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看到伊萬乾淨利落的殺了那個矮個子,石敢開面色難看的站了起來,表情還有些不可置信。徐墨玉低垂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樑卓林則一臉呆滯,明顯有些意外。偷偷觀察着他們的石雲帆把這一切都記在腦中,假做無事的問道:“敢開兄,我這位兄弟僥倖贏了,是不是可以給我們一千兩銀子,幫我們還清那個瓶子的錢啦?”
“哦,哦,那個……”石敢開猶豫了一下,又拿出了那股子豪氣,爽朗答道:“好啊,沒問題!”
說完,他從袖子裡一掏,掏出三張銀票,把一張遞給樑卓林,兩張遞給石雲帆,說道:“這是一千兩,都給你了,感謝你這位西番僕人給我們貢獻了這麼精彩的比賽。至於卓林那個瓶子的五百兩,我也幫你賠了,你們倆關於瓶子那件事,就兩清了。我保證卓林不會再因爲這件事騷擾你們,好吧。”
石雲帆樂呵呵的收下,笑着表示自己沒問題。樑卓林看了兩眼徐墨玉,發現他沒什麼表情,壓根就不看自己,知道他是生氣了。他也不知道怎麼辦,索性收下了銀子,認了這件事。
包廂裡的幾人又聊了一會,等到了換好衣服的伊萬上來,徐墨玉便主動提出要送他們回去。正好雷石戰隊的四人也想商量一下今晚這個詭異的情況,便沒有拒絕。徐墨玉殷勤的把他們送回別院之後,才陰着一張臉,來到了昨天他們一羣損友胡天海地的那個隱蔽房間。
“怎麼,松竹啊,你這次的目標好像很能打啊!”
石敢開的語氣裡有些幸災樂禍。他甚至一點都不爲自己派出去的那個人死了而可惜。在他的價值觀裡,像矮個子這樣的人,活着的時候對自己有用,自然要對他們好一點。可他不僅死了,還壞了自己的事情,這樣的廢物,自然沒必要對他太好。
“我也沒想到啊……”徐墨玉皺着眉頭,有些想不通,“去他們家調查的人回信說這家人是個本地鄉紳,不知道從哪找了海外的關係,要了兩個西番回來。這位石雲帆平常也不怎麼練武,反而喜歡看些神怪小說,應該不是很能打的人啊。”
“那那些西番呢?今天下場這個雖然不會內力,但是反應快,力氣大,我的人就是吃了這個虧,沒料到他能這麼快躲過攻擊,才被殺了。你不覺得你之前的信息調查的不夠充分麼?”石敢開的語氣裡稍微有些責怪,今天會輸,純粹是因爲他們沒料到伊萬這麼能打,所以失手了,並不是他手裡沒有更厲害的人了。早知道這人怎麼能打,換個真正的高手上去,還不是一樣能把那個西番分分鐘虐死?
“是我疏忽大意了”,徐墨玉從袖子裡掏出兩張銀票遞給石敢開,“已經讓石大哥死了一個手下,就不能讓你破費了,這是今天的花銷,我還要琢磨一下下次怎麼搞他們。”
“松竹哥哥,還搞什麼呀。我看那個姑娘確實好看,你要是喜歡,直接殺了他們那些男的,上了那個女的,又有什麼不可以?反正他們已經住進了你的別院,周圍一戶普通人家都沒有,巡夜的士兵也早就打好了招呼。他們到時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還不是隨你擺佈?你非要玩什麼你情我願的把戲,這下玩砸了吧?”樑卓林看徐墨玉有些猶豫,趁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腦子轉的慢,但是很崇尚暴力,一直覺得徐墨玉這種循循善誘、步步陰招的
方法很沒有勁頭,便趁機推銷起自己直截了當的解決辦法。
“也是一個辦法……”徐墨玉皺着眉頭,他雖然有耐心,但是裝傻裝了二十天了,還沒得手。每天看着那幾個人看自己的目光,好像真把自己當成了傻子。那種同情、憐憫和微微的嘲諷的目光讓他一直很不爽,現在樑卓林的建議,也正好說到了他的心裡。
“行吧,反正你要是想好招了,我就再配合你一次。你要是懶得折騰了,我保證城防軍不會管你的事情,怎樣?”石敢開不喜歡徐墨玉偶爾磨磨唧唧的那種勁,開口給了明確的建議。
“也好!”
徐墨玉終於下定了決心,“我也覺得累了,正好過兩天他們要去護國寺上香,到時候等他們如了願,我自會動手收了那個姑娘。”
樑卓林和石敢開看徐墨玉終於開竅了,一起笑了起來。就好像那位名叫安妮惠的姑娘,已經變成了徐墨玉的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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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另一側,雷石戰隊也在總結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
“所以,我覺得這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套子,目的是逼我們下場比武。從對方派出的人手,和隊長的反應看,他們是研究了我們的特點,針對我們的特點安排的對手。要說沒有圖謀或者前期準備,我覺得不可能。現在的問題就是,他們爲什麼要這麼搞我們?”
石雲帆總結了剛剛大家的討論,提出了核心問題。
“我看了系統的任務記錄,沒有新的任務和消息,說明這件事不構成支線任務條件,也不會影響主線任務,應該只是一個突發事件,所以我們應對的餘地很大,不需要太過着急。”
伊萬從任務角度安撫了一下大家的心思,才繼續說道:“分析一下他們的目的,按照現代刑事偵查學的理論,無非就是圖錢,圖色和報復犯罪。我們身上沒錢,剛來到這個世界沒多久,圖錢和報復殺人都沒可能,只能是圖色。他們應該是衝着你來的,安妮。”
“哎,好吧,但是他們今天並沒有提這方面的條件啊。”安妮惠有些不解。
“我估計,等伊萬死了,他們可能會要求我們繼續比武,因爲那個時候瓶子的錢雖然還了,但是隊友死了,我們心裡肯定也憋着氣,說不定就順着他們的意思打下去了。他們一定也準備了針對畢加索的對手。”石雲帆說道。
“石大哥說的有道理,我覺得我們要小心一些。那個徐墨玉看起來問題不大,但是這種事情要說沒有他參與可搞不起來,所以我覺得不能全信他,要對他保持警惕!”畢加索輕聲說道。
“恩,確實,雖然我們住在他的別院這麼久了也沒啥事,但是一直下去也是個問題。正好過幾天就到了我們說好的去護國寺燒香還願的時候。到時我們就說來北京的任務已經完成,找機會離開後折返回隱蔽點待命,就擺脫這位徐墨玉了。而且到時距離天下盟的人過來也沒多久了,我們只要在隱蔽點躲幾天,就可以發起最後的拯救行動,完成任務了。”
四個人定下了脫離徐墨玉的方案,又開始討論起天下盟來人後劫法場的佈置和安排,漸漸的竟也聊到了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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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起,徐墨玉雖然每天都來,但是再也沒提帶他們去地下拳館的事情。雷石戰隊的人正好樂得
清閒,悶着頭準備最後的行動。又過了四天,終於到了石雲帆和安妮惠之前跟徐墨玉說的,要去還願的日子。
“松竹兄,送到這裡就好了,給你添了這麼多麻煩,實在是不好意思。”石雲帆站在徐墨玉那輛馬車下面,拱手和徐墨玉致謝。安妮惠換了身女裝打扮站在他身後,黃裙綠衫白紗蒙面,透着一股驚心動魄的美。
“好,好,那我就不打擾二位了,你們進去之後要是遇到什麼問題,可以找相無住持,就說是我的朋友,他會幫忙的。”徐墨玉最後叮囑了一句,拉上了車簾。石雲帆和安妮惠目送那輛馬車消失在街角,才攜手踏上了護國寺的臺階。
“我說,咱們說要過來還願也只是個幌子,真的要進去麼?”石雲帆本來想在的門口晃兩下就回去,因爲這裡燒香求籤的百姓不少,人擠人的,很亂。但是他發現安妮惠好像真的想要進去看看,便輕聲的跟她確認。
“走吧,這可是真的護國寺啊,不是現代社會那個復建的,這可是活生生的文物,不進去看看麼?”安妮惠擡起頭,那大大的眼睛盯着石雲帆,一閃一閃。
“好吧,看看也行,免得回去太早了徐墨玉起疑心”,石雲帆給自己找了個理由,跟着安妮惠進了寺門。
這座護國寺很大,據徐墨玉沒事的時候介紹,總共有前後八進院子,三正殿八偏殿。前面三進院子是對公衆開放的,百姓可以在第一重院子外請香,然後根據願望的不同尋找前三進院子中不同的偏殿,給菩薩上香。中間兩進院子是寺裡的和尚們活動的地方,達官顯貴也可以進去,會有高僧大德幫忙答疑解惑,一對一的做貼身指導。後面三進院子就是寺廟僧衆休息、修法的內院了。外人不得入內。
安妮惠同樣對護國寺的佈局很清楚,她領着石雲帆在前三進院子裡轉來轉去,手裡還拿着不知什麼時候請的香。在路過一座偏殿時,姑娘好像突然有些感覺,當先就跨進門檻,跪在佛像前磕了頭,燒了香。石雲帆在後面跟着,看了眼那個有七八米高的佛像,也不知道那是羅漢還是菩薩。他不想太引人矚目,便也跪在了安妮惠旁邊,雙手合十,腦袋放空,裝作許願的樣子。
“希望……”
在他的耳邊,能隱約聽到安妮惠微不可查的許願聲,石雲帆沒有刻意去聽,便也沒聽清這位姑娘許的什麼願望。他等了一會,和安妮惠一起拜了神,才走出偏殿,沿着院落角落的小路散起步來。
“雲帆,你的願望是什麼?”
走着走着,安妮惠突然問了起來。她的目光並沒有看着身邊的石雲帆,而是低着頭,看着地面,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麼,我剛剛放空了,沒許願啊……”
石雲帆用一種非常欠揍的語氣回答了安妮惠的問題。
“那個,我問的是你進入天國競技的時候,不都要許一個願望麼,你的願望是什麼?”
安妮惠輕輕巧巧的聲音一下子勾起了石雲帆的迴應。她想起了那個無緣無故跑來殺他的趙澤永,想起了那個他許願要得到的天使,也想起了自己身體裡的魔鬼和進入這個遊戲的點點滴滴,一時之間,竟是癡了。
安妮惠看石雲帆不答話,也不着急,同樣沉默着,保持着和石雲帆一樣的步伐,丈量着青石鋪就的地面,等着他的回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