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

老郭的思想倒是挺灑脫的,他並沒有因爲自己未能揚名天下而遺憾,反而覺得這樣挺好的,作爲邊關將領,他要是想揚名立萬的話,機會還會很多的,有無數的機會在等着他,只要他願意,就能夠不停的立功,然後官職一步步的往上提,就像歷史上安祿山和哥舒翰那樣,這兩人都是通過不斷的立功,不顧及士兵的性命而發家的,對了,還有高仙芝這貨,居然跑去很遙遠的河中怛羅斯,把安西的精銳都葬送了。

相比較而言,老郭一直都是默默無聞的,在安史之亂之前,整個大唐史書,對他的記錄幾乎沒有,就好像這個人從來就不存在一樣,也正是因爲這樣,後世的人,都不清楚老郭年輕的時候在幹什麼,有過什麼經歷,人們所能知道的,就是安史之亂之後的老郭,對於之前的老郭,沒有人知道是個什麼樣的人,後世的影視劇之中,老郭一出場也都是老頭子。

現在安史之亂是不會發生了,也許老郭出名的機會再也沒有了吧!他的一生或許都不會在史書上有太多的記載了,有的話也只能是一些隻言片語了。

有一句話說的好,亂世出英雄,也就是說,只有在亂世的環境下,纔有可能出現救民於水火的大英雄,出現一大批很有才華的人。

那麼,難道在動亂之前,世上就沒有英雄麼?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亂世的英雄是在亂世的時候才挺身而出的,在動亂之前,他們默默無聲的蟄伏着,就像老郭這樣,老老實實的做一名統兵將領,不會爲了功勞而去刻意的製造事端,更不會像安祿山那樣,無緣無故的去攻擊北方的遊牧民族,以此來標榜自己的巨大功勞。

老郭就是一名蟄伏在世上的大英雄,只有大唐帝國面臨危難的時刻,他纔會義無反顧的挺身而出,而若是沒有出現這樣的危難,老郭就會靜靜的蟄伏着,不會爲了揚名天下而去刻意的製造成功的機會。

老郭的這份品質是非常難能可貴的,值得所有人尊重,李安就非常尊重老郭這個人,覺得老郭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身上有太多讓人尊重和崇拜的閃光點了。

“一天三頓飯,能吃一頓是一頓,這怎麼跟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似的,老郭就沒有一點雄心?”

李安開口問道。

“哈哈!也不是一點沒有,四海靜平,百姓安居樂業就是我的雄心,這個雄心不知道能不能算雄心。”

老郭說道。

“算,當然算了,願天下百姓安居樂業,這個雄心不可謂不高,不過,是肯定能夠實現的,現在似乎也差不多實現了,這麼多年了,也沒有太大的戰亂,老百姓現在已經算是安居樂業了,老郭的雄心已經算是實現了。”

李安開口說道。

老郭笑着說道:“哈哈哈!好像還真是啊!只要百姓能夠安居樂意,這就足夠了。”

這一次全力剿滅馬賊,爲的也是讓老百姓能夠安居樂意,也是老郭雄心的一部分。

一整天的時間,隊伍才向前行進了不足三十里,馬賊首領對此非常的不滿意,也非常的擔憂,按照這個速度,抵達河東狐突山,只怕一個月都夠嗆,這比他預測的速度慢太多了。

畢竟,他是馬賊出身,一直以來都是可以一夜奔馳二百里的,可那畢竟是騎在馬背上,且沒有攜帶足夠數量的行李,這才能達到較高的速度,可如今情況就完全不同了,爲了攜帶大量的財寶,馬賊們都是牽着馬匹行走的,遇到道路不好的地方,甚至還要推着馬匹走,這速度能快就有鬼了,可馬賊首領顯然沒有經歷過這種情況,所以,他沒有想到走起來會如此的緩慢。

“老家情況如何,拉糧食的人來了沒有。”

見一名探子回來了,馬賊首領開口問道。

在出發之後,他留下少數人馬在巢穴,等待夏州城的商隊過來拉貨,以把巢穴堆積的糧食拉到河東狐突山,因爲擔心商隊會被官兵盤問,所以,他始終有些不放心。

“首領,一切都很順利,老家的糧食都裝車運走了,商隊繞路走的,並沒有引起官兵的懷疑,也沒有官兵跟蹤,一切都非常的順利,現在,車隊應該已經在官道上了。”

探子開口說道。

“好,真是太好了,對了,瘦猴他們如何了,有沒有遇到麻煩。”

馬賊首領繼續問道。

“首領,他們沒有遇到麻煩,且一日行進了八十里,進入了德靜縣轄區,明日晚上應該就能進入銀州了,他們走的太快,以後,怕是不能每日都聯繫了。”

探子說道。

馬賊首領點頭道:“說的是啊!他們走的太快了,聯絡倒是成了麻煩,不過,瘦猴是一個有能耐的人,相信他能照顧好自己,哎!話說回來,咱們走的也太慢了。”

“大哥,我們帶了這麼多的寶貝,能走得快纔不正常呢?”

一旁的獨眼開口說道。

他對於馬賊首領不肯花錢買路,一直是持保留態度的,覺得這種做法是不顧現實困難的錯誤舉動,但卻也無力反對,只是心裡不太舒坦罷了。

“那也不能走的這麼慢啊!明日讓弟兄們再加把勁,走的快一些。”

馬賊首領開口說道。

獨眼心裡很是鬱悶,兄弟們已經盡力了,帶着這麼多的行禮,一天走三十里已經算是不錯的了,想要走的更快一些,也是不太現實的,這個速度是比較正常的速度,而馬賊首領居然還不滿意,除了把財寶丟棄一部分之外,他想不出提高隊伍速度的辦法,至於強迫弟兄們走快些,那是很難做到的,這些馬賊雖然身體比較強壯,但也不是專業的吃苦耐勞人員,更不是任勞任怨的老農民,指望他們拼了命的快走,根本就做不到,他們來做馬賊爲的就是享受,居然要讓他們受大罪,他們怎麼可能忍受。

“大哥,兄弟們已經很辛苦了,若是逼的太甚,我怕兄弟們會有意見,萬一發生譁變,事情就糟糕了。”

獨眼開口說道。

馬賊首領失望的說道:“我知道兄弟們都很辛苦,可你看看,這走的也太慢了,一路上歇了那麼多次,若是稍微走快些,一路上少歇息幾次,說不定能走四十里,多走一里路都會好的。”

很顯然,馬賊首領還是不願意放棄財寶,同時,也不願意看到隊伍一直走的這麼緩慢,這是個兩難的選擇。

獨眼無奈的說道:“大哥,明日我會跟弟兄們說的,讓他們再走的快一些,天色不早了,大哥還是早些歇息吧!”

馬賊首領點了點頭,去後帳歇息去了,不過,想要睡着就不那麼容易了,有心事怎會輕易的睡着呢?

有心事的人很多,馬賊首領只是其中之一罷了,在夏州城的刺史府,夏州刺史同樣氣的睡不着。

之前,聽說米店掌櫃要給一百多人辦理合法證件,夏州刺史覺得這是一個非常難得的敲竹槓的機會,在瞭解了米店掌櫃變賣產業的資金數額之後,他們果斷的提出了一個天價的辦證條件,本以爲可以十拿九穩的獲得這次敲竹槓的機會。

卻不料米店掌櫃並沒有答應這個條件,並很快帶領百餘輛馬車離開了夏州城,前往契吳山方向。

米店老闆帶領車隊離開的時候,司戶郎中馬上就彙報了,聽到這消息,夏州刺史非常的生氣,不過,他是一州刺史,在沒有合法手續的前提下,他也不能派人追擊,只能任由米店掌櫃離開夏州城。

煮熟的鴨子就這麼飛走了,夏州刺史的心裡,那叫一個氣啊!若是自己不那麼貪心,給出一個較爲合理的價格,說不定這事兒就成了,可如今,一切都不同了,米店掌櫃已經離開,他徹底的失去了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

儘管作爲一州刺史,他貪錢的機會有很多,可夏州的經濟條件並不是太好,荒漠化的環境讓不少老百姓都逃離了這裡,如此,能貪到的錢財沒有多少了,而商人都是很精明的主,想要從商人身上貪錢,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是有風險的。

之前,有馬賊在契吳山活躍的時候,他可以暗中與馬賊聯繫,利用馬賊打劫商人,然後,自己分一杯羹,可如今,馬賊已經跑了,他就失去了這個發財的好機會,直接從商人身上搶是不現實的,這些商人有好多都是有背景的,說不定就得罪了誰。

“夏州真不是個好地方,是不是該離開了。”

夏州刺史自言自語的說道。

作爲一州刺史,他擁有很大的權勢,可夏州是一個較爲貧窮的州郡,他並不是很喜歡這裡,幾乎所有的貪官,都喜歡油水足的富庶之地,在富裕的地方,隨隨便便就能搞到很多錢,而在貧窮的地方想要搞錢就比較困難了,所以,沒有人願意去貧窮的地方當官。

另外,越是貧窮的地方,刁民的數量就越多,窮山惡水出刁民,這絕對不會一句空話,而是確確實實存在的大實話。

貧窮的老百姓大部分都是比較樸實的,但每個村落總會有那麼幾個刁民,非常的難纏。

另外,對於很多想欺壓普通老百姓的官員來說,很多樸實的老百姓,也變成了他們眼中的刁民,畢竟,這些貧窮的樸實百姓,是容不得別人欺辱的,爲了不被官家欺辱,他們甚至能夠拼掉自己的小命,這就讓想要欺壓人民的官員很是害怕了,爲了多搜刮一點錢財,居然要冒着老百姓造反的風險,擱在誰的身上都不會舒坦。

而有些富裕的地區,情況就完全不同了,這些富裕地區的普通老百姓手裡都有些餘財,小日子都過的不錯,官員搜刮的時候,一般不會遇到太大的反抗,只要搜刮的幅度不大,他們一般都會乖乖的交錢,畢竟,爲了一點小錢丟掉性命實在是太不值得了,他們纔不會願意丟掉自己的小命呢?這也是爲什麼,大部分的官員都喜歡去富裕之地當官的原因,就是爲了能夠多撈點錢財。

夏州刺史是有背景的,他要是真的想離開夏州,不是沒有辦法,只要他想離開,就一定能夠順利的離開,不過,朝廷調動官員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是需要各個衙門進行協調的,若是隨隨便便的就把這麼大的官員給調到別的州了,那也太兒戲了。

美食的誘惑是不小的,在昨晚告訴將士們,在盧水河谷有美味之後,第二日一早,所有的將士都精神飽滿的早起了,他們吃完美味的早餐之後,就分批出發了,爲的就是能夠快速抵達河谷。

畢竟,越是規模小的隊伍,行進起來的速度就越是迅速,而對於規模較大的隊伍,因爲要保持隊形,所以,行進的時候,速度會受到很大的影響,將士們爲了能夠較爲迅速的抵達盧水河谷,所以,採取了分兵行進的策略,按照一百人爲一隊的標準迅速的行進,只要路上不耽擱,天黑之後是肯定能夠抵達盧水河谷的。

與大唐官兵的行動迅速相比,馬賊就太慢了,第一天走了不足三十里,已經夠讓馬賊首領頭疼了,可到了第二日,隊伍在獨眼的催促之下,行進速度不但沒有提高,反而變得更慢了。

因爲第二日走的道路需要經過一處非常難走的山道,這條山道是避開關卡所必須的,但道路很是難走,馬匹在這條山路上的通行都很是勉強,在很多狹窄的地方,只能容納一馬寬度的物體通過,而馬匹的兩側都懸掛了箱子,這樣就真的無法通行了,唯一的辦法就是把這些箱子從馬背上卸下來,利用人力搬運的辦法通過這段險峻的道路,過來這個路段之後,再把箱子綁在馬背的兩側。

這個辦法可以很好的解決問題,可卸箱子,擡箱子,然後重新懸掛箱子,這個過程是非常辛苦和繁瑣的,不但非常的累人,而且,還很是耽誤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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