錢一壺吧!”
“呵呵!”說到錢,唐鵬立馬就屁顛屁顛的站了出來。
對於他這個常年混跡於清樓楚館的二世祖來說,無論是天上飛的,海里遊的,還是地上跑的,但凡是能說出名兒的東西他那裡沒見過?正因爲見多識廣,吃的、玩的也多,所以對於判定價格方面而言,在幾人當中他自然最爲權威。
依舊是一套標準的禮儀,朝着李靖和牛進達都施了一遍之後,唐鵬纔對李靖笑道:“大總管,您乃是當朝衛國公,陛下深受依重的大將軍,想必您對陛下的那座冰窖應該不會陌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