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打磨廠街62號在崇文區,也就是現在的東城區。我們在路上給小平頭和凌霄打了電話,將這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們,讓他們先去地下城的門口去等着我們。
要說起北京地下城,除了當年參加修建地下城的老北京人知道外,恐怕很多北京人自己都不知道。
北京地下城修建從49年建國時就開始了,在“廣積糧、深挖洞”的大背景下,國家動員北京老百姓義務修建,前後大概有四十萬人蔘與,用了三十年的時間,直到1979年還沒有完全修成。
當時修建這個地下城的目的很簡單,因爲國際局勢緊張,修建地下城主要是爲了防止空襲。官方至今都沒有公佈地下城的詳圖,據說地下面積達到八十五平方公里,隧道總長有三十公里,連接了幾乎全部的北京老四城區,東城、西城、崇文、宣武,人民大會堂、西山、中南海都有通道與其連接。地下城能夠抵禦普通空襲,個別位置還能抵禦核武器的進攻,當然這些都是以當年修建時的武器標準計算的,如今這個地下城已經無法起到這些作用。
這個地下城不僅是個防空洞,而且具有完備的生活設施,是個名副其實的地下城市。不過1980年後,國際局勢緩和了,地下城就停工了,近些年時有開放對外參觀,但是多數時期還是關閉的。
劉豐衣開車大概用了兩個小時到達了西打磨廠街62號,期間我們還經過了肇福源在昌平的倉庫將鬼眼一起帶上。地下城入口這個位置目前已經是東城區街道辦事處了,原來的地下城已經不對外開放了。我們在辦事處外邊找到了在那等候多時的小平頭和凌霄,他們將我的武器也帶來了,整理了一下就開始行動了。
正好趕上這天是週末休息日,街道辦事處沒有人上班,我們到這裡時,還是凌晨,天在亮與不亮之間。街道辦事處的門是鎖着的,爲了救韓冰冰,我們也不管那麼多了,破門而入進了辦事處。
在辦事處中找了一會,發現這裡有個地下室,地下室的門是鎖着的,門的樣式很舊,但是鎖以及門上的漆很新,估計是這裡裝修時重新弄得。沒有鑰匙,接着撬門,劉豐衣的撬鎖功夫很厲害,他用了兩根鐵絲沒兩分鐘就把這個大門撬開了。
大門打開的那一剎那,一股涼風從門的另一側吹了出來,期間夾雜着厚重的潮氣和黴味,門內陰暗無光,昏暗的隧道一直通向遠方,彷彿遠處有什麼東西在注視着我們,讓我們感到渾身不自在。
我們四個人互相看了一眼,沒猶豫便進了隧道。我們打開頭上的頭燈在隧道中前進,由於沒有地圖,不得不走到一個岔路口就標記一下,以免回來時找不到方向,我們看到這個隧道中有理髮店、商店、彈藥庫、醫院等設施,裡邊的設備桌椅都落滿了灰塵,還有很多搪瓷碗盆擺在地上,隧道的兩側和屋子的牆上隨處可見有着時代特色的革命宣傳畫和標語口號,如“**萬歲!”“永遠忠於**!”等。通道內雖然潮溼,但是蚊蟲卻不多,因爲這裡每年都會做一年一度的檢查並噴灑殺蟲劑,同時還會檢查這裡的防水防洪設施,所以這裡雖然發黴發潮,卻沒有什麼積水。
我們向北走了大概一公里的路,路過了一個電影院時,鬼眼停下了,從電影院的入口朝裡邊望去,遲遲不願跟上我們。我見狀讓大家停下,來到電影院的入口朝裡邊看了看,電影院的入口向下,大概有二十多級臺階,整個影院的面積不大,看了看座位,估摸着能坐下一百五十人那樣。這裡的座位都是那種老式的木製座椅,固定在已經生鏽的鐵架上。不過這個電影院有點靜的出奇,我直覺這裡可能有些不對勁,於是便進入查看。
電影院有兩個門,我們分兩隊輕手輕腳的走進電影院,發現這些座椅已經破敗不堪,除了繡死不能動的外,其他椅子的靠背已經遙遙欲墜。我走在前邊,越往裡走這種寂靜越讓人緊張,想到我們可能面對的是竹欣萍那樣可怕的對手,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突然,身後咣噹響了一聲,連忙回頭,小平頭從聲音發出的地方舉着手示意不好意思,是他不小心碰掉了一個椅子的靠背。
緊張的情緒剛一鬆懈,就聽到電影院裡聲音大作,頭上放映室裡突然亮起了燈,背後的屏幕開始播放起電影了。電影裡播放的竟然是日本的電影《午夜兇鈴》,播放的是幾個人看電視,披着長髮的女鬼貞子從電視機裡爬出來的那個畫面。這個電影我看過幾遍,很是熟悉,我不明白爲什麼這個文革時期的電影院竟然會放這個電影。盯着畫面看了十幾秒,我突然發現不對勁,本來電影裡的貞子應該是從電視機裡爬出來的,但是眼前的畫面裡沒有電視機,而且這個女鬼看着有些太清晰了。我馬上反應過來了,大喊到,“開槍,這個女鬼是要從屏幕裡爬出來!”
其他三個人此時也看出來這裡的問題,連忙舉槍開火,但是無論是我的弩箭還是別人的槍都無法傷到這個女鬼。這個女鬼從屏幕裡爬出來後,速度開始變快不斷逼近最前邊的凌霄。凌霄將槍收好,開始用爪刃與這個女鬼近戰肉搏,但是無論凌霄怎麼進攻都對這個女鬼不起什麼作用。幾個回合後,凌霄就被女鬼撲倒,女鬼將自己的嘴向凌霄的嘴上貼過去了,看這樣是要吸凌霄的陽氣,這下可糟了。
我靈機一動,連忙跑到電影院的放映室,我想既然攝影機開着就應該有方映人。但是我錯了,放映室除了一臺工作的放映機外空空如也,眼看女鬼的嘴就要貼到凌霄的嘴上了,下邊的凌霄性命不保。我一着急,便試了最後一個不是辦法的方法,將攝影機砸爛,也許電影停了,女鬼就會消失了。
我擡起旁邊的椅子朝放映機大力砸去,放映機被我砸倒了。我從放映孔向電影院看去,媽的!那個女鬼竟然還在。而且她的嘴將凌霄的嘴緊緊吸住,不一會凌霄就被吸乾成了一個乾癟如木乃伊的死屍。
我們三個人都震驚了,小平頭和劉豐衣發瘋的朝女鬼射擊,但是無濟於事,她又朝着劉豐衣爬了過去。我馬上下樓拽上劉豐衣向外邊跑去,同時招呼小平頭快撤。劉豐衣仍舊不依不饒的不肯走,對我喊到,“我要給凌霄報仇!”
小平頭也過來幫忙,不由他分說將他託了出來,我對他說,“你這麼激動有什麼用?你能殺了那女鬼嗎?凌霄已經死了!你殺不了那女鬼,你也死了,那仇怎麼報?”
“那也不能!那也!哎!走吧!”劉豐衣很不甘心,但是也沒辦法,只好和我們先一起離開再想辦法。
我們幾個人從電影院跑開了能有幾百米遠,往後看,發覺那個女鬼並沒有跟上來。於是稍微喘了一口氣,小平頭和劉豐衣都氣的直跺腳,尤其是小平頭,滿腔怒火發泄不出,將旁邊門的玻璃都敲破了。
接下來該怎麼辦,我的腦袋是一團麻,這還沒救出韓冰冰呢,又搭進去一個兄弟。而且地下城裡七扭八怪的,我們現在連在哪都不知道,只能從方位上感覺是在**附近。
這氣還沒喘勻,就發現剛纔被小平頭砸壞了的那個門裡邊好像有些動靜。我看到門的上方寫着“儲藏室”三個字,從窗戶口望了一下,趕快拉上他們兩個開跑。
他們兩個還站在原地不知道什麼原因,我吼道,“不想死就快跟上來!”小平頭和劉豐衣聽後也朝門裡望了一下,嚇得也趕快跑了過來。
我看見儲藏室裡邊密密麻麻布滿了有汽車輪胎大小的蜘蛛,我們在前邊跑,後邊的蜘蛛如潮水般跟過來,地上、牆上、隧道頂上到處都是。小平頭邊跑邊罵,“艹,這tmd都是哪來的?”我們幾個人一直向前跑,根本沒時間回頭看,也不想回頭看。
很快,通道的兩邊的房間裡也發出雜亂的聲音,蜘蛛從門內涌出。我無暇多顧,只能拼命的跑,邊跑邊用刀將近身的蜘蛛砍開。不知道跑了多久,發現前方通道也傳來雜亂的聲音,用頭燈的強光望過去,沒把我給嚇傻,原來前方通道也塞滿了蜘蛛,最中間的一個估計能有一頭牛大小。
我回頭想招呼劉豐衣他們,可是發現他和小平頭都不見了,只有鬼眼一直跟着我。他們可能是剛纔在哪個岔路口跑散了,我心想,“關鍵的時刻竟然出現這種情況,本來力量就不夠,分散開更加不安全,他們到底哪去了?”不過,我很快就不想這些了。
眼下,我的前後被蜘蛛都堵住了,好在天無絕人之路,我的身旁有個門,我朝門裡望了一下,沒有蜘蛛,連忙破門而入,發現這是個旱冰場。旱冰場的場地很寬闊,我環視一週,發現還是沒有其他出路。沒辦法了,只好做最後的抵抗了,以期待有轉機的到來。
我用弩箭朝着蜘蛛不斷射擊,用砍刀砍翻來到近身的蜘蛛。小蜘蛛倒是還好辦,無論弩箭還是火藥槍,基本上可以一下一個。只不過數量太多,放眼望去幾乎佈滿了整個旱冰場,想對付它們需要充沛的體力。蜘蛛將我堵在牆邊,不斷縮小包圍圈,那隻大如牛的蜘蛛最後從旱冰場的門口擠了進來。它的行動緩慢,但是對我的弩箭毫不在乎,一點一點的接近我。
我心想,這下徹底完蛋了,我絕望的擡起頭,發現老天給了我一個驚喜,我頭頂的牆上竟然有個通風口,我連忙踩着旁邊的椅子將通風口打開,從通風口爬進去。
我爬進通風口後,連忙探出身子想將鬼眼抱上來。不過,鬼眼這時候不知道是吃錯什麼藥了,就是不上來,好像還對身旁的那些蜘蛛並不害怕,這夥竟然最後呆坐在地上看着我。
我罵道,“你再不上來,我就自己走了!”它這才起身。
我伸手去抱它,沒想到它竟然跳起來扯着我的衣袖,將我向下拉。我罵道,“你丫的瘋了吧?這是要害死老子啊!”
但是鬼眼並沒有停下,仍舊使勁的拉我。最終我被鬼眼使勁向下一拽,扯到了地上,蜘蛛很快圍了上來,那頭大如牛的蜘蛛朝着我擡起它巨大的利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