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的午飯就吃這些東西?”張毅朝馮智戴問道。
“嗯!”馮智戴點了點頭,對於這樣的吃法非常坦然。
果然還是猜中了!
看着一個個軍士望着鍋裡興奮的模樣張毅簡直不直到用什麼話來形容,不去和這些傢伙爭吃食,雖然自己做是累了一點兒但是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走到王千跟前就問道:“王校尉,不知道軍中可有帶小米、麪粉之類的東西?”
“小米沒有,麪粉倒是有一些,難不成公子吃不慣羊肉湯要另起鍋竈?”王千有些詫異,能吃到羊肉那還是國公爺大喜之下的賞賜,平日裡他們可沒這個待遇,只是他就弄不明白了這麼好的吃食這位張公子居然露出一副難受的樣子,莫不是壞了肚子?
“王校尉見笑了,張毅只是不習慣吃大鍋飯而已,等下就下廚弄點兒吃食校尉不如一起進餐如何?”
“不可!”馮智戴當即就阻止道:“正所謂君子遠庖廚,張兄怎可做如此粗鄙之事?”
不僅是馮智戴,就連王千也覺得張毅這麼做有失風範,一臉遲疑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不做吃什麼?”張毅指着旁邊不斷沸騰的鐵鍋道:“就這些東西也就你們能吃的下,反正我看着就噁心,待會兒我要兩斤羊肉,然後麪粉也來點兒,,待會兒吃的時候可別說哥們沒考慮你的份!”
沒有理會馮智戴快要暴怒的眼神,提着刀就在備用的羊肉上面割了好大一塊,然後招來兩個先前煮鹽的老兵提着水桶去找清水。
嶺南之地果然不愧是從來沒有被開發過的寶庫,沒走多遠就發現了野蔥,還有不少野菜,至於水源更是簡單,順着地勢最低處就看見了一處小溪,水流量雖然不大但是絕對足夠,最關鍵的是其中一位老兵居然在小溪裡還抓到了幾條淡水魚這就把張毅給樂壞了。
拿出羊肉將血跡清洗乾淨,魚也通通去掉鱗片,然後又讓老兵將牛皮袋子也裡裡外外洗了個遍這才心滿意足的回到了沙灘上。
羊肉被切成了巴掌大小的肉塊和魚一起放進鍋,然後羊骨頭也拍碎了放了幾根進去,只可惜沒有橘子皮和生薑,要是在湯裡放點兒這兩種東西那味道絕對美味,不過即使是這樣羊和魚配合熬製成的湯待會還不把那羣憨貨的舌頭給吃出來?
想想也是,魚加上羊可不就是個鮮字嗎?這就說明咱們的老祖宗早就發現了這樣作出的來的湯纔是最鮮美的,就弄不懂了,從倉頡造字到現在都上千年了怎麼還流行一鍋煮?
讓老兵照顧柴火,張毅就開始和麪,好久沒做了但還算是寶刀未老,手裡的麪糰不斷的變換着各種形狀用力的拍了拍絕對有勁道!
一邊看着一羣狼吞虎嚥的傢伙吃着黑乎乎的玩意兒,雖然餓的發慌張毅還是等着自己的羊肉湯,半個時辰後大火變成了小火繼續慢慢熬製,另外一口鍋也騰騰騰的冒出了熱氣,待水完全煮開之後一隻手拿着麪糰一隻手拿着匕首就開始往鍋裡削,頃刻間一小塊一小塊的麪皮就飛進了鍋裡。
等到鍋裡的麪皮都浮出水面的時候就拿着勺子將裡面的麪皮撈進前面的三個碗裡,羊肉湯來一勺....少了鹽?放點兒!還有撈出來的羊肉也切幾片放進去,然後再灑上一小撮野蔥頓時就香氣四溢。
還沒等自己動手,一旁早就不知道流了多少口水的馮智戴伸出手就端了一碗,顧不得燙手操起筷子就往嘴裡送,還不停叫好吃!
王千也很不好意思的咧了咧嘴,想要開口又覺得不太好,最終還是張毅將碗放在他手裡才樂呵呵的蹲在一旁吃了起來。
不容易!
想吃點兒東西真是不容易!
辛辛苦苦忙活了大半天的成果就這麼被分出去一大半,端着自己的碗招呼老兵們自行分吃鍋裡剩下的羊肉湯還沒等坐下來就被哄搶一空。
“栗子,我決定以後就在你那兒蹭飯吃了!”吃完羊肉麪皮的馮智戴兩眼盯着張毅的大碗舔了舔舌頭道:“兄弟我今天總算知道了什麼叫吃東西,你說同樣是羊肉湯也沒見你加什麼特別的佐料怎麼就這麼香呢?”
“一邊去,咱們三的碗都一樣大,你和老王我可沒少給你們分,現在吃完了還想打我這碗的主意?”趕緊將碗裡的麪皮往嘴裡送,張毅就對那羣將碗底都不放過的老兵道:“方法就按我的做,明天就看你們的了!”
“公子願意讓我們用您的法子?”其中一位老兵就直愣愣的跪了下來。
頃刻間地上就跪了一地!
古代什麼最重要?
就是活命的本事!
剛纔羊肉湯的美味他們可是品嚐過的,毫不誇張的說就算是番禺最大的酒樓拍着馬都趕不上,可以想象,以後要是回了老家就憑着這一手燒湯的本事就絕對吃喝不愁,而且還可以當成傳家的手藝一代一代的傳下去。
以前是虞叟跪在自己的面前張毅不在乎,一個異族而已,可是看到這麼多年過半百爲這個國家拼死作戰的老兵跪在跟前張毅就覺得腦袋發暈。
不是看不起這些人,而是實在是承受不起啊!
“你們都快起來,都起來!”張毅有些慌了,一個勁的想要將地上的老兵拉起來卻根本就拉不動。
“公子就隨他們跪着吧!”這時候王千才笑着走了過來對張毅道:“能得到公子傳這一手本事是他們的福分,跪一下就能弄個活命的本事他們賺大發了!”
不就是個熬湯的法子嗎?放在後世這樣的法子滿大街都是,就這麼個家喻戶曉的東西居然能讓一羣老兵放下作爲一個軍人的驕傲向一個年輕人下跪?
“各位趕緊起來,這法子其實也沒什麼的,只要你們願意誰都可以用,都可以用!”
得到了肯定的答覆,老兵們才樂呵呵的站了起來,看向張毅的眼神不知不覺中就帶上了一絲尊敬。
“吃完了就去幹活,該去砍樹的砍樹,該壘臺子的壘臺子,下午就有一批缸送過來......”王千也爲手底下這些人感到高興,嘴裡卻不含糊,立馬就將製鹽的事情提上了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