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真是辦了一整天,行程被安排得滿滿當當,上午在教堂舉行婚禮儀式,然後轉戰酒店的婚宴,下午在酒店休息時也要應酬親友,晚上還安排了——婚禮派對。
晚上的派對都是喬奕諶的一些朋友小聚,終於不用穿那些不便於行動的禮服。我也舒了一口氣,選了一條酒紅色的小洋裝搭配黑色的高跟鞋就是全部行頭了。
我先把寶寶哄睡了纔跟喬奕諶一起出門,派對安排在李明陽在柏林的娛樂會所裡。金碧輝煌的建築在夜色中格外宏偉,門口卻沒有一般會所常見的門童。四名身高體健的黑衣保鏢像門神一般,那形象和塊頭看起來有些嚇人,而且現在是晚上,居然還戴着墨鏡。
“三少。”四個男人同時向喬奕諶鞠躬行禮。
喬奕諶攬着我的腰走進電梯,一出電梯門這層的走廊上也分佈着幾組保鏢,巨大的雕花大門旁站在兩個我能叫得出名字的人——阿元和阿冷。有這兩個人和這麼多保鏢在的地方,基本上就可以判斷出——李明陽在這裡。
“三少,三少奶奶請。”阿元把門打開。
這是一個裝修相當奢華的包間,頂級的娛樂會所配置都差不多——娛樂設施相當其全,居然還有麻將桌。在國內的會所看到麻將桌自然沒什麼,可這裡是德國,就顯得有點兒雷人了。
“上午被事情絆住了,沒有去教堂觀禮,非常抱歉。”李明陽筆直地坐在沙發上,包間裡的燈光將他高挺的鼻樑和深邃的眼窩烘托得更加立體,“昕昕,奕諶,恭喜。”
“謝謝大哥。”我衝李明陽笑笑。
包間裡其實挺熱鬧的,金髮碧眼的高挑美女衣着清涼。李明陽旁邊的沙發上坐着莊鵬和瀟湘,陸子航則安靜地坐在對面的沙發上,喬奕安和黎洺在打桌球。幾個男人身邊都有美女相伴,不過她們只是偶爾幫着倒酒,並沒有太過火的舉動。
我衝喬奕諶挑挑眉,“你好像不該帶我來哦。”
“爲什麼?”喬奕諶給我倒了一杯果汁。
“你見過出來喝花酒帶老婆的麼?”我小口喝着橙汁。
“我答應過你,出來玩兒都會帶着老婆。”喬奕諶衝我笑笑。
“……”我徹底無語了。
李明陽從茶几上端起一杯紅酒,阿冷輕聲提醒:“先生,您今天還是不要喝酒了。”
喬奕諶馬上將目光移到李明陽身上,眉毛蹙起來:“大哥?”
“沒事兒。”李明陽擺擺手。
陸子航和莊鵬也同時看向李明陽,李明陽卻不以爲意地笑笑:“一點小傷,不妨事。”
“是裡德爾的人?”陸子航開口問。
李明陽沒有回答,很顯然他並不想現在談論這個問題,不過從他的神情來看,是默認了陸子航的話。
瀟湘在莊鵬身邊待久了,自然很會察言觀色:“昕昕,我們去唱歌吧。”
“好。”我從善如流地跟着瀟湘走到包間另一邊有唱歌設設備的沙發前面。
瀟湘看着顯示器上大段的德文單詞:“我擦,還讓不讓人玩兒了……”
“要不……唱英文歌?”我翻看着歌單,瀟湘英文歌唱得很不錯的。
“那行。”瀟湘點點頭。
我給瀟湘點了十幾首英文歌,然後把麥克風遞給她。伴奏已經響起,可瀟湘握着麥克風卻並沒有唱歌,而是賊兮兮地問我:“你看李明陽明天出門帶這麼多人,居然還受傷了,很詭異對不對?”
“嗯。”我點點頭。
“你不好奇嗎?”瀟湘的八卦雷達又啓動了。
“不知道好奇心害死貓嗎?”我聳聳肩,“你這麼好奇幹嘛還拉我到這邊,坐莊鵬邊兒上說不定可以滿足一下你的好奇心。”
“你看李老大那表情,咱們坐遠一點兒他纔會說這事兒呢,這樣我晚上回去問莊鵬就ok了。”瀟湘一副我很聰明吧的表情,不過下一句話馬上就沒那麼聰明瞭,“爲什麼要說好奇心害死貓,不是害死狗或者更厲害的獅子老虎之類的呢?”
“這是一句英文諺語,因爲在西方,人們認爲貓有九條命,是不會輕易死掉的動物。而貓恰恰死於好奇心,由此可見‘好奇心’害死只有一條命的人,只是分分鐘的事兒……”我跟瀟湘解釋。
“哦耶,景總什麼都知道!有景總在,度娘都沒用武之地了。”瀟湘衝我拋了個眉眼,“好了,我要開唱了,你看看你能不能把我包裝成大歌星。”
“那你快唱吧,大老闆在那兒呢,說不定他覺得你能紅,就決定捧你了呢。”我往桌球檯那邊瞟了一眼。
“好啊好啊。”瀟湘化身麥霸一連唱了四五首歌,然後把麥克風扔給我,自己倒了一杯飲料喝起來,“你唱吧,星探看來不看好我。”
歌曲剛好過到colbiecaillat的《try》,是我喜歡的歌,我拿起麥克風開始唱歌。黎洺和喬奕安應該是已經打完一局球,黎洺坐到了李明陽他們那邊。喬奕安則走過來坐到我們這邊,靜靜地聽我唱歌。
我唱完一首把麥克風遞給瀟湘:“你繼續努力吧。”
“人比人真是氣死人,我這個聲樂專業的被你這種業餘選手秒殺,真是沒天理……”瀟湘握着麥克風直嘆氣。
“這叫做天賦。”我衝瀟湘聳聳肩。
“勤能補拙。”瀟湘又開唱了。
“你唱歌很好聽。”喬奕安緩緩開口。
“謝謝。”我有些不好意,剛纔我只顧着跟瀟湘鬥嘴,倒是忽略了喬奕安的存在。
“你好像什麼都能做好,小時候爺爺帶我去景爺爺那裡玩兒,就看到你寫的字兒掛在景爺爺的書房裡,你還跟着園丁給梅樹修枝……”喬奕安說起這些時眼神有些空,好像是陷入了往事之中。
“那是爺爺爲了鼓勵我才把我寫的字掛在書房的,他老人家手裡名人字畫那麼多,你以爲真是我寫得好啊……”爺爺在書房掛我寫的字是確有其事,可是我一點兒都記得自己跟園丁侍弄花草,即便有也是我一時胡鬧。我對園藝插花連一知半解也算不上,小時候玩兒的時候倒是沒少禍害爺爺的好花好草。
“我覺得挺好的。”喬奕安笑笑。
我和喬奕安隨便聊了幾句,然後瀟湘嫌無聊要出去轉轉,我就跟她一起出去了。這個會所有好幾層成環形分佈着,具體每層都是什麼功能我們也不清楚,但我們所在的比較安靜,似乎沒有別的客人。我也不想走太遠,就站在走廊的扶手一側往一樓的天井看。樓下有鋼管舞表演,不是特別低俗的那種,是秀技巧的類型。
“昕昕,我這個人也不會說什麼漂亮話,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瀟湘看着我的眼睛悠悠開口,“就祝你幸福吧。”
“謝謝,你可別煽情,我最近淚點低。”我拉住瀟湘的手,“我們都會幸福的。”
“嗯……其實……我現在真的已經很好了。至於幸福,我就不奢望了,人心不足蛇吞相。”瀟湘的目光又轉回到一樓的表演那邊。
“瀟湘……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難事兒了?”我總覺得瀟湘跟從前有些不一樣,但是又說不出究竟是哪裡。
“我能遇到什麼難事兒呢?”瀟湘搖搖頭,“有啥解決不了的問題就丟給莊鵬,我才懶得費腦子去想。”
“嗯。”我點點頭。
我又跟瀟湘聊了一些照顧寶寶的事情,再回到包間時,喬奕諶一看就喝大了。我估計罪魁禍首就是莊鵬和陸子航,應該還有黎洺,因爲他們也好不到哪裡去,差不多都找不着北了。
喬奕安和司機幫我把喬奕諶弄到車子裡,我拍了拍喬奕諶的臉:“哎……還喝嗎?能認出我是誰嗎?”
喬奕諶衝我笑笑,微醺的臉上一對黑眸變得幽深起來。順勢摟上我的肩膀,整個人都靠過來:“你是我老婆啊!寶貝,我怎麼能不認得你呢,咱們回家就入洞房!”
“一邊兒去,別鬧!”我往旁邊躲了躲,喬奕安還在車上呢,喬奕諶這麼沒正行也太丟人了。
“嗯?”喬奕諶伸手攬住我的腰,“又該家庭教育了……”
“……”我想找塊豆腐撞死。
回到別墅後,還是喬奕安幫忙把喬奕諶給弄回臥室的:“奕諶今天是真的高興,誰敬酒就幹,我也沒見過他這樣。”
“哦。”我在心裡翻了無數個白眼,這哪是‘高興’,純屬是‘作’。
喬奕安離開後,喬奕諶一會兒就喊熱。自顧自地解開領帶,又胡亂地的扯開外套,襯衫歪歪斜斜地掛在喬奕諶身上,露出粗獷的鎖骨和堅實的胸肌。我想了一下決定弄盆水給他擦身,就喬奕諶這一百八十多公分的身高,我真沒本事把他弄到浴室去。
我用給寶寶洗澡的浴盆打了一盆溫水,又拿了一條毛巾。回到臥室時,喬奕諶已經是大字型的仰躺在牀上,脫下來的衣服扔得到處都是。我拿手機拍一張臥室裡狼藉的模樣直接給喬奕諶發到微信裡,好讓他清醒以後好好地反省一下。洗臉擦身一切搞定後拉過薄被給喬奕諶蓋好,我先收拾了水盆,然後又把丟得亂七八糟的衣服都收進洗衣籃裡。
就喬奕諶現在這睡得不省人事的模樣,在車上還說要洞房呢,呵呵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