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生怕死絕對是一個貶義詞,不過就本心而言,是個人哪怕是一草一木都不會自己想死,所以便有了螻蟻尚且偷生之說。
張毅怕死,想要活的長久一些,所以他總能想到辦法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牛進達以及薛萬仞一行人此刻就跟隨在張毅的身後,在一片漆黑並且非常狹窄的地道中穿行,雖然每隔上一段距離便有火把照明,但是也僅僅只能照亮一小段距離罷了,特別是在長長的甬道中這種沉寂中伴隨着腳步聲的感覺無疑讓人生出一種鬼吹燈的感覺。
看的出來,這條地道只是草成並沒有經過後續的加工,因爲草原地質的原因,在洞口上方甚至不少地方還用頂着一些磚石以防塌陷。
“牛將軍,這條地道從朔方城連通着三十六堡的各個地下通道,末端的出口是朔方左側五里外的山丘後方!”張毅一邊帶路,一邊解釋道:“之所以建立這條地道,一則是考慮到咱們的連環堡壘的人手不足的問題,有了它咱們就可以根據軍情快速的從地道增援。二則便是爲了逃生,在不得已的情況之下,呵呵,我想大將軍並不介意用一座城池換取頡利的五萬人馬吧?”
牛進達微微的點了點頭,對於張毅佈置的這條地道他非常滿意,可是正聽的高興卻突然愣住了。
前面張毅所言,地道作用於堡壘和朔方城之間的一個暗中增援通道他顯然是清楚其中至關重要的作用的,可是張毅後面那句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用朔方城換取頡利的五萬人馬這句話無疑讓他震驚不已。
要知道,五萬突厥兵馬可不是五萬頭豬啊,就算是五萬頭豬想要宰殺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正所謂狗急了跳牆,豬急了也會拱門,而人急了自然是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五萬突厥兵馬怎麼可能束以待斃?
“你是想甕中捉鱉?”很快,牛進達就想到了這個成語,心裡也開始尋思着站在自己的角度如何來面對五萬人馬的問題。
如今的朔方城非常堅固,當然也算比較大,雖然比起關內的城池小上了不止一星半點,但是城內絕對不止能夠容納下五萬人馬的,甚至如果在他看來就算是容納二十萬兵馬也毫無問題。
而正是如此就有了操作的空間,如果能將這五萬突厥人引入城中關上城門,然後再借助地道出來,那麼城裡便可以說是被牢牢的困死。到了那個時候只需要緊緊掌握住四門,那麼城裡的突厥人想要出來簡直就是絕無可能。
只是突厥人自然也不可能是傻子,又怎麼可能輕易上當?
“甕中捉鱉!自然也不盡然!”張毅笑了笑,前邊已經到了一個分叉口,一條依舊是一條略帶平直的直線,而另一端卻是直朝左邊的另一個甬道口,交叉之處三隻火把插在洞口上方燈火明亮。張毅一邊繼續前行,一邊對幾人道:“今日下官找將軍的時候就曾經說過,咱們的三十六連環堡壘的防禦有一個問題,不過當時因爲訊兵的到來沒有繼續談下去!”
說話間,一行人便已經拐入了左側的通道中,而距離不遠的地方正是一級級水泥製成的階梯不斷朝上延伸,約莫五六米之處便可以清晰的看到一處橢圓形並且能夠容納兩人進入的出口來。
“牛將軍請?”張毅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介紹道:“這裡便是朔方城右側前方的堡壘,按照編號爲十九號堡壘,咱們出口便是設計在堡壘中的一處專門挖掘的枯井之中,通過這裡我們便能夠達到增援的目的。”
牛進達不禁點了點頭,地道的設置和他預想的差不多,後面的通道就算他不走完也能猜到想必每隔一段距離便會有和眼前一模一樣的分道用於連接整個防禦體系。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牛進達走到洞口,這時候張毅也已經快步走了上去,右手便用一種帶着節奏的節拍在洞門的鐵板上開始敲擊。
很快,洞口便已經被人從上邊打開,一行人這才走了上去。
出了洞口,和張毅所說的一樣,時一口枯井,但是這個出口卻並不是直接向上延伸,而是由南向北的一條略帶緩衝的通道,之後再在十來米之處纔是枯井,這樣的設計顯然是爲了預防上面的人發現枯井後起到魚目混珠的作用。
不過牛進達卻是不禁再次高看了張毅一眼,別看就多出了這麼一道簡單的設計,可是卻無疑將這條通道被發現的機率降低了幾成,而且他相信,等到這條地道真正完全建成的時候和堡壘中一樣肯定各個出口的內側也會有專人看守,一旦沒有正確的暗號接頭絕對不可能得到開門。
如果想要用蠻力破壞的話,拿到厚重包裹着水泥的鐵門也並不是短時間能夠擊碎的,畢竟洞口本身也就只能並排兩人前行,無疑便制約了鐵門不可能同時受到過多的打擊。
有了地道的墊底,牛進達便已經輕鬆了不少,即便是城破,整個朔方的守軍也能保留下來,雖然只有五六千人,但是在這種時候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如果能與李靖匯合的話那麼李靖還有翻盤的機會。
“恩!還不錯!”明明是強壓住喜悅,臉上卻非要做出一副勉強還行的表情,牛進達帶着一行人在堡壘的士兵的協助下上到了地面之後,問道:“那你就說說咱們這堡壘還有什麼弱點吧?順便一次性把解決方案拿出來,別讓老夫去猜,老夫可沒那麼多閒工夫!”
其實不僅是牛進達,身後的薛萬仞和唐鵬以及隨行的幾名親衛都好奇的看向了張毅。
在他們看來,這條地道便已經彌補上了堡壘間的一切缺陷。
通過地道不僅可以增兵,還可以用於撤退,更可以通過末端的出口從側面對敵軍進行奇兵偷襲....簡直已經非常完美了,又哪裡來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