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一個外表光鮮，風光無限的上市公司老總居然有這樣苦的身世？想到這些，她對馮嫣然更多了一份敬佩與好感。
可能覺得氣氛有些壓抑傷感，唐淑芬再次開口道：“你怎麼會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跟誰學的？”
“亂七八糟的東西？”張陽撇了撇嘴，哭笑不得的樣子。
“我是說治病，還有那些鬼怪之類的東西。”
唐淑芬俏臉一紅，也覺得這話太不合適，他這些本事哪一樣拿出來不都是常人無法做到的事情，卻被自己說成亂七八糟的東西。
停頓之後繼續道：“還有就是你身手也很好。”
“跟我師傅學的，有些東西可以不被理解，但是卻並不代表它不存在。”
張陽笑着繼續解釋道：“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只要不做虧心事，就不怕鬼敲門，做好人心安理得，就不用怕這些孤魂野鬼。”
他雖然是開玩笑，卻也是實話，孤魂怨靈也不會主動騷擾陽間之人，陰陽兩隔，它們也害怕活人身上旺盛的陽氣。
而它們之所以變成孤魂野鬼，無非就是極大的怨氣讓它們選擇這種冒着魂飛魄散的方式存在。
從而騷擾侵襲對自己造成不公平甚至是冤死的陽間之人，這股怨氣也讓它們克服了對陽氣的恐懼，是兩敗俱傷的報復方法。
“除了這些你還會什麼？”唐淑欣好奇的開口問道。
“我還會按摩，免費幫你按摩一下怎麼樣？”張陽一臉的壞笑。
“可以啊！”
讓他沒想到的是，唐淑欣居然一口答應。
其實唐淑欣根本也沒什麼顧慮，這是在餐館，他還敢賺自己便宜不成？
更主要是，她想改變一下自己留給張陽的印象。
當初第一次見到他時，對他那種痞子般的神情充滿了反感，所以纔會百般厭惡，自然也不會給他好臉色，天天板着臉一副冷冰冰的神情。
而現在通過了解，她覺得張陽人並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壞，甚至還是個好心大氣的人。
否則也不會幫魏恆勳母親治病，聯繫止血粉的事情，還有冒着危險救蘇錦兒。
尤其是生死攸關的時刻爲了大局而放棄了給詩詩治療，讓他的形象更加光輝了許多。
既然唐淑欣答應，張陽更不會有絲毫猶豫，直接站起身來走到她身後，雙手按在她的頸椎上。
咔！
啊……
張陽手指猛一用力，立刻發出一聲骨骼脆響，隨即便是唐淑欣疼痛的叫聲。
周圍立刻投來了怪異的目光，看着兩人如情侶嬉鬧一般紛紛的小聲議論。
隨着疼痛感逐漸消失，隨之換來的是無比輕鬆暢意的感覺，唐淑欣知道是他獨特的手法。
卻依舊撇了撇小嘴，第一次露出可?出可愛的神情調侃道：“我看你是故意報仇吧？”
“嗯，報上次你讓我淋雨之仇。”
張陽壞笑着環顧四周指指點點的餐館顧客道：“怎麼樣，是不是從來沒有如此被關注過？”
“在連隊，我可是經常受關注。”
她所言不虛，作爲特種大隊副大隊長已經足夠露臉，何況她還是個女兵更是難得，受關注也就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我知道，你們那種關注就是你戴一朵大紅花站在臺上，然後下邊清一色的綠軍裝，坐個小馬紮在那裡熱烈的鼓掌。”
噗！
唐淑欣聽到他的話，差點笑岔了氣，他簡單的話語確實將連隊那種表彰大會形象的比喻了出來。
“好了，你還是坐下吃飯，我不喜歡這種被關注的感覺。”
“好吧。”
張陽無奈的回到座位上道：“正常的訓練對人身體有好處，就是所謂的強身健體，而你們的訓練超過了人體承受極限，無論肌肉還是骨骼，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
“是嗎？我怎麼沒覺得？”唐淑欣夾了根芹菜，放在小嘴裡，滿不在乎的樣子。
“現在年輕，骨骼正是最堅韌的時候，等到四十歲開始逐漸變老，各種不適便會顯現出來，疾病纏身痛苦不堪。”
張陽無奈的搖了搖頭，端起啤酒一飲而盡：“何況你還是個女人，總要嫁人生孩子，到時候病情會更嚴重。”
他說的是實話，長期的超常規訓練讓他們的骨骼移位，以達到那種身體超乎常人的協調能力，才能用各種讓人難以想象的動作達到目的或者說擊敗對手。
女人的骨骼天生比男人的細小脆弱，也就更容易錯位。
加上生孩子這樣對身體比較大的影響，後期病痛的折磨更加嚴重一些。
“去，去，扯這個幹什麼？”
唐淑欣以爲他又開始胡侃，笑着轉移話題：“你到底是好人呢，還是一個壞人？”
“有什麼區別嗎？”張陽皺了皺眉頭回答。
“當然有了。”
“那你說好人與壞人的區別是什麼？”
“壞人呢，就是傷害好人，不遵守社會秩序，而好人呢，就是遵紀守法了。”唐淑欣擡頭俏臉，若有所思的解釋。
“我傷害好人了嗎？我違法亂紀了嗎？”
……
唐淑欣無語，心裡也開始納悶，確實他也沒做什麼壞事，也沒違法亂紀，怎麼自己就沒把他當好人看呢？
“我不會當壞人，當然更不會當好人。”張陽看到她茫然的神情，笑着開口道。
“爲什麼？”唐淑欣感覺自己已經完全進入了他的節奏。
“嘿嘿，你看，那就是例子。”張陽伸手指了指餐館的吧檯。
唐淑欣立刻側頭望去，只見三個身穿奇裝異服的男子，擼起袖子的胳膊上刺滿了紋身，正在吧檯前一臉兇狠的望着老闆娘。
“老闆娘，又到了月底，該交保護費的時候了。”留着板寸頭，臉上一道明顯疤痕的男子皮笑肉不笑的道。
“鬆哥，現在生意都不好做，就少收點吧。”老闆娘賠着笑臉，笑容十分僵硬。
“tmd這麼多人還說生意不好？沒給你加錢就算不錯了，你以爲我這幫兄弟不需要吃飯嗎？”
鬆哥聲音陡然提高，手指頭“砰砰”的敲打着吧檯，嘴角上揚露出兇狠的弧度。
“這是黑社隊吧？”
“嗯，他就是這一帶有名的鬆哥，帶了一幫小弟專門收保護費。”
“老闆爲什麼不報警呢？錢白白給他們多可惜？”
……
餐館的客人們看到這一幕後，都小聲的議論起來。
“tmd吵什麼吵？是不是想捱揍？”
鬆哥罵罵咧咧，嚇得餐館的客人們紛紛低頭，都不敢跟他對視，更不敢再議論。
唐淑欣看到後，眉頭緊緊皺起，剛想要站起來，被張陽一把拉住了胳膊，壞笑着道：“這事不歸你管，還有警察叔叔呢。”
說完後，張陽掏出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說了一下飯館的地址及黑社會收保護費的事情。
警察回答的十分痛快，說馬上就來，掛斷了電話。
“好了好了鬆哥，你別發火，我這就給你拿錢。”
老闆娘怕耽誤自己的生意，匆忙給鬆哥道歉，同時在吧檯的抽屜裡掏出十幾張百元大鈔遞了過去。
鬆哥接過錢後，無恥的數了一下，隨即露出得意的笑容道：“以後有什麼事記得給我打電話，我們給你擺平。”
說完後，看了衆人一眼，帶着兩個混混向餐館外走去。
“難道就讓他們這麼走了？”
唐淑欣氣的俏臉都變白，低頭拿出手機，打開後撥弄了幾下，上面便出現了清晰的地圖，各種道路及建築物一覽無餘。
擡頭對張陽道：“警局離這裡只有兩條街，怎麼到現在還不來？”
“來了又能怎麼樣？”
“把這些壞人抓起來，總不能讓他們這麼逍遙法外。”唐淑欣一臉的憤怒與不甘心。
“能關他們幾天？就算是關上他們一年兩年，放出來後報復餐館怎麼辦？”
張陽略一停頓繼續道：“誰能保證他們走了，就沒有另一夥人來收保護費？好人還不是一樣受欺負？”
“何況這些人收保護費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難道附近的警察就不知道？他們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他們這是玩忽職守，沒有儘自己的義務跟責任。”唐淑欣難掩激動繼續道：“這樣只會讓壞人更加囂張。”
“走吧！這些事說不清楚。”
“怎麼會說不清楚呢？”唐淑欣一臉的認真，開口問道。
“壞人的定義是什麼？殺人放火，姦淫擄掠，敲詐勒索，小偷小摸是不是都是壞人？”
張陽有些着急，自己都覺得有些亂了，跟這丫頭更說不清楚。
“是。”唐淑欣回答的異常堅決。
“同樣是壞人，殺人放火可以槍斃，但是小偷小摸這種小事，總不能也槍斃吧？”
“那也起碼要受到制裁，批評教育讓他們變成好人才行。”
“你看剛纔那幾個人，批評教育就能變成好人嗎？”
……
這次唐淑欣無語了，她此時也突然明白，就那幾個人的德行，對他們批評教育簡直是對牛彈琴。
可是卻又不甘心，好人受了欺負，壞人卻不能受到法律制裁，讓她感覺十分窩火矛盾。
“我去結賬。”唐淑欣腦子裡很亂，也沒了任何食慾，站起身來道。
“你欠我的那頓先留着以後再請，今天我請你。”
張陽笑着站了起來，拉着她胳膊將她按回到凳子上，自己走到吧檯前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