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一塊的全賭毛料……
這樣的價格可是太高了！
別看剛纔陳總願意用二百萬賭一塊毛料，那其實也是被逼到絕路，腦子一熱做出的決定。
爲了他家老爺子六十大壽能夠有一份驚喜，因此纔來了一場豪賭，有那麼一點不成功便成仁的意思。
這些人初來乍到，顯然不清楚張陽的手段究竟有多麼神奇，自然沒有這份魄力。
在他們看來，這些灰呼呼的毛料，一塊的市場價值充其量就五千到一萬的樣子。
這還是因爲接連出了好料的原因。
若非如此，這樣成色的毛料估計也就一塊兩三千試試手氣，權當娛樂。
畢竟，這種毛料之中，往往幾十上百塊纔會出現一塊大料，跟中彩票差不多。
“張先生說十萬一塊，自然就是十萬一塊，愛買不買！”楚楚冷笑地說道。
她雖然也覺得這個價格實在太高了點，但張陽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不由得又讓她多了幾分底氣。
楚楚這一幫腔，大家更是議論紛紛。
“這十萬也太貴了吧！”
“對對，如果是開了窗的，只要東西正，別說十萬，便是一百萬也沒事兒。”
“要是剛纔那兩塊，一千萬也沒問題啊！”
……
聽着大家議論紛紛，就是沒有人下手，楚楚也不免覺得是不是太高了。
沒有人出手大量購進毛料，知石軒積壓的大批毛料還是無法脫手，資金壓力依舊是個大問題。
於是，她湊到張陽身邊小聲問了句：“張陽，真的必須十萬一塊？”
“只多不少！”張陽笑着說道，“我正好不太想出手。裡面還有幾塊漏網之魚，正好自己開來玩玩。”
他這話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自然被旁邊的人聽見了。
只多不少？
大家如同看怪物一樣看着他。
傻子纔會十萬一塊買全賭的毛料。
“小神醫，難道里面還有好東西？”金絲眼鏡似乎回過味兒來，湊到張陽身邊冷不丁問道。
張陽微微一笑，淡淡地說道：“冰種什麼的倒是不敢說了，但糯種還是有的。三百萬包圓的話，或許還能賺一點。若是窗開地夠好，利潤更大！”
“真有？”早就豎起耳朵的金項鍊也問道。
張陽笑而不語。
二人飛快地交換一下眼神，然後湊在一起低語一陣，很快達成了共識。
“張先生，剛纔咱們兄弟有眼不識泰山，錯過了好東西。這次可不敢了。剩下那些我們包圓了，四百萬！若是您幫忙指點一下如何開窗，咱們願意捐出一半的利潤給福醫門醫院救助基金。”
金絲眼鏡的話立即引起了大家的議論。
原本那些就疑神疑鬼的人這下更加篤定這裡面很可能有貓膩了。
便是那些想要花點小錢試試運氣的人也開始躊躇起來。
俗話說得好，神仙難斷寸玉，誰也不相信有人能夠看穿這些翡翠毛料是否能出翠。
更不相信看穿之後還直接說出來讓別人撿便宜。
可是，也有人轉念一想，既然這麼明顯，爲什麼偏偏會鬧出這麼一出。
這裡可是知石軒，雖說無商不奸，但是畢竟是東海市頗有影響力的大古玩行，主人又是大名鼎鼎的楚雲霄楚老爺子，想來也不會玩這麼拙劣的手段來矇騙自己這些小玩家。
王姨和楚楚這次倒沒有多說。
在她們看來，張陽剛纔既然隨隨便便地將那塊濃冰綠的翡翠毛料讓給陳總，想來是不會故意佔這些人的便宜。
畢竟，剩下的毛料就算是十萬一塊，加起來也遠遠不值一千二百萬。
既然鬧不清楚張陽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二人索性保持緘默，唯恐打亂了他的安排。
“二位，等等，等等嘿！這俗話說得好，見者有份兒，遇到好東西了，可不能吃獨食。”一個剛進來的男子操着一口北都話制止道。
“要不，哥們兒你也出四百萬，把它們包圓了？”金項鍊冷笑，很是不屑地說道。
被金項鍊這麼一激，男子臉頰抽搐一下。
可他剛要開口說點什麼，卻被他身邊一個六十來歲的老爺子狠狠地拽了一下。
他不滿地看了眼老頭子，後者神情嚴峻，狠狠地朝他搖搖頭。
他頓時眉頭一皺，瞬間回過神來，當即將嘴邊的話嚥了回去，退到一邊默不作聲。
大家心底都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紛紛以爲金項鍊和金絲眼鏡都是托兒，要矇蔽自己這些人出高價買下這批毛料。
“哼，老實說，四百萬許某還真有。只是俗話說得好，耳聽爲虛眼見爲實，要是剛纔我在場，見識過張先生辨石絕技，我也有底氣。”一個蓄着絡腮鬍的男人陰陽怪氣地說道。
有一人帶頭，立即又有人附和起來：“對，若是剛纔那兩塊，一千萬甚至更高都可以商量。”
張陽清楚，看來不給這些人一點厲害瞧瞧，他們是不會相信的。
爲了避免給知石軒蒙上陰影，不至於讓這些傢伙跑出去胡說八道，張陽的目光落在了那個胖子手上那塊二十公斤重的翡翠毛料上。
稍稍催動。石皮之下的結構便一目瞭然。
他嘴角旋即浮起一絲得意的笑容，心說：
就是你了！
說幹就幹，張陽當即朝毛料主人問道：“這位老兄，這塊毛料多少錢入手的？”
此話一出，房間裡猛地安靜下來。
大家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沒有人說話。
“兩萬。”胖子立即答道，臉上還帶着一絲自豪之色。
這塊毛料並非是知石軒出來的，而是他從一個私人玩家手上淘換來的。
今天在朋友的慫恿下將它帶來這裡，就是爲了現場解石，要麼轉手出去，要麼自己保留。
雖說財不露白，但這種賭石玩家除了想要靠着賭石發財致富，也樂意在同行面前展現自己的眼力，以求得到同行認可。
眼前這個光頭胖子顯然就是這一類人之中的主力軍。
“能給我過過手嗎？”張陽問道。
“這個……好吧！”胖子猶豫一下，終於還是點點頭表示同意。
張陽立即伸手就要去接，對方卻說：“有些重，還是放在地下吧！”
“不必！”張陽說着，就徑直將毛料拿在了手上。
看他將二十五公斤的毛料輕輕鬆鬆地拿在手上，胖子眼睛都直了。
他自己塊頭夠大，手上也有把子力氣，可是抱着這塊毛料都感覺很沉。
倒是張陽這樣一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貴公子，竟然也有這樣的手勁兒，不由得讓他一陣意外。
不過他身邊的熟人立即拿出手機打開微信圈爲他解開了心中的疑惑。
當他弄清楚眼前這個年輕人竟然就是福醫門那位炙手可熱的神醫院長，甚至能徒手掰斷車門鎖之後，很快就釋然了。
張陽沒有理會旁人的議論，催發靈力，開始查看這塊原石毛料。
這是一塊外皮青灰色的翡翠毛料，中間出現了一道裂綹，足有五釐米。
用強光手電朝着裂縫照進去，裡面黑乎乎一片，也看不到綠。
只是，這塊毛料之所以能夠兩萬入手，自然也有它的可取之處。
毛料表面，青灰色的石皮上密閉斑點狀的松花。
通常，毛料一旦出現松花，往往意味着石皮下面會出綠。
若是按照這些松花的排布，裡面一旦有綠，很可能連成一片。
說起來，這塊毛料賭性極大，可以說走了兩個極端。
沿着這道裂綹切下去，不是全廢就是大漲。
“這塊料讓給我如何？二十萬！”張陽看了一陣，突然來了一句。
二十萬……
胖子直接傻了。
原本二萬拿下這塊全賭的松花皮毛料，他只是爲了碰碰運氣，其實自己根本看的不準。
對他而言，按照自己的判斷將毛料切開之後，只要不虧就可以了。
豈料，這都還沒切呢，居然就整整翻了十倍。
這是什麼節奏？
胖子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短路，一時之間不知道究竟是同意還是拒絕。
同意的話，二十萬倒是輕鬆到手。
可要是裡面真的有好東西呢？
自己豈不是虧大了！
畢竟，他之所以敢用二萬買下這麼一塊全賭的毛料，也是看到了一些石皮表面展露出來的利好信息。
否則這樣一塊料，即便是在東海市，充其量也就五六千入手，根本不值二萬的價格。
倒是金絲眼鏡和金項鍊已經見識過張陽神乎其神的辨石手段，不由得興奮起來。
二人一臉優越地看着衆人，臉上帶着一絲竊笑。
在他們看來，張陽肯定不會無的放矢。
他既然張陽能出到二十萬，那這塊毛料肯定就能值這個數！
誰也不知道，張陽出的這個價格其實並不高。
他已經鎖定了毛料之中的玉肉，在裂綹下面，靠近比較小的一半有一塊拳頭大小的翡翠結晶。
水頭還算不錯，也夠得上蛋清種，翠色雖然一般，好在還算夠正。
這種料品質雖然不算太高，但也是中高檔翡翠的範疇，無論是雕刻成擺件還是飾品，都是市場上頗受追捧的物件。
按照眼下的翡翠行情來看，怎麼也能賣出十倍的價格。
何況，張陽自己還有殺手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