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羽化(4.5k求追讀) wωw ⊕тTk Λn ⊕c o
“大膽妖孽,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呸,不是貓!”
季缺的偷襲十分突兀,白貓嚇得腦子一片空白,尖叫道:“啊,怎麼回事!”
季缺伸手,抓向了這隻貓妖。
那貓反應也不滿,瞬間尖叫着揮舞着爪子,要來撓季缺手和臉。
可惜,相對人類的手臂,它在同類中算得上修長的四肢明顯不夠,於是連根毛都沒抓到,就被季缺抓住了命運的後頸,提了起來。
貓妖眼珠滴溜溜的一轉,說道:“人類,給你一個悔過的機會,本座乃是噬月大帝,一旦動用真身,你這點本事,彈指可.破~~~”
它嘴中的“破”字一下子變得模糊起來,緣於季缺帶着它練了一套太極拳。
院子裡頓時一片殘影。
季缺停下來時,那白貓漂亮的毛髮已被甩得東倒西歪。
“伱是什麼大帝?”季缺問道。
“噬月~~~~~”
凜冽的風被撞得粉碎,這一次,季缺帶着他一邊快速上下起跳,一邊打太極拳。
空氣中又多了許多道殘影。
當他停下來時,白貓的毛髮已然往上豎立起來,彷彿被電過一般。
“你是噬月什麼?”
白貓張開嘴巴,剛想說話,已然“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天還未亮,季缺已把那具年輕男子的屍首安置好了。
這男子無親無故,墳前連一個名字都沒有,也是可悲可嘆。
按照這貓妖的說法,這年輕男子應該是因爲死前遭受了巨大的恐懼,纔出現了那樣的屍變。
貓妖不知是鑑於他的淫威在奉承他還是什麼,一直對他能把這具屍體的詛咒解除很驚訝。
屋內,白貓趴在那裡,用爪子整理着紛亂的毛髮,一副乖巧的模樣。
它的對面,季缺正一臉認真的打量着它。
“哼,本姑娘是有不對的地方,就給你認個錯吧。”白貓一臉傲嬌道。
要不是它是一隻貓,季缺恐怕會以爲是哪家了不得的千金大小姐,肯給你認個錯,你該磕頭感謝她一樣。
“本姑娘?確定是姑娘?”季缺一把抓起了白貓,看向了它腹部。
白貓一下子炸了,說道:“你變態啊!別看了!嗚嗚.”
說着,它立馬用爪子去護住自己腹部。
季缺困惑道:“你一隻貓妖,怎麼弄得比人還敏感?”
白貓一下子眼淚汪汪,說道:“本姑娘本來就是人啊。太奇怪了,居然有人能聽懂我說的話。”
這應該是她變成貓後,第一個能聽懂她說話的人,以至於情緒複雜。
季缺困惑道:“本來就是人,你的意思是你會變?”
白貓一臉懵逼道:“你的變是指?”
“當然是變成長着貓耳朵和貓尾巴的美麗少女了。”季缺一本正經道。
白貓一下子緊張起來,嫌棄道:“還說你不是變態!連只貓都有想法。”
隨即,它的情緒一下子低落下來,說道:“人家倒是想變回人,可是被人變成貓後,再也變不回去了.”
說着,這隻優雅的白貓擺出了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被人變成了貓?你原來是人,不是貓妖?”季缺忍不住好奇道。
這隻貓好奇他聽得懂它的語,同樣的,他也好奇這隻貓。
“是我大師兄,是我大師兄乾的。”白貓彷彿回憶起了什麼可怕的經歷,眼神惶恐道。
“異物會,他是異物會的人。”
“異物會,說來聽聽。”
聽到“異物會”這三個字,季缺神情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
又是異物會?
這是異物會和他槓上了,還是他和異物會槓上了。
自從風蓮教的事了結之後,季缺覺得,這異物會恐怕就是他如今最大的黴運了。
白貓搖頭,說道:“異物會的事,你最好還是不要聽了,會不詳的。那屍體你安置好了,這房子便沒有問題了,本姑娘也與你道過歉了,我可以走了吧?”
“異物會,不詳,是指這些嗎?”
說着,季缺拿出了那枚雜色扳指,以及那雙被扯開的鮮豔繡花鞋。
白貓看着這兩樣事物上“異物會”的字樣,驚訝道:“你也惹到了異物會?”
老實說,它今天因爲次數太多了,已驚訝得有些麻木了。
季缺點了點頭,說道:“準確的說,我本來只想平靜的生活,他們卻老是來惹我。這下子,你能告訴我你的事了吧?說不定我們還能互撈一把。”
白貓想了想,說道:“哼,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那本姑娘就與你說說。”
之後,它就說起了它和異物會之間的故事。
一個離奇且又詭異的故事。
白貓自稱“林香織”。
北地雲山林家,本就是一個底蘊不小的世家,地位近乎可以和北地四大宗門並列。
當然,不算是這雲山林家,亦或是北地四大宗門,孤陋寡聞的季缺都沒怎麼聽過。
而林香織則是一個標準的世家小姐,從小過着優渥的生活。
只是這樣的平靜生活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爲她被人說是萬中無一的修行奇才。
季缺有些懵逼,說道:“你也是萬中無一的修行奇才?”
名叫“林香織”的白貓點了點頭,很自然道:“是啊,還有誰是嗎?”
季缺:“.”
按照林香織的描述,就是因爲她是萬中之一的修行奇才,才導致了後面的事情。
林家這個世家,這些年裡一直不太穩定,準確的說,是家裡掌權的老爺子因爲得了一場怪病,忽然下了不牀,家裡人表面雖然和和氣氣的,內裡卻在爲權力和財富爭鬥。
林香織的父親在林家排行老三,林家內外皆有些名聲和威望,自然不會不爭。
林香織天賦沒展露前,別人只當她是個貌美如花的小姐,可當她的天賦展現後,情況就變得截然不同了。
權力爭奪的天平,很有可能因爲這樣一個天資不俗後輩發生轉變。
他父親擔心有人會對她不利,於是她就被暗地裡送往了這棲霞山學藝。
作爲世家小姐,林香織自然知曉不少盛朝有名的世家和宗門,而棲霞山裡的棲霞觀卻並不在此列。
可到了棲霞觀後,她才明白父親的用意。
棲霞觀並沒有表面那般簡單,它看似是一個很小的道觀,師父連着弟子,不過十來人。
可是師父雲松子卻是實打實的五境本命境修士。
這樣的人物,即便放在北地的名門大宗內,也是排行前列的大人物。
可雲松子卻像是個隱士般生活在這樣一間小小的道觀。
林香織本就生性活潑,而師兄師姐們皆氣質不俗,想必出生也不凡,於是她很快適應了那裡的學藝生活。
這座道觀除了近乎與世隔絕,很少有外人來,讓她感到有些沉悶無聊外,其餘方面她都很喜歡。
用她的話說,她其實不太喜歡家族中那種暗流涌動的氛圍,而這裡是真的輕鬆愜意。
直至兩年後,在外遊歷的大師兄羅雲歸來。
這座道觀裡,大家雖自稱“道人”,卻打扮隨意,很少有人作道人的打扮。
有位師兄甚至愛穿裙子。
щшш▲TTκan▲C○
而大師兄卻是一個標準的道人打扮,灰藍道袍,烏木髮簪,有一點出塵修士的味道。
他的臉頗爲刻板嚴肅,讓林香織不太想和他打交道。
這是林香織第一次見到大師兄羅雲,之後,遊歷歸來的大師兄就和師父去商談事情去了。
看得出來,師父雲松子很看重這位大弟子。
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麼,林香織覺得那段時間,一向和藹的師父神情彷彿變得嚴肅了不少,彷彿多了一點大師兄的影子。
而整個棲霞觀的變化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首先師父和師孃很快不露面了,說是要閉關修行某種功法,偶爾出現,皆是雙眼通紅,彷彿幾天幾夜沒合過眼一般。
之後,林香織夜裡總能聽見奇怪的鳥叫聲。
棲霞觀位於山林中,棲息着各種鳥類並不奇怪,可是那聲音卻頗爲驚悚。
就像是鳥類在故意在學人說話,卻怎麼學都學不像。
有一天半夜裡,林香織肚子有些餓了,於是起牀去廚房找些吃的。
結果在路過師父的庭院時,她突然聽到了一陣細小的議論聲。
“綾玉,這門羽化功當真神奇,我停滯多年的修爲竟隱隱有破境之象。”
林香織知道,那是師父的聲音,而綾玉則是師母的名字。
夜裡山風呼嘯,颳得門窗輕輕作響。
林香織突然被嚇了一大跳,緣於她又聽見了那種怪鳥的聲音。
更加讓她害怕的是,那聲音好像就是從師父師孃的院子裡發出來的。
難道是師父和師孃偷偷在養着什麼奇怪的東西?
她不敢多做停留,連吃的都沒敢再去廚房拿,就徑直回屋睡了。
之後,棲霞觀那種古怪的鳥叫聲變得越來越明顯。
沒過多久,師父拿來了一本秘籍讓她修煉。
那本秘籍只有薄薄幾頁紙,與其說是秘籍,不如說是一種吐納的方式。
林香織嘗試了一下,發現這吐納方式繁瑣無比,什麼九淺一深,氣流在丹田旋轉,如冰火交融。
這雖然很難,可嘗試修煉的狀態下,卻有一種莫名的舒爽之感。
是的,那種感覺彷彿身上的毛孔全部張開了,能吞雲吐霧一般。
她不由自主生出了一種感覺,那就是隻要繼續修煉下去,自己恐怕要羽化成仙了。
可是隨即,林香織警覺起來。
想到夜裡師父庭院傳來的怪鳥叫聲,她忍不住留了一個心眼,沒有繼續修煉。
而從那之後,整個棲霞觀就處於了一種詭異的氛圍中。
師兄師姐們再也琴棋書畫陶冶情操了,師門上下無不廢寢忘食的修煉,如着了魔一般。
林香織不敢表現得太明顯,只好假裝和他們一起修煉着那本沒有名字的秘籍。
隨着夜裡的怪鳥叫聲越來越多,她越來越害怕,總覺得落入了什麼可怕的巢穴。
她表面裝作和周圍人一樣在修行,實際上已在謀劃着離開這地方。
來到道觀已近兩年,林香織這才發現,她連下山的路都不清楚。
她在這道觀中,竟然不知不覺呆了兩年。
她嘗試着離開,發現這道觀與世隔絕不說,應該還有一種古怪的陣法,將人困在其中。
她幾次走下來,總是會不知不覺回到道觀附近。
這樣的嘗試自然不敢太多,她有一種直覺,那就是她被發現的話,恐怕會很慘。
因爲師父和師母已變得越來越奇怪了。
那一晚,師父師孃帶着幾個修行進度不錯的師兄去後院修煉了,林香織趁着這機會,跟着幾個僕人偷偷離開了道觀。
這道觀上下,師父連着弟子不過十來人,可服侍他們的僕人可不少。
山風颳過山林,嗚咽作響。
本來層林盡染,頗有仙氣的棲霞山,在入夜之後,已然是另一番模樣。
伺候他們的僕人並不住在觀內,而是觀外數裡外的地方。
棲霞觀雖然不大,可是吃喝用度一向不少,而這些僕人要將物資送上來,肯定會有下山的路。
於是林香織找到了一個廚子,說想要下山去買點東西。
她當時很兇,那廚子一臉惶恐,只能帶着她去向了一間較大的木屋,說從這後門就可以下山。
那裡應該是那羣下人們的廚房,裡面堆積着不少木柴,以及一些用布蒙着的鐵籠子。
籠子裡偶爾傳來了細碎的聲音,在這即將入夜的環境裡,頗爲驚悚。
她問廚子裡面是什麼,對方答道:“當然是觀裡小姐你們這樣的貴人吃的生禽了。”
可下一瞬間,林香織渾身一抖,愣在了那裡。
屋子的盡頭,站着一個人。
那人身着青色長袍,繫着藏色腰帶,背對着她,卻是她如今最不想見到的人之一。
師父!
外面山風呼嘯,這昏暗的房間一燈如豆,林香織很害怕,第一反應就是認錯,藉口自己年幼,貪玩想下山。
只要糊弄過去了,才能圖謀以後。
於是她不禁輕聲道:“師父.”
那人緩緩轉過了身子,露出了一張冷峻的臉。
不是師父,而是大師兄羅雲!
大師兄羅雲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卻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種,在燭火的映照下,格外驚悚。
“師父?師父就在旁邊啊,小師妹你難道沒看見嗎?”大師兄冷漠說道。
這時,一陣風吹來,吹開了籠子上的灰布。
於是乎,一個個身着衣衫的怪鳥猛然出現在了林香織的視線裡。
是的,那是一隻只人形的鳥,或者說是長滿了羽毛的人。
它們的身軀和麪龐還保持着人的特徵,可是渾身上下卻長滿了五彩的羽毛,嘴巴跟着變得尖銳,如雷公一般。
看見她後,這羣長滿羽毛的人不禁撲騰着翅膀,發出了尖銳的鳥叫聲。
它們穿着人的衣服,卻已然不能稱之爲人了。
師門上下,師父、師孃、師兄、師姐全在這裡了,被裝在這些鐵籠子裡。
林香織不由得想起了那晚師父的話——“這門羽化功當真神奇。”。
原來羽化功是會讓人變成這種渾身長滿羽毛的怪物!
大師兄羅雲一臉陰沉,突然問道:“這麼好的功法,師妹你爲什麼不練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