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就在大家以爲楚楚必然受傷的時候,眼前的一幕卻讓他們徹底驚呆了。
竟然……竟然碎了?!
波斯貓尖利的爪子明明碰觸到楚楚的臉頰,偏偏如同玻璃一般裂成無數碎塊,叮叮噹噹地砸落地上。
在月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一片詭異的光輝。
喵嗚!
隨着楚楚身上一道金芒突顯,波斯貓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如同斷線風箏一般,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狠狠地甩了出去。
“附身符!”紫衣恍然大悟地喊道。
她總算注意到楚楚脖子上的乾坤葫蘆。
紫衣自然是識貨的。
上次在須彌空間之中,張陽身上的乾坤葫蘆就曾經大放異彩,給她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現在,它再次出現在眼前,而且楚楚一遭受波斯貓攻擊立即金芒突顯,她哪兒還有不明白的道理。
嘭!
波斯貓的身子砸在牆上,當即留下一道紫色的血痕。
啪嗒!
波斯貓如同一灘爛泥一般,順着牆壁無力地落到地上。
本以爲它已經死透,但幾秒鐘之後,突然扭轉身形,拖着廢掉的爪子,一瘸一拐地從門洞逃走。
臨出門的時候,猩紅的眸子狠狠地瞥了眼在場的諸人,目光之中滿是仇恨。
“幸虧我早就準備,不然就糟糕了。”張陽看着波斯貓消失的方向,也心有餘悸地說道。
剛纔那樣的攻擊,若非有護身符守護,楚楚即便能夠撿回一條命,面部也不可避免地會撕下一整塊。
最關鍵的是,連張陽也不清楚,被波斯貓身上的邪惡之氣感染,會不會像人類和吸血鬼深航的邪惡之氣那麼容易清除。
“不是說楚楚不會被攻擊嗎?”妮可皺着眉頭問道。
她記得張陽之前說過,楚楚因爲感染過邪惡之氣,身體之中便有了類似於抗體的東西,不會再遭受攻擊。
現在似乎全然不是這麼回事。
那隻波斯貓似乎故意將她當成了目標。
否則,當時這麼多人。
就算它畏懼張陽身上的力量,也不該一下子就選中了楚楚。
張陽點點頭,皺着眉頭說道:“嗯,我也覺得奇怪,按理說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纔對!只是,一時之間,我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原因。暫時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那隻貓咪又是怎麼回事?!”紫衣回過神來,驚異地問道。
在目前掌握的資料之中,感染這股邪惡之氣只有狼人、吸血鬼和人類。
可是剛纔明明是一隻波斯貓,怎麼也感染了?!
“看來,情況比我們想象的要嚴重。”張陽眉頭緊鎖,臉色陰沉地彷彿要滴出水來。
這隻變異波斯貓的出現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原本以爲溫莎鎮只是人類感染了這股邪之氣,現在看來,情況遠比想象的還要糟糕。
如果只是一個例外還好,如果連老鼠也……
想到那些神出鬼沒,如同幽靈一般的小生物,張陽一顆心都懸了起來。
但願,這隻波斯貓只是一個特例吧!
“現在怎麼辦?”紫衣問道。
“先看看房間裡的情況,剛纔它是從那裡竄出來的!”張陽指着虛掩的臥室門說道。
“張陽,我……我要跟在你身邊!”
楚楚好半天才勉強回過神來,戰戰兢兢地說道。
她滿是乞求地望着張陽,唯恐他說出拒絕的話。
“好吧,你就跟在我身邊。但無論發生什麼,都必須緊緊跟着。剛纔你也看見了,你身上的玉葫蘆能保護你的安全,完全不必害怕!”張陽安慰地說道。
楚楚點點頭:“嗯,我聽你的,絕不給你添亂!”
可就在妮可將房門打開,她立即又被眼前的一幕嚇得發出一聲尖叫,一下子躲到了張陽身後不敢再看。
“死人……裡邊有個死人,我害怕,害怕。”她結結巴巴地說道,面容都因爲恐懼而微微扭曲。
張陽拍拍她的肩膀:“只是一個可憐的死人而已,沒什麼好怕的。”
“楚楚,真的,你不能再這麼亂喊亂叫了,要是引來大批的喪屍可就麻煩了。”妮可在一邊板着臉說道。
“對……對不起!我……我只是控制不住,太慘了,實在太慘了。”楚楚哭喪着臉,可憐兮兮地說道。
可惜,當她的目光掃過臥室的瞬間,她又忍不住吐了起來。
打開門,妮可便伸手摸到了右側,嘗試着打開臥室的電燈。
咔嚓!
幸運的是,她找到了電燈的開關,而這件別墅也還沒有斷電。
只見在牀邊靠近陽臺的躺椅上,坐着一個懷裡抱着相冊的老婦人。
她至少七十歲,滿頭花白的頭髮。
只是,她面部變成了絳紫色,一隻眼珠已經不知道被什麼硬生生挖了出來,露出血腥的眼眶。
不僅如此,她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扯爛,露出的地方無不血肉模糊,像是被什麼東西啃噬過。
肚子已經撕爛,五臟六腑流出了體外,一截腸子及心臟甚至被扯到了書桌上,烏黑的血液滴落在地上散亂的相片上。
脖子被咬斷只剩下一層皮肉連接,腦袋勉強掛在脖子上,另一隻慘白的眼珠正衝着門口的位置。
“好啦,楚楚,你暫時呆在外面,我要進去看看有沒有留下有用的線索。這很重要!”張陽沉聲說道。
楚楚雖然有些不願意,但是要她跟着張陽進入那個一片狼藉,滿是血腥的臥室,面對老婦人那具恐怖的屍體,她實在是沒有足夠的勇氣。
“好吧,我聽你的,就……就呆在外面……嘔嘔……”
楚楚說完,又忍不住乾嘔起來。
一邊的妮可看得一陣無奈,挖苦道:“讓你老老實實在下面待着不聽,這下嚐到苦頭了吧!”
“哼,要你管!我樂意不可以嗎?嘔……”
楚楚本來還想逞強反駁幾句,可肚子根本就不爭氣。
剛說完,立刻俯下身子,再次劇烈的乾嘔起來。
“好了,走吧!我們到外邊去等他們。”
妮可不等楚楚再說,強行拉着她的胳膊便回到客廳之中。
窸窸窣窣……
妮可前腳剛一帶着楚楚下樓,張陽便聽到臥室臨窗的方向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
那是衛生間的方向。
吱嘎……
門緩緩開啓,一個白頭髮老頭如同喝醉酒一般,一搖一晃地走了出來。
他的下嘴脣已經被硬生生的咬去,露出白森森的牙齒。
胸口像是被什麼利器硬生生挖掉一塊,血肉模糊。
被掀開一半的腹腔之中五臟六腑已經被扯爛,還有半截腸子掛在上面,一搖一擺……
他一進門,就用那雙死魚一般的雙眸打量着張陽和紫衣。
吼!
他的面孔突然變得猙獰,發出一聲類似嗚咽的吼叫。
隨着他的吼叫,口中不斷有黏糊糊的紫黑色粘液垂落下來,啪嗒啪嗒砸落地上。
他揮舞着手臂,一步步朝張陽和紫衣逼近。
紫衣掏出一柄銀色的沙-漠-之-鷹,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老頭的腦袋,就要扣動扳機,一槍爆頭。
“等等!”張陽立即制止了她。
他注意到,在他的手上死死地拽着一張照片。
那是一張黑白的結婚照。
英俊的新郎和美麗的新娘。
儘管他此刻的面容蒼白,微微扭曲,但還能依稀分辨出他就是照片裡的那個男人。
而那個美麗的新娘,無疑就是椅子上那個老婦人。
“可是……”
紫衣有些意外地看着張陽。
“放心,我有分寸!”張陽認真地說道。
“好吧!”
出於對張陽的絕對信任,紫衣默默地收起了沙-漠-之-鷹。
老頭的行動相當遲緩,不到七米的距離愣是用了超過十秒鐘。
當他血肉模糊的手抓向張陽的時候,突然金芒閃耀,一道定身符印在了他的額頭之上。
他的動作戛然而止,如同蠟像一般矗立原地。
“你打算留着他幹什麼?”紫衣問道。
“研究研究。那隻波斯貓的變異很讓人奇怪,我想看看他身上究竟有沒有留下有用的線索。”
張陽一邊說着,一隻手直接按在了老頭的腦門兒上開始感受他身體裡的氣息。
過了一陣,他終於鬆開手。
“怎麼樣?”紫衣問道。
張陽搖搖頭:“沒什麼特別的發現,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紫衣問道,“可是,你有沒有聞到他身上的味道?”
張陽點頭:“我聞到了,跟那隻波斯貓身上的氣味一樣。但是,這還是說明不了什麼。”
紫衣想想也對,又問道:“那現在如何處理他,就將他定在這裡?”
她知道,就算是再強的定身咒,持續的時間也有限度。
她可不認爲這個老頭會一隻被定在這裡。
“不,給他一個痛快。這樣的程度,就算祛除邪惡之氣,也很難活下去。與其痛苦地活着,不如死了好!”
張陽說着,手上突然金芒大盛。
轟!
只見金色火苗竄起,老者的身體頃刻間化爲灰燼。
紫衣驚異地看到,就在他被火焰吞沒的時候,竟然露出那種解脫的表情。
掃了眼地上的灰燼,張陽無奈的搖了搖頭,在洗手間裡找到一個盒子,小心翼翼地將老頭的骨灰裝了起來。
然後,他又從地上散落的照片之中挑選了一張,正是老頭年輕時候的照片,鄭重地放在裡面蓋好。
接下來,他又故技重施,將老婦人的身體也一併火化,裝在了另一個盒子裡。
裡面,他同樣放置一張她年輕時候的照片。
做完這一切,張陽才默默起身。
紫衣分明看見,在張陽的眼角噙着一絲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