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舒婉婷回到自己房間,躺在牀上,她感到很累,累得心尖都顫抖,她更害怕,害怕那幾個股東到家裡來鬧,真的公司保不住,家也被我毀了嗎?她眼角流淌出淚水。
響起了敲門聲。她知道,這是母親叫她吃晚飯。她急忙擦乾了眼淚,從牀上爬起來,理了理頭髮,走出房間。
吃飯時,鄭瑞霞的眼睛不住的瞄向舒婉婷,女兒面色憔悴,這些日子飯量也大減,一頓飯只吃幾口。她猜想,女兒一定是遇到了很大的煩。
吃完飯,舒婉婷回到自己房間,坐在小沙發上想怎麼過退股這一關。
鄭瑞霞敲了敲門進來了。
舒婉婷忙起身,把老媽扶坐在沙發上。她知道,老媽一定是看出了自己這些日子精神狀態不好。老媽雖然是家庭婦女,但卻是聰明人,家裡人微小的心理異常,都逃不過老媽的眼睛。她回到家總是告誡自己,要像沒事人一樣,可人的焦慮難免偶然表現出來。看到老媽頭上的幾絲白髮,她心裡更不是滋味,老媽已年過半百,還要跟着自己遭受這樣的精神折磨。
鄭瑞霞看着女兒蒼白的臉說:“婷婷,是不是公司出什麼事了?”
是不是應該把公司發生的事告訴家裡人了?紙裡包不住火,家裡人知道是早晚的事,可父親這一關怎麼過?公司是父親大半生的心血,現在,公司面臨倒閉,父親能承受住這種打擊嗎?如果父親知道真相被擊倒,她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活下去。
看到女兒臉色越來越難看,鄭瑞霞預感到出了大事。她抓住女兒的手說:“婷婷,有什麼事就跟媽說,別一個人憋着,這會憋出病來的。”
舒婉婷感到,不能再瞞下去了,還是對母親說實話,讓母親把公司的事慢慢透露給父親,這樣也許會更好。她把公司設計圖紙被盜,被下黑手,公司被迫停擺的事如端給了母親。
“媽,是我無能,沒管理好公司,我對不起爸爸,對不起你們!”自責、愧疚、痛苦一起向舒婉婷壓下來,淚水在她臉上涌流,她想大哭,放聲大哭,可她不能,她怕驚動父親。
鄭瑞霞也泫然淚落,她沒想到,女兒竟頂着這到大的壓力,真難爲我的女兒了!她抹了把淚說:“孩子,別太難爲自己,有公司我們活,沒有公司我們一樣活,老天從來不餓死勤快人。那麼多打工的人,人家不是也活的挺好的嘛!”
母親竟沒有一絲怨言,這讓舒婉婷更加難過痛苦,她捂着臉劇烈抽咽。
鄭瑞霞撫摸着女兒的背說:“孩子,媽雖然不懂商界的事,可媽知道,商場如戰場,成敗是常事。媽從來不奢望榮華富貴,錦衣玉食,只盼着我們一家人健健康康,平平安安。我知道,你擔心你爸爸承受不住這個打擊。你放心,我會慢慢跟你爸爸說。你要相信爸爸,他是男人,他不像你想象的那樣軟弱。”
“媽,我最擔心的是我爸爸的身體,要是我爸因爲公司的事再倒下去,媽,女兒真的沒臉活在世上!”舒婉婷的淚水又“嘩嘩”滾落。
“媽不是說了嗎,你爸爸沒有那麼軟弱,相信你爸爸。”
舒婉婷很願意老爸像母親說的那樣,不是軟弱的人,可她仍然不能完全放下心來,弟弟的意外離世,摧毀了父親的精神和身體,父親至今的承受力都很有限:“媽,公司還沒有到絕境,只要能找到良子,公司會起死回生。“舒婉婷說。
”媽相信我們能度過這一關。我們舒家從來沒做過惡事,佛祖不會過分爲難我們。”鄭瑞霞是虔誠的佛教徒,她深信佛祖從來都是懲惡揚善,不會有例外。
夜深了。
舒婉婷說:“媽,你去休息吧。不用擔心我,我沒事。”
鄭瑞霞點了點頭:“我相信,我的女兒不是扛不住事的人。”
嶽凌峰給他的一個在拆遷辦的同學魯智航打電話,約他來評估一下他的房子。
第二天,他的同學魯智航來了,見面就說:”凌峰,賣拆遷房可是要吃虧的,你到底怎麼想的?“
”我着急用錢。“嶽凌峰說。
"着急娶媳婦啊?再着急也不差這一個月兩個月的吧?”
嶽凌峰笑笑說:“你小子,我就這麼媳婦癡?”
“我勸你,還是等拆遷吧,不然,你要吃大虧。”
“我等不了。我能等還找你幹麼。”
魯智航看了嶽凌峰的房子,仔細算了一下說:“你的房子至少值兩千七百萬。我說的是拆遷價。你要發財了,到時候可要請客呀!”
“沒問題,到時候把高中同學都叫上。我現在出手能值多少錢?”
“具體我不敢說,我估計,你能賣上兩千五百萬就燒高香了。”
“行,你給我聯繫個買主吧,要快,錢一次付清。”嶽凌峰說。
“這種買賣都是一次付清,沒有拖欠的。只是我還是覺得你不值,你最少要虧二百萬哪!凌峰,你有什麼事這麼着急用錢,一兩個月都等不了?”
嶽凌峰把他姐遇到的困境告訴了魯智航。
魯智航盯了嶽凌峰一會兒,點了點頭:“凌峰,我服了!”
這天,魯智航領來一個叫鍾總的。
鍾總看了嶽凌峰所有的房子,深思了片刻說:“我也不讓你吃虧,兩千萬,你同意咱就成交,簽了協議錢立馬打到你賬戶。”
嶽凌峰笑了笑說:“鍾總,魯智航是我同學,拆遷辦的評估權威,他評估至少值兩千七百萬。”
鍾總瞥了魯知智航一眼說:“我和智航也是老熟人。我不怕他不高興,權威也有評估失誤的時候,他評估一旦過高,我是要吃大虧的。我買你的房要承擔很大風險。”
“鍾總,我給你交個底,最少兩千五百萬。”嶽凌峰說。
鍾總搖了搖頭:“這個價不可能,你要知道,評估的誤差很大,有時可以是很懸殊。”他知道,凡是在這個時候賣房的,都是着急用錢的。這是賣房者的弱點,必須牢牢抓住。
一個是同學,一個是老熟人,魯智航在中間不好說話,他只能沉默。
賣還是不賣?賣就要虧二百多萬!已經答應那幾個股東一個星期給他們退股,如果不給他們退,他們必鬧個天翻地覆,很可能把姐的家都毀了。和姐的家,和姐比起來,這點錢算不了什麼:”好,我退一步,兩千四百五十萬,你同意咱們成交。“嶽凌峰說。
鍾總低着頭,踱了幾步,驀地擡起頭來說:“兩千四百萬!你同意咱立馬籤協議付款!你不同意咱買賣不成仁義在。”
這位鍾總真夠黑呀!三天後就到退股期限,再找其他買主根本來不及,嶽凌峰咬了咬牙說:“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