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伕正在駕車,忽然感到車身一震,彷彿有狂風呼嘯而過。
與之同時,他就感覺整個人連着車輕飄飄起來。
彈指間,車轍連着馬蹄離了地,徹底變成了一輛飛車。
馬兒轉瞬發出了一陣驚恐的嘶鳴聲響,又被這老道的車伕控制住。
在車伕的感知中,彷彿有無數無形的手臂正拖着馬車前行。
一段時間後,他惶恐的看了一眼身後的車廂,猜測着可能是這位公子所爲。
是的,在悟性注入那本秘籍的瞬間,季缺就感到了所謂七分歸元氣的奧秘。
七分指的是七種不同的武學,本來相互剋制,因爲融爲一體,又呈相生之向,奔流不息。
其中,他看到了剛猛無比的拳法、大開大合的掌法、開山裂地的錘法
七種武學歸於一體,剎那天地間,彷彿有一尊七條手臂的神佛從車廂內生成,拖着馬車在空中前行。
同樣的,季缺能感受到七種武學共同進攻時的妙用。
嘩的一聲,其中一條透明的氣勁手臂砸出一拳,空氣扭曲變形,緊接着,又有一條手臂砸出了一記猛錘。
砰的一聲,車伕只感到一陣如雷鳴般的聲音響起,下方的山林出現了一個極大的洞口,碎石飛濺如雨。
是的,七種武學有多種組合,而組合在一起最直接的作用是——“增加暴擊”。
所謂“七分天註定,三分靠打拼。”就是指的如此。
這暴擊效果遠遠大於武學本身的力量,如果一重再疊一重,那將是格外恐怖的殺招。
不過這考驗運氣,次次暴擊直接昇天,不過沒有暴擊也不影響尋常傷害。
總之,皆是賺的。
不過季缺這運氣嘛
足足在空中飄蕩了一柱香時間,這馬車才重新落下地來。
這面龐男車伕要不是個面癱,定然會和這些馬一樣露出惶恐的表情。
想到剛剛那宛若神仙的手段,這車伕不由得對車廂內的客人更加敬畏,同時又充滿了安全感。
此去蜀地山高路遠,說不定會遇到些山賊野獸。
尋常山賊野獸還好,如果遇到點子扎手的,他這小二境的本事恐怕難以護客人周全。
如今卻沒有這方面憂慮了,這客人本身就是大佬。
一路上,季缺算是見識到了這車伕高超的車技。
有時候路過狹小的路段,一邊是懸崖,一邊是山壁,這車伕竟能單邊壓輪過彎。
是的,要知道馬是活的,也會趨利避害,要達到這個程度,必須人馬合一。
把悟性用掉之後,這一路上除了遇見了一夥兒應該是農民剛落草的山賊,並沒有什麼意外。
主要是那些山賊看起來太菜了,一個個受得跟皮包骨一樣,手上的武器不是鋤頭,就是擀麪杖,裝備極差。
車伕是練過的,一番反揍,那些山賊都被揍哭了。
嚎啕大哭,模樣悽慘,弄得季缺他們纔是惡人一樣。
路上,季缺和車伕交流起了車技,對方很謙虛道:“公子,我人笨,唯手熟爾。”
經過十天半月的星月兼程,季缺和車伕抵達了巴蜀之地的邊緣。
到了這裡,確實是懸崖峭壁應接不暇,而蜀道的艱難也體現得淋漓盡致。
有的時候,馬車在懸崖峭壁間的蜿蜒山路前行,一面是峭壁斷崖,一面就是沒有盡頭的雲海。
馬車行於此間,有時候看起來就像是在雲海中飛行一樣。
到了這裡,所謂“有人的地方就有花開車坊”的花開車坊也沒了蹤跡。
是的,車伕行在車坊沒有涉及過的領域。
季缺看前路兇險,於是下了車,多付了車伕百來兩銀子,說道:“兄弟,就到這了吧。”
那老實臉車伕一臉感恩道:“多謝客人。”
之後,剩下的道路就是季缺一個人踽踽獨行了。
他在崇山峻嶺間行走,感受着這片山水的險惡和瑰麗。
層巒疊嶂,出沒翠濤,季缺一個人在裡面行走,只感覺無盡的孤獨和荒涼。
有時候十天半月遇不到一個人,陪伴他的只有猿啼、鳥鳴,腐爛了不知多少年的落葉,以及偶然遇到,彷彿生長在懸崖上的懸棺。
人走在其間,像是隨時都會被這片荒涼吞沒。
有時候會忍不住生出心慌的感覺,而季缺也只有靠擼千姬劍解乏,以及撬開幾個懸棺看看能不能撞鬼。
偶爾遇到了一兩個村鎮,他本來挺開心的奔赴,結果進去就發現都荒蕪了。
村子鄉鎮裡一個人都沒有,野草肆意長在屋頂牆壁上,就像是屍體上起了黴斑。
這段時日,季缺有種不知歲月之感。
直至這一天,他穿過了一片充滿了芬芳味道的空氣,只感覺來到了某片淨土。
結果下一刻,他體內的真氣自動流轉,把那些呼吸的空氣逼了出來,他才知道這些芬芳的空氣是毒。
不過穿過了這條芬芳的毒瘴之後,隱約就有一些小城鎮的輪廓出現了。
時隔這麼多天看到了活人,季缺自然是開心的,有種重回人間的感覺。
小城鎮外是一片片依着輕緩山坡而耕的農田和茶園,田野間依稀可見忙碌的身影。
可是走着走着,季缺卻還是發現了一點不對勁的地方。
那就是這田野裡忙活的好像絕大部分都是女人,偶爾能看見一兩個來送飯的男子。
怎麼說,路上一些女子老是用色眯眯的眼睛看着他。
季缺想着好久沒吃過熱飯熟食了,於是進了小鎮。
你別說這小鎮還挺熱鬧,攤販不少。
可季缺總感覺怪怪的,緣於在這路上,他已看到了好些個胸毛大漢坐在門口繡花。
忽然之間,他走入了一條街道,迎面而來就是喧囂的人聲。
“小姐姐,快進來啊。”
“人家等你喲。”
“勾欄聽曲,美男裸唱。”
緊接着,季缺就看到了無數穿着輕紗裝的漢子,或魁梧胸毛茂盛,或白麪嬌滴滴的模樣。
他們全部站在閣樓上或者閣樓下,手拿着紗巾,扭動着粗壯的腰肢,擺動着臀,勾引着女子去玩耍。
這一瞬間,季缺只感覺頭皮都麻了,眼睛都要瞎了。
這他孃的這是一條鴨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