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喝的帶不進去,還是老規矩,給錢,監獄裡也有飯店,大哥可以經常在監獄裡改善改善伙食。我這裡有一千塊錢。”嶽凌峰說。
“我有六百。”吳強把六百塊錢給了嶽凌峰。
兩輛摩托車駛出市區,在荒野的公路上飛馳。
半個多小時後,監獄出現在遙遠的地平線。監獄座落在周圍十幾公里沒有人煙的荒野,遠遠望去,像一隻蹲在荒野的巨大怪獸,在沉寂中反省和希冀着什麼。
看山跑死馬,雖然能看到監獄了,但摩托車還要跑上二十幾分鍾。
來到監獄,在值班室做了登記,進行了例行檢查。嶽凌峰把一千六百塊錢交給了值班警察,由警察轉交孫大山。
來到會見室,等了二分鐘,孫大山在一個警察的陪同下出現在會見室。
嶽凌峰走到玻璃隔板邊,坐在椅子上,拿起了電話。
孫大山在玻璃隔板那邊也拿起了電話。
“大哥,你好嗎?”嶽凌峰問道。
“我挺好。兄弟,這麼老遠,又都挺忙的,就別老往這裡跑了。”
嶽凌峰笑笑說:“大哥,你別這麼說,有段時間看不到你,我心裡有毛毛蟲爬。”
“你這個傢伙!”孫大山忽然“叭嗒叭嗒”滴落下眼淚來,“兄弟,你嫂子和孫子多虧你們照顧了,我就……不說什麼了。”
“大哥,照顧嫂子和孩子是兄弟們必須做的。你怎麼婆婆媽媽起來了。”
孫大山嘴角掠過一抹兄弟情深的微笑。
吳強也和孫大山說了幾句話,探監時間就到了。
望着大哥消失在玻璃隔板那邊的門口,嶽凌峰竟莫名其妙的嘆了口氣。他也爲自己的嘆氣吃驚,無論遇到什麼難處,哪怕是身臨絕境,他也沒唉聲嘆過氣過,今天這是爲什麼?
秦乃興在自己豪華的辦公室裡焦躁不安地踱着步子,他聽說,有人看見藍芷小姐和一個貴氣十足的英俊男子在咖啡裡消遣,樣子甚是親密,相互還餵食小甜品。聽說不是親眼目睹,但無風不起浪,他有了緊迫感。怎麼才能儘快拉近和藍芷小姐的距離?她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個辦法來。藍芷小姐對他挺親熱,可這種親熱總讓他感到無法親近,她就在他眼前,卻隔着一道琉璃牆,他無法穿透那層透明的堅硬,把她攬入懷中。
金玲也沒敲門,邁着風情的步子,面帶迷人的微笑走進來,看到一臉陰鬱的秦乃興,她走到秦乃興面前,勾住他的脖子說:“什麼事把我的秦大老總難成這樣啊?”
秦乃興推開金玲,沒好氣的說:“幹什麼?煩着呢?”
金玲早就習慣了秦乃興的冷臉相待,她粲然一笑:“有什麼難處說出來嘛,人家也許能幫上你呢。”
秦乃興幾乎沒有一點兒熱度的眸子盯着金玲,女人和女人之間好說話,也許金玲會有辦法,他把自己因爲藍芷小姐苦惱如實相告。
其實,金玲早猜到秦乃興爲什麼鬱悶,在濱城,除了藍芷小姐,沒什麼事能讓秦乃興抓耳撓腮,可秦乃興要追上藍芷小姐也沒那麼容易,在她看來,藍芷小姐的家世在秦乃興之上,低男追高女,成功機率很低。不過,這還只是她的觀察,無法證實。可以說,在濱城,沒有哪個人真正知道藍芷小姐的底細。
見金玲沉默不語,秦乃興頓時泄了氣,他覺得自己很蠢,在濱城被稱爲蛟龍出海的秦乃興都沒辦法,,小魚小蝦的金玲又能有什麼計策。
社會大舞臺,人人是演員,不同的是,在扮演不同的角色,有真誠義勇之人,有奸滑自私的小人,夜深人靜,躺在牀上睡不着的那一刻,金玲問自己,我在社會舞臺上扮演的是什麼角色呢?每當這時,他苦苦一笑,不再追究下去。她剛纔就是演戲,她早就想好了辦法,只是不爲難爲難這位秦總,他不會重視她的計策,也不會重視她這個人,她詭秘的笑笑說:“三天後我過生日。”
秦乃興差點兒炸了,還以爲這個女人在幫他想辦法,她想的卻是她過生日。他冷冽的斜了金玲一眼,還是沒有發怒,對藍芷小姐表現的過於急切,有失他的身份尊嚴。
看着秦乃興怒氣氤氳的臉,金玲把右手搭在秦乃興的肩上,狡黠的眨眨眼睛,悠悠的說:“我打算請藍芷小姐參加我的生日趴。”
原來這個女人在賣關子,秦乃興恍然大悟,他捏了一把金玲粉白的臉蛋:“你這個小東西,給我玩兒起大喘氣來了。”
下班的人陸陸續續走出大樓,舒婉婷也夾雜其中。她走向自己的車,驀地看到秦乃興站在她的車旁邊,她的心異樣的一跳,他怎麼又來了!躲無可躲,也沒必要躲,該面對的總要面對:“乃興哥,你怎麼來了?”
秦乃興對這樣的問話顯然不滿意,她面無表情的說:“我不能來嗎?”
舒婉婷淡淡一笑:“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媽要你明天下午下了班去我家吃飯。”秦乃興緊緊盯着舒婉婷漂亮的臉,想從她的面部表情看出她的內心反應,在他內心深處,並沒有完全清除對舒婉婷和嶽凌峰關係的狐疑,可舒婉婷臉上是慣有的從容溫潤,他看不出什麼來,他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失望。
舒婉婷內心冒出一個令她恐懼的猜測:催婚!她的內心恐懼並沒有表現出來。不管怎麼說,她和秦乃興的媽媽關係一直不錯,長輩邀請,卻之不恭,而且,她和秦乃興還有婚約:“好的,我也挺長時間沒有去看伯母了。”
嶽凌峰剛邁出公司大樓,一眼看到了秦乃興,他心裡很不痛快,姐不喜歡他,他還來幹麼!他看得出來,姐雖然不喜歡秦乃興,但又不斷然和他絕決,姐和他的關係一定潛藏着隱情,可他又不好貿然追問。他怕秦乃興對姐不利,假裝摩托車出了毛病,蹲要地上搗鼓摩托車,眼睛斜掃着秦乃興。
“你現在沒什麼事吧?我們一起吃個飯吧。”秦乃興說。
“我答應閨蜜聚餐了。”舒婉婷說。
秦乃興也不強求,他也有約:“好吧。明天見。”他跳上賓利跑車開車飛馳而去。
嶽凌峰看秦乃興走了,騎上摩托車離開。
下午下了班,舒婉婷也沒換衣服,一身職業裝,到超市買了幾樣補品,開車來到秦家別墅。下了車,來到黑色的院門前,擡手敲門,她心裡有點兒忐忑,不知道秦乃興的母親張青梅會用什麼方式催婚。
聽到敲門聲,張青梅知道是她未來的兒媳到了,笑盈盈的來開門:“婷婷快進來。”她看了一眼舒婉婷手裡拎着的東西說,“婷婷,往後來就好了,不要買東西,你也知道,咱這個家,什麼都不缺。”
“也沒買什麼,幾樣補品。伯母,老是忙,也沒來看你,你好吧。”舒婉婷真誠的問候道。
舒婉婷和張青梅並肩向屋裡走去
“有時候好,吃得飽,睡得着;有時候不好,瞪着眼睛等天亮。”張青梅斜視着舒婉婷說。
這話裡有話,舒婉婷瞥了一眼張青梅,故做不知:“伯母,你要多注意保養身體。”
“我的身體好着呢,是心病。”
進了屋,張青梅很客氣的把舒婉婷讓坐到真皮沙發上。
秦家是濱城首富之一。所以稱首富之一,因爲在濱城,秦家和魏家財富難分上下,被濱城人稱爲濱城雙首。首富家的別墅自然闊大豪華,一色的紅木傢俱,自不必說。
秦隆盛和秦乃興還沒回來。
今天,張青梅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她想,好長時間沒見未來的兒媳了,要把自己收拾的煥然一新,要做婆婆做奶奶的人了,不能濃妝豔抹,要端莊優雅,她臉上塗了淡淡的脂粉,抹了並不鮮豔的淡色脣膏,頭髮綰在頭頂,身着過膝的深藍色連衣裙,人顯得年青端莊幹練。她故意在舒婉婷面前輕輕扶弄了一下堆在頭頂的烏髮。
舒婉婷不由感嘆,這位伯母真是逆生長,年近半百的人,依然皮膚緊緻,面容精緻:“伯母,你越來越年青了,你一定有留駐青春的秘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