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城輕蔑一笑,“你剛纔說什麼?周秀才在捨生取義!”
華慕嬈走到窗前,回頭定定地望着白帝城,“如果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的話。他就要不惜生命的代價,去換取一兩個人能夠獲得解脫。”
白帝城眸光一沉,透過華慕嬈的神態,似乎看見有一虛幻的影子站在華慕嬈的身後,令他將她看不真切……
夜,靜涼如水。
華慕嬈聲音鏗鏘,有竹葉簌動來附。
白帝城眸光一凝,張口道:“真是天真的想法。”
“……”
“世上不幸之人有千千萬萬,有多少人多少事都會隨着時間的泥流埋在地下,其實,需要救助本身也是一件可笑的事情。”
再說,在早已惡俗腐朽的紙醉金迷的面前,一個人根本撼動不了任何東西,白帝城看到的只是相互利用,將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而已。
華慕嬈一怔,想說,白帝城,你真不是人,二十歲不到的少年,會有比她還要高的思想覺悟,這一點太可怕了。
人人平等,沒有階級觀念,沒有貧賤之分,建立精神世界的理想國度,讓她想起了原來的世界。
這也是爲什麼會造成她胸悶氣短的緣由,因爲觸動了她的思鄉之情。
即便原來的世界也有許多的不公平,可是她對自己的生活很滿意。
關於周秀才的做法,白帝城與華慕嬈之間產生了分歧。
華慕嬈知曉周秀才的此番舉動自然改變不了什麼,天真不悲哀也挺好的。“聽王爺的口氣說,周秀才是受人指使?不知對方是誰?方便透露一二。”
能夠傳播這種思想,煽動讓周秀才產生這種行爲的始作俑者,她想知道思想先驅者是誰?
白帝城問:“你確定自己想要知道那麼多嗎?”
華慕嬈笑道:“王爺見笑了,慕嬈知道的還少嗎?若是王爺不方便透露的話,也不打緊,慕嬈只想知道這個幕後推手之後,將來聽到他的名字便繞道而行,原因更簡單了,他太危險了。”
白帝城沒有想到華慕嬈會是這個理由,道:“危險之人?你要繞道?”
華慕嬈非常誠懇地點點頭,道:“王爺,能將周秀才變成一部殺人機器,可見此人洞察人心與煽動人心與催眠人心的能力極高,王爺日後要與此人交手的話,絕不能讓他開口說話,否則的話,容易被他攪亂心神。”
其實,她心裡再想,要是再來一次機會的話,最不希望遇見白帝城,這個男人像漩渦,越深入越可怕,而你卻無法抗拒。
白帝城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忘記了最重要的一點。”
華慕嬈正好心給他簡單粗暴卻效果顯著的對敵方法,看起來白帝城不領情,“什麼?”
白帝城一提點,“周秀才偏執到無藥可救了。”
華慕嬈一愣,恍然想起來周秀才身上存在的問題根結處了,“周秀才不是捨生取義?”
白帝城聽過華慕嬈的美化理想的言辭後,對華慕嬈的見底有所失望,他沒有告訴華慕嬈另外一件事情,淡淡說道:“他只是偏執而已。”
沒有告訴華慕嬈的真相是任何見過周秀才的人,除他之後,許多人的心智都會被他的言論與氣質影響,十分自然地對他柔聲和氣,偏執過渡無疑會讓人覺得瘋狂。
恰,周秀才的偏執感很奇怪,瘋狂的偏執舉動,會讓人感到沒有什麼異常,回過神來,仔細一想,全是漏洞,當場卻沒有人發覺。
白帝城見過周秀才,那時候周秀才的表現平庸,低着腦袋不與他對視。
詢問之下,他對答如流,所有的一切一切都是那麼的合理,殺人動機成立,殺人手法也吻合,但是有一點不對勁。
華慕嬈瞪大了眼睛,“障眼法?”
白帝城見華慕嬈心智並未渙散,神態與之前雖有所異常,心神並未受損。
華慕嬈若是知道白帝城心中所想,想必一定會笑掉大牙,畢竟她的心智堅於常人,要不然身患懶癌晚期的重度病患者,還能發奮圖強天天向上,就目前而言,狀態越來越好了。
拼命三孃的效果嘛,依然遭雲圖嫌棄。
因爲雲圖,華慕嬈是歷經滄桑;
因爲雲圖,身體一直一直一直都在吃苦頭,並且是有苦難言,更並且並且的是雲圖絲毫不感恩,天天將她的身體硬件抨擊的體無完膚!
話說回來了,華慕嬈終於想到自己隱隱覺得不對勁的地方。
白帝城在暗着提醒周秀才背後有“高人”指點與佈局,周秀才只是一枚棋子,橫在白帝城與周秀才高人之間。
真正的對決從此開始?
高人是誰?目的是什麼?
白帝城沒有回答,給華慕嬈留下了一大堆問題後,直接姿態閒然,腳步一颯,人消失在清冷的月光之中,背影有說不出的高貴與冷漠,透着千迴百轉的蒼涼。
那出神入化的輕功真是讓華慕嬈羨慕的口水吧嗒吧嗒直流,可惜羨慕沒有用。
華慕嬈腦筋思索着白帝城留下來的謎題,換一個方向去想,頓時明白了,自從周秀才出現後的形勢,看似案件塵埃落定,其實不然。
案件只是在六扇門抓住周秀才這一刻,強硬地被終結,利用周秀才做障眼法,將案件的方向悄然做出調整。
以往華慕嬈意外見到有屍體殺人依舊是一個謎,另外那個萬年窟窿墓地的“羣屍會”也沒有了解釋。
線索呢?陸捕頭已經死了,幕後人將周秀才終結式地推了出來。
所以,對被白帝城緊逼的幕後推手,周秀才是終結者。
而對涼王來講,這是突破口,是唯一的線索。
白帝城接過刑部遞上來的案詞,卻沒有直接結案,是給藏在暗處的人繼續繃緊一根弦,人在越緊張的狀況下,才容易出錯。
白帝城在等,在等暗處的人着急、緊張,試探着讓接受過“洗腦”的周秀才露出破綻,雙管齊下,無論暗處的人無論採取什麼樣的動作,殺周秀才滅口,或者彈劾白帝城,都能讓他抓住把柄。
只要暴露一道口子,華慕嬈相信依白帝城的能力,便能將暗處的對手暴露出的地方作爲突破口,揪出後頭更大的魚。
第二天,華慕嬈沒有繼續學習,而是繼續換上了華安的裝束去到六扇門,將這些話對白帝城說。
華慕嬈見白帝城沒有說話,知道他不說話是好現象,默認着她推測對了。
所以,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