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陰陽印之秘

又一次習練過後,他緩緩收回手心勁力,臉上有着一抹遺憾。此次練習兩者間的差異,僅有三兩處,非常細小,就差一點點,就能達到結印的基本要求了。

排除心中雜念,口中輕呼一口氣,由於不覺得疲憊,沒有回到廊椅歇息,只是略微定了定神,再次擡起雙臂,陽剛勁和陰柔勁同時向手中凝聚,掌心光芒大盛,光球迅速成形。

初始的時候,心中沒有把握,謹慎起見,是故先往左手凝聚陰柔勁,再朝右手彙集陽剛勁,練習得嫺熟了,知曉兩者路線並不相同,完全沒有交接點,即使同時進行,也不會發生擁堵的現象,有了底氣,便同時進行,提升了效率。

不知爲何,也許是涼風沁人,頭腦格外的清醒,此次狀態非常好,兩道屬性迥異的勁力,在細緻入微的掌控下,有條不紊地向雙手掌心凝聚,速度雖迅如星火,步驟卻絲毫不亂。

兩顆光球同時成形,在掌心吞吐着能量,如同藝術品般精緻完美。只用肉眼看,視覺上就很是舒服,彷彿看到了天生一對的先天寶物,天造地設,純淨如意,直覺告訴楚天,兩者間絕對沒有任何差別。

不過,楚天可不會拿自家前途,去賭這份莫名直覺準確與否,心神一動,靈念如潮水般涌出泥丸宮,凝聚成無數觸手,探入掌心伸縮的光球之中,檢查兩者是否像直覺一樣,再無差異。

一番探查後,他收回靈念,眸子裡掠過一絲欣喜,這對光球已成功通過自己靈唸的查驗,達到了凝結那“陰陽印”的基本要求。

凝結陰陽印共有三點要素,其中前兩點,前兩重圓滿及陰陽光球一致,楚天現已做到,最後,只剩下最爲關鍵的一步——結印了。

他雙手一震,光球緩緩消散,化作陰陽勁力沿着胳膊收回,體內運轉間,盡化精純元氣,迴歸丹田氣霧之中。折身返回廊椅坐下,取出修復的藥丸服下,閉目調整狀態。

結印這一步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得很,雖然已經達成前兩點要素,可如若沒能很好地掌握卷軸中記載的玄妙法門,最終難免要以失敗告終。

約莫一炷香功夫後,楚天睜開雙眼,目光中神采奕奕,伸了個懶腰,全身精氣神達到巔峰。心神一動,從容戒中取出記載“陰陽印”的黑白卷軸,雙手緊握兩側玉軸展開。

上面黑白雙色開始波動,盪漾起一圈圈的漣漪,他一陣恍惚,神魂似乎暫離泥丸宮,來到一方虛無空間。

整個空間分裂成兩半,左邊是無星無月的夜晚,天空綢緞也似,無比純淨的黑,萬物沉寂,人的目光一旦投放進去,就會被吞噬殆盡,休想在轉移到他處。

蒼茫茫的夜色,竟比汪洋大海還不知道浩瀚多少倍,無物不包,有容乃大。

而右邊則是烈日炎炎的白天,太陽光線強烈到讓人睜不開眼睛,觸目皆是白熾的光芒,到處散發着勃勃的生機,大地高產肥沃,豐厚載物,彷彿壯漢強健的肌肉。

這種細膩的感覺,普通人絕對無從判斷,即便開啓血妖瞳觀察,也只能大致地感應到,十分的模糊,並非因爲此眼不夠玄奇,概因其中內涵太過豐富,幾乎可以演化日月、運轉星辰,乃至衍生一方世界的地步。

很難想象,有人能在有生之年窮其究竟。即便是創造“陰陽印”的人,恐怕也不能知曉其萬一,這就是此處空間因何模糊、讓人查不清底細的緣故。

銀色神魂小人,面目和楚天一樣,眉心血瞳大睜,其中血紅光線射出,在明暗空間中來回巡視,似要把其中奧妙看個清楚,審視多時,最終閉上血瞳,嘴裡無奈地嘆了口氣。

陰陽間的奧妙,絕非這小小的卷軸所能盡載,也絕非現今的自己所能領悟。

上下左右,一眨不眨打量這麼久,楚天最終只能得出這個結論,心中甚是遺憾。

不過,天地無盡,人力有窮,三天兩日,絕無可能一口吞成個胖子,這個道理還是想得明白的,最終拋開雜念,不再強求,目光落到明暗的交界處,其中似乎有所隱藏。

在楚天的凝視中,一道身形憑空浮現,練功服加身,一頭齊整的短髮,年紀四十出頭,正是傳授法門的短髮中年,此次見到這個映像時,楚天神魂已成,精神修爲提升甚多,冥冥中有所感應,眼前這人恐怕就是陰陽印的創始人。

一念至此,他的眸子中不由得浮現出敬佩神色。

短髮中年上不連天,下不接地,毫無憑藉盤坐虛空,似是感受到他的打量,眼中露出慈和的笑意,雙手同時一抖,黑白勁力一齊向掌心凝聚,不多時,兩個造型一致的光球成形,伸縮間吞吐着能量,宛如天造地設的一對。

望見這一幕,楚天的神魂小人微微頷首,這一步他早已知曉,根據觀察,與創始者所使並無不同,但他知道還有後續,沒有聒噪多言,眼睛緊盯着短髮中年,等待下一步的動作。

彷彿有所感應,短髮中年面露讚許笑容,和過去歲月裡,在自家武館中,傳授武道碰到得意弟子時候的一樣,心有靈犀之下油然而發,瞧得楚天心裡一陣溫暖,隱約間把握到專心傳授、默默無聞的一片丹心,內心不由得升騰起些許敬意。

短髮中年略一凝神,手臂一抖,光氣在掌心消散,想來是還原成元氣收入丹田了。之所以凝聚出光球,是爲了提醒習練者,若完不成這個,跳過去做下面的,無疑於自取其辱。

旋即,他雙手合十,結出起手印,而後開始了眼花繚亂的變化。

元氣從體內涌現而出,隨着印法的變化,迅速化作陰陽雙勁沿着胳膊向手掌凝聚。雙手化作一黑一白,甚是詭異,勁力化作極爲纖細的絲絲縷縷,手勢飛速翻轉,勁力不斷凝聚,彷彿有異物即將產生。

陰陽印的印法,比起黑虎變的獸王印,要繁複不少。不過楚天精神修爲雖未升級,可比起當時要提升許多,加之有過上次結印經驗,潛移默化之下,也看懂了大半,初次觀摩,就有這等效果,可以說相當不錯。

印法變幻十數次,一次難過一次,若非楚天天資聰慧,還真跟不上進度。此番變換落在他的眼中,卻是瞧得分明。

“唔,前面幾次變幻,是安撫兩道勁力,不使發性子暴動。萬物有靈,這和馴化小貓小狗一個道理。難道元氣、勁力之類,就一定沒有自我意識?也許,大家因爲常識,都陷入了一個誤區。”

楚天神魂目光閃爍,若有所思,不過演示快得很,不容多想,只得收斂雜念,全副心神投入觀摩中,心中念頭如電轉動:“後面這幾下,是幹什麼,難道是凝聚什麼東西,竟把兩道勁力像泥巴一樣捏,也不怕爆了。”

“這人是個神經病吧。”看到危險處,他不由得小聲嘀咕,心頭撞鹿般亂跳。到了這時,終於知曉結印的原理了,如若沒有靈狐老祖信誓旦旦打保票,他現在就會忍不住將心神退出卷軸,並把這害人匪淺的東西給撕了。

觀看演示到這地步,楚天總算明白,何以族中兩大天才先後折戟,也是清楚,這麼強的武學,爲啥閒置石臺上蒙塵許久,也無人問津了。

一般人若沒有對症的底牌,想結印成功無疑於癡人說夢,即便是嘗試,淺嘗輒止還好,一旦稍有深入,不落得一身殘廢纔怪。

“不可能,怎麼還沒爆。”望着自己眼中危險無比的陰陽勁力,在對方手中麪糰也似,想圓就圓,要方就方,不知道揉搓了多少遍,神魂小人目眩神馳,眼珠子都差點兒脫離眼眶,一時目瞪口呆。

須臾清醒過來,睜開眉心血妖瞳,射出血光化作羅網罩向正瘋狂結印的短髮中年。透視萬物血光審視下,中年從外到裡被看了個通透,身體內部似與常人大不相同。

“這是?”神魂小臉皺巴巴的,冥思苦想,終說不出個所以然。

“哦,果然是剛柔體質。”一道蒼老聲音,貫穿虛實,響徹在神魂耳中,自然是老祖按捺不住寂寞,親自開口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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