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張陽慢慢睜開眼睛,柔和的陽光透過窗戶明亮的玻璃照射在身上,暖洋洋的格外愜意。
稍微一動渾身像散架般痠痛,眼前出現了沈雪與唐淑欣的疲憊的俏臉。
“這是在哪兒?”他掙扎着坐了起來,大腦短暫的空白。
“張陽,你醒了。”沈雪並沒有回答,欣喜的喊道。
“這裡是軍區總醫院,昨晚你昏迷後把你送到了這裡。”
唐淑欣嘴角露出放鬆的笑意,話語卻又帶着軍人的那種現實繼續道:“現在是早上九點,你昏迷了六個小時。”
張陽腦海中快速的回憶,漸漸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一切,焦急的問道:“詩詩呢?她怎麼樣了?”
此刻他的心中充滿了糾結,想要知道詩詩的狀況,卻又怕得到最壞的消息。
“她受了重傷,還在急救室內搶救。”
唐淑芬並不是會安慰人的女孩,更不會撒謊,實話實說道。
“我去看看她。”張陽鬆了口氣,掀開被子翻身下了病牀,卻雙腿一軟差點摔倒。
“你身體狀況也很差,需要休息。”唐淑欣提醒。
“我沒事。”
張陽暗自慶幸,起碼沒聽到詩詩最壞的消息,而自己身體雖然依舊疲憊,九陽真火卻開始有序的充斥着血液神經。
雖然還沒把握治癒她,緩解一下病情應該沒有問題,自己恢復之後再將她徹底治癒。
“我扶你去。”沈雪攙着他走出病房,向急救室走去。
唐淑欣欲言又止,眼中淚花閃動,望着兩人的背影搖了搖頭,露出一個複雜的苦笑。
急救室的病牀上,詩詩安靜的躺在那裡,俏臉上帶着呼吸器,手腕上打着吊瓶,一旁的心電圖微弱的跳動顯示着她傷情的嚴重。
說是急救,實際上只靠這些應急措施來維持,顯然醫院也沒有更好的治療方法,一個護士坐在旁邊,看到兩人後站了起來。
護士皮膚白皙,小鼻子小眼睛小嘴巴,俏臉清秀,配上嬌小瘦弱的身材,帶着南方女孩的甜美嬌柔。
“你們是……”
“我們是病人的朋友,她現在怎麼樣了?”張陽開口問道。
“哦,你是昨晚一起送到醫院來的病人吧?”
護士昨晚值班一直到現在,也見過昏迷中的他,停頓了一下開口道:“她胸口受到重擊,胸骨斷裂後刺傷內臟,傷勢嚴重,醫院專家正在會診最好的治療方法。”
“不用會診,我來幫她治療。”張陽微笑着道。
“你是醫生?”護士俏臉上帶着疑惑。
“嗯。”
“那也不行,我要請示一下醫院的領導。”小護士搖了搖頭算是拒絕。
“那你去請示一下,我在這裡等着。”
小護士轉身向門口走去,突然想到了什麼停住腳步回身道:“你不會趁我離開時給病人治療吧?萬一發生了危險我可負不起這個責任。”
“我什麼治療工具都沒有,怎麼給她治療?”
張陽笑着反問繼續道:“何況她是我朋友,肯定我也擔心她出現生命危險。”
“嗯,好吧,我很快就回來。”
小護士也就二十歲左右,明顯剛參加工作,經驗不足也很好糊弄,說完後轉身向急救室外走去。
“快扶她起來。”
看到小護士離開後,張陽匆忙走到病牀前。他不敢給詩詩摘下呼吸器,以免真發生危險,一邊招呼沈雪幫忙。
砰!
沈雪剛走過去,急救室的門被打開,沈冰與唐淑欣走了進來,一臉的嚴肅神情。
隨後走入的,便是一臉焦慮的蘇正飛,雙眼通紅憔悴不堪。
進屋後看了一眼張陽,又看了一眼病牀上的沈雪,臉上轉換爲複雜的神色。
“姥爺,你這麼早就來了?”沈雪笑着打招呼。
她昨晚跟着救護車來到醫院後,便與唐淑欣一起陪着張陽,並沒有回家休息。
當然她也就並不知道,沈冰也是一夜沒有閤眼,神情帶着一絲疲憊,卻被一副威嚴的神情所遮掩。
“沈爺爺,不用這裡的醫生,我來給詩詩治療就行。”
看到蘇正飛時,他也想起了蘇錦兒,同樣的擔心,可是無疑詩詩更加危險。
從小一起長大那份親情與愛情摻雜在一起的情感,尤其是內心的愧疚自責,讓他決定先救詩詩。
“我已經聯繫了全華夏最好的醫生來給她會診治療,他們很快就會趕到這裡。”沈冰話語低沉道。
“謝謝,她的傷我也可以給她治療。”張陽說的非常自信。
抓起詩詩的小手,試探了一下脈搏,十分微弱卻又斷斷續續,說明傷情十分嚴重,更不放心讓別人爲她治療。
“聽唐強說你可以治癒還有一線生機的活死人?”
“嗯,只要感染時間不是太長,就還有希望。”張陽承認。
“用什麼方法?氣功?”看來沈冰了解的很詳細。
而唐強也不知道張陽所用的九陽真火,所以將他當初的搪塞話語告訴了沈冰。
“這些並不重要。”
張陽已經隱隱察覺到他問這些的目的,可是自己可能答應嗎?蘇錦兒在自己心裡也一樣重要,這點毋庸置疑。
可起碼她還有個好的家庭,有個有錢的老爸,在家裡受着萬般寵愛,而詩詩呢?
她與自己一樣是個可憐的孤兒,雖然有師傅養大,可是怎麼能跟家庭的溫暖相比?
她把自己當成她的全部,在她生命攸關的時刻,自己怎麼能丟下她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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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已經聯繫了華夏最好的醫生來爲她治療。”
沈冰再次強調,面無表情繼續道:“蘇先生的女兒中了活死人病毒,而病毒疫苗還沒有研發出來,所以只有你才能爲她治療。”
“不行,我不相信他們,我要親自爲她治療。”張陽回答異常堅決。
他相信沈冰的話,也相信他的能力,能找到最好的醫生爲詩詩治療。
但此刻對詩詩的關心,讓他只相信自己,詩詩的病情同樣嚴重,不允許有任何馬虎。
停頓了一下之後輕聲道:“錦兒也是我的朋友,我也盼着她能度過這個難關……”
“我求求你救救她,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只有你纔有辦法救她。”蘇正飛不等他說完,快步走了上來哀求道。
他臉上充滿了卑微焦慮的神情,完全沒有一個大公司老總的派頭與氣勢,可見他對女兒病情的擔憂。
“我先治好詩詩之後,再爲她治療。”
張陽理解他的心情,自己又何嘗不擔心蘇錦兒?
只是心中已經決定,便不想有任何鬆動,他對詩詩已經內心愧疚,不想再留下任何遺憾。
他也知道,自己昏迷了六個小時,也就說蘇錦兒從中活死人病毒到現在,最少也是這麼長時間。
病毒到底多長時間讓人徹底變成活死人他並不清楚,所以只能盼着她多撐一點時間,祈禱她好運。
當然這種祈禱只是一種心理的安慰而已。
“她已經沒時間了。”
沈冰看了病牀上的詩詩一眼:“她比這個女孩更加危險,剛纔病毒試驗中心的人來爲她化驗過,全身血液百分之九十三都已經被感染,並且病毒在以很快的速度侵蝕剩下的血液,還有不到兩個小時,她便能徹底變成活死人。”
張陽心中一顫,想起蘇錦兒的笑臉及三國邀請賽上語氣堅決的表白,內心開始糾結痛苦。
他自然也不想看到她變成行屍走肉的活死人,可是自己又能怎麼辦呢?
“求求你,只要你肯救錦兒,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蘇正飛聲音顫抖急促道:“無論多少錢都行,只要能買回我女兒的命。”
他有些語無倫次,作爲一個商人,無論什麼時候都會用錢來衡量一切事情。
現在說出這樣的話,是一種習慣,也是對救女兒最迫切心情的體現。
但是現在這個時候,卻適得其反,加重了張陽的反感,也更堅定救詩詩的決定。
“我知道你有錢,可是我不需要。”
張陽心中憤怒,卻不屑對這樣的人發火,搖了搖頭微笑着道:“錦兒還有你這些家人關心着她,可是詩詩卻沒人在乎她的死活,我們是孤兒,從小一起在丹霞山長大,我就是她的親人,如果爲了錢放棄她,我還是人嗎?”
說到這些時,他眼中淚花閃動,如果躺在病牀上的是自己,他不奢望有人說出花多少錢買回自己的命。
只要有個人關心自己,也就心滿意足,詩詩肯定跟自己是同樣的感受。
“如果有人肯花錢買你女兒的命,你會同意嗎?”張陽繼續反問道。
……
唐淑欣聽到這些話後,緊緊抿起嘴脣,淚水順着眼角滑落,只有孤兒纔會理解這份淒涼的心情,她也不例外。
她沒想到張陽是孤兒,沒想到這個每天耍貧胡鬧,痞子一般的男人居然跟自己一樣悲涼的身世,說出這麼讓人動情的話語。
“這次讓你先救蘇錦兒,並不是爲了她的身份,而是爲了整個華夏着想。”沈冰眉頭皺起,撇了撇嘴脣依舊倔強的神情。
越到關鍵時刻,他的表情越是簡單,平靜中帶着堅毅與倔強,很難讓人看出他內心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