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傑足足道歉了半個小時,後來一個曹家嫡系的中年男子匆匆過來,親自來請。
這中年男子給足了秦北面子,位置擺的很低,低的連方程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在秦北耳邊小聲道:“差不多就行了啊,你再不給面子,我……我就把蘇琳琅喊過來!”
“咦!”秦北一揚眉,“我最不怕別人威脅我了,你居然敢威脅我?——那啥,走,我們去看看病人情況怎麼樣了。”
方程大喜,覺得終於抓到了秦北的弱點。
劉傑連忙一個軲轆爬了起來,在前面引路。
中年男子陪在秦北身邊,笑道:“秦醫生,年紀輕輕,卻在中醫方面有非凡的造詣,真是年輕有爲,顧老先生對你可是推崇備至。”
秦北道:“我比他強一點兒。”
中年男子:“……”你倒是不謙虛!
忽然他的電話響了起來,他囑咐劉傑帶秦北先一步上去,又對秦北說了聲抱歉,這才轉到一邊接通電話。
秦北倒也無所謂,跟着劉傑上了樓。
劉傑可勁兒的道歉,好話說了好幾籮筐,聽的秦北耳朵都快生繭子了,“行行行,我原諒你了,趕緊閉上你那嘴吧,哪兒來的這麼多話?”
“謝秦先生!謝秦先生!”劉傑知趣的閉上了嘴巴。
大約十幾分鍾以前,裘三觀來到了醫院,他看到大廳裡一羣人圍着看什麼熱鬧,好像是有人下跪磕頭什麼的,也沒啥心情去圍觀了,徑直上了樓,到了小曹公子的病房門外。
他前腳纔到,劉傑就已經帶着秦北和方程從電梯間裡走了出來。
裘三觀剛準備擡手扣門,隱約看到過來的幾個人有些眼熟,凝神一看,不由得怒火攻心。
這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不是狹路不相逢。
“就讓你再得意一會兒!”裘三觀想道,“一準兒讓你活不過今晚三更!”
這麼想着,卻見秦北衝這邊走了過來。難道是準備來探望小曹公子?
裘三觀攔在了門前。
“呦——是你啊。”秦北把裘三觀認了出來,“今兒你那些保鏢呢?不會起不來牀了吧?”
裘三觀怒道:“你小子別得意!我早晚讓你吃不了兜着走!”對於秦北這樣的生死仇敵,他怎麼能不生氣呢?他裘三觀被打了,他兒子裘守藏也被這小子暗算了,這樑子結的深不可摧!
秦北笑了:“吃不了,兜着走是我們一直提倡的良好的傳統美德。那些吃不了就浪費的纔不是東西呢——就像你這樣的。記住哈,節約光榮,浪費可恥。哎對了,你兒子聽說有些不舒服啊,用不用我給去看看?”
“你!”裘三觀怒火攻心,裘守藏整成現在這幅模樣,還不是拜你所賜?!你丫的給我等着!我早晚有讓你磕頭求饒的那一天!“守藏不舒服他自會去看醫生,這就不用你擔心了,你有時間還是多擔心擔心自己吧!”
“我活的挺好,不用擔心。反倒是你兒子——”秦北看了一下時間:“好像還有一天多可活了?我可提前告訴你了,想讓我治,儘早磕頭求饒,沒準我一高興就給你治了。這麼拖下去,反正死的又不是我。”
劉傑在一邊聽着偷着樂,還以爲就我一個磕頭求饒的呢,原來這兒還有個難兄難弟啊。
“哼!求你?!有你求我的那一天!”裘三觀怒道。
“對呀,我現在就有求於你。求你躲開,我要進去。你沒聽過那句話麼,好狗不擋道。”秦北把裘三觀推到一邊,準備進入病房。
“站住!你是個什麼東西!小曹公子的病房,也是你能隨便進的?!”裘三觀再次攔在了門前。
方程陪笑道:“裘先生,秦北是我帶來給曹公子看病的。”
裘三觀冷冷瞥了他一眼,哼道:“你算個什麼東西!”
方程登時臉色一變,深吸了一口氣,好不容易纔把火氣壓制下去。
劉傑不悅道:“裘先生,這位秦醫生是我們請來給小曹公子看病的。請您讓開。”
裘三觀大怒道:“你又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我老舅爺家養的一條狗!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呼來喝去的?!”
劉傑臉色微變,皺眉道:“我承認我是曹家的狗,但不是你裘家的。我收到的命令是保護曹公子,你這種旁支遠親,還沒有命令我的權利!”
裘三觀怒極反笑,道:“小曹公子身份尊貴。這種不知道哪兒跑出來的野路子醫生,你也敢信?我不知道你們之間什麼關係,我也不想知道!你趕緊把他哪兒來的帶哪兒去,萬一把曹公子治壞了,這責任你承擔的起麼?!”
“況且,我已經把顧雲川顧老先生請來了不是嗎?顧老先生泰山北斗一般的人物,豈能是這小子三兩手三腳貓的功夫能比的了的?”
劉傑道:“秦先生是顧神醫舉薦來的。——耽擱了給曹公子的最佳治療時間,你承擔的起麼?!”
“顧老先生能舉薦他?別開玩笑了,他就是個騙子!你眼上也蒙了一層屎!快滾快滾,別耽擱時間!”裘三觀驅趕道。
“啪!”秦北聽的有些不耐煩了,耽誤別人的時間,就等於謀財害命,對於敢對秦北謀財害命的人,只有一個辦法,揍他。
秦北直接一巴掌就甩在了裘三觀的臉上。
裘三觀大怒道:“你敢打我?!方程!我要報警!”
秦北道:“有些人就是這麼賤。你跟他講道理,他跟你耍流氓,你跟他耍流氓,他跟你講道理——翻來覆去都是你,你是被屎殼郎翻來覆去滾出來的嗎?”
你丫的就是一坨屎。
裘三觀看着方程:“你管不管?”
方程自嘲道:“你不是剛纔說了麼,我算個什麼東西,哪兒敢管你們大神掐架啊。”
裘三觀差點氣的吐血。
“好……好!你們幾個給我等着!今兒我要是讓你進了這個門,我跟你的姓!”裘三觀不顧形象的大聲喊道。
“跟我的姓?那就免了吧。”秦北道:“如果我是你爹,當初早把你擼牆上了!”
裘三觀怒髮衝冠:“我跟你拼了!”撲了上來,如同飛蛾撲火一般。明知不是秦北的對手,還是義無反顧。
秦北一腳把他踹到一邊。
這時候電梯聲響,一箇中年男子快步走了過來。“咦,你們怎麼還在這裡?”
裘三觀一看,有些眼熟,知道是曹家嫡系的成員,打了一個滾站了起來,撲過去指着秦北道:“這傢伙就是個招搖撞騙的,可別上了他的當!”
又指着劉傑道:“你家這下人,一點兒眼力勁兒都沒有,我跟他說了這人是騙子不能進來,他還非得堅持。”
說完邀功請賞一般的總結道:“多虧了我一眼就看出這是個騙子,擋在這裡,他們纔沒能得逞。”
中年男子看煞筆一般的眼神看着裘三觀,把裘三觀看的心裡有些發毛。
“是你攔着不讓進的?”中年男子沉聲問道。
裘三觀挺起胸膛:“爲了小曹公子的安危着想,這是我應該做的。”
中年男子一腳把他踹了一個趔趄,“滾一邊去,這裡有你什麼事兒了?盡跟着添亂!”
然後換了一副笑臉,對秦北等人道:“對不住了諸位,都怪我,沒想到剛剛接了個電話的功夫,就惹出這麼大的麻煩來——劉傑,你是幹什麼吃的?這點小事兒都辦不好?留着你還有什麼用?!”
劉傑心道,大神打架,我就是那個夾心餅乾,裡外不是人啊。
他快步走上前去,拎着裘三觀的衣領,拽着就往電梯那邊去了。
裘三觀還在那大聲的喊叫:“你不能這樣,放開我,是我把顧老先生請來的啊——這秦北真的是個騙子啊……”
劉傑當胸一個窩心拳,裘三觀登時疼的說不出話來了。
中年男子這才笑道:“兩位,裡面請。”
三人進了病房,顧雲川先迎了上來,介紹道:“這位就是我說的小神醫秦北秦先生。”
秦北連忙道:“顧爺爺,您也來啦。”其實這都是廢話,若不是知道顧雲川在這裡,秦北也不會豪言說讓劉傑磕頭道歉。他知道只要顧雲川來了,就一定會推薦自己來進行治療。
衆人互相介紹打了招呼,有人問道:“這位是?”
方程知道這趟過來,自己的使命就是陪太子讀書,順便混個臉熟,“我叫方程,是新華區分局的副局長。”
那人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方程有些尷尬了,秦北笑道:“曹公子見義勇爲,不幸受傷,京華市自市局以降,莫不關切備至。方局長和我相熟,知道我對疑難雜症的診治方面還算有幾分本領,這才冒昧引薦——是方局長帶我過來的。”
那人這才衝着方程點點頭,說道:“你很好。”
聽到這句讚賞,方程如同吃了人蔘果一般,渾身上下三萬六千個毛孔,無一處不舒爽。看向秦北的眼神也變了,心道,一直覺得秦北這傢伙說話辦事就跟個流氓無賴似的,沒想到在關鍵時刻,居然還這麼給力。
說起話來還文縐縐的,還說什麼自市局以降——你就直接說全局上下都很關心就得了唄,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啊!
方程正心中對秦北充滿讚譽和感激的時候,卻聽秦北說道:“治曹公子的病,你們打算出多少錢?”
方程一口老血沒噴出來,噎的直翻白眼。
果然是流氓不經誇,一誇就抓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