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
你這一會兒有點久啊!
沈默與高野太煌等了許久,半空中的紅天狗卻是毫無動靜,好似在醞釀着什麼大招,卻又感覺不太真切。
沈默的心眼之力完全放開,紅天狗的靈氣投影出現在腦海,對方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沈默的感知。
但···這未免也太虎頭蛇尾了吧!
前一刻還一副你給老子等着地架勢,怎麼下一秒就楞在半空中打秋風了?
沈默低聲向身旁的高野太煌詢問,“你知道紅天狗的能力是什麼嗎?”
噗呲!
沈默等來的並不是高野太煌的回答,而是一柄法杖直接洞穿了高野太煌的腹腔,鮮血隨着法杖的長柄不斷往下流淌,高野太煌的臉上洋溢出解脫的複雜情愫。
沈默:“···”
你不知道也不至於用法杖切腹自盡吧!
噗呲!
只見高野太煌狠狠地將腹腔中的法杖抽出,鮮血與血肉組織飛濺,瞬間染紅地面,他的表情逐漸瘋狂,嘴角更是絞起詭異的邪笑。
“你還我女兒命來!”
嗡鈴鈴!法杖震顫,伴隨着鮮血與法力波動,以某種玄奧地秘法化作道道氣浪,直逼沈默各處要害。
沈默的心頭升起危險的預警,他腳下連點,輕易躲過氣浪攻擊,但下一刻,高野太煌的殘軀卻是出現在他身後,法杖高懸,伴隨着亂人心神的嗡鳴,狠狠地砸向沈默的腦袋。
怎麼可能?!高野太煌怎麼會有這麼快的速度,更加令人難以置信地是,明明重傷的高野太煌爲什麼還沒有死?
一般人的腹腔被洞穿,兇器被拔出,幾分鐘內就會因爲失血過多而殞命。
高野太煌流的血沒有4000ml,也有2000ml,一半的血都流光了,居然還活蹦亂跳的?騙鬼呢?
沈默手腕抖動,災厄·八岐大蛇·戰斧出現在手中,邪異的戰斧仿若從黑暗中掙脫出來的異獸,發出低沉的嘶吼,令沈默整個人的氣質陡然變化。
這一次他沒有躲閃,而是直接迎擊高野太煌的攻擊。
轟!斧杖交擊,發出金屬碰撞的巨響。
沈默借力與對方拉開距離,虎口在剛剛的撞擊下滲出一層鮮血,五臟六腑更是有一種被卡車撞擊地絞痛,他心中的疑惑更甚,高野太煌怎麼會有如此巨力,還有他手中的法杖,居然能跟災厄·八岐大蛇·戰斧相抗衡。
這完全不是沈默所認識的高野太煌,他一定是一個冒牌貨。
嗡!沈默的心眼之力掃過,紅天狗依舊在半空中玩味地俯視着兩隻螻蟻的廝殺,而高野太煌的投影,依舊是高野太煌的投影,沒有一點兒偏差。
這···怎麼可能?!
沈默的心眼之力向來有洞察一切的本領,可現在明眼人一看就有貓膩的戰局,在心眼之力下卻看不出絲毫端倪。
高野太煌確實是高野太煌,普通法杖確實是普通法杖,唯獨對方的戰力以極爲詭異的程度展現出來。
“還我女兒命來!”
高野太煌喉嚨中發出令人毛骨悚然地低吼,扭曲着詭異地殘軀,拎着法杖,一步步向沈默逼近。
沈默明瞭,這一定是紅天狗做的手腳,他的能力到底是什麼能力?
妖瞳秘術?!會是怎麼的秘術,居然會賦予高野太煌與沈默正面硬剛的實力。
沈默不敢大意,立刻從腰間取出一張縮地成寸符,隨着手訣捏動,黃符無火自燃,在高野太煌的法杖即將落在沈默身上的前一秒,將沈默閃現到紅天狗的背後。
所謂,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捉姦要捉···
tui!總之不管紅天狗的能力是什麼,先將它砍了總歸是沒錯的。
斧技!崩山擊!
戰斧掄下猶如一頭八岐大蛇從天空降臨,伴隨着邪魅嘶吼,瞬間將紅天狗的身體一劈爲二。
鮮血?沒有!
悲鳴?沒有!
有的只是紅天狗紅色面具下的邪笑。
在沈默難以置信的注視下,兩份紅天狗如終結者中的液態機器人一般化作兩團紅液,毫不顧忌地心引力是否開心,漂浮在半空中並重新匯聚,凝聚成新的模樣。
嗯?!
沈默看着重新凝聚的紅天狗,手中災厄戰斧不由一顫,他看到了什麼?
他居然看到了自己!
紅天狗居然化作沈默,一舉一動簡直如摹刻,就連手中的災厄戰斧也難分真假。
難道這就是紅天狗的能力?以假亂真,就連戰力都能完美復刻?
不可能,世間怎會有如此變態的能力,如何真如此,紅天狗一族又怎麼會被滅種。
那麼,問題的真相只有一個!
他們都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嗡!淨化之力發動,乳白色的光暈瞬間將沈默包裹,股股暖意自他的小腹升起,直衝腦海,令他精神一震。
“紅天狗,你錯就錯在,千不該萬不該化作我的模樣···”沈默嘴角揚起,手中災厄戰斧轟然劈下,臨空斬擊,“這個世界上每一個都是獨一無二的,如果不是,那只有一種可能,這裡並不是真實的。”
呲啦!災厄戰斧伴隨着乳白色的光暈,居然將身旁的空間撕裂開來,就像窗簾從中間撕裂開來一樣,露出外面展現的世界。
沈默一腳跨出,雙眸再睜,發現自己依舊站在原地,高野太煌也站在自己身旁,紅天狗正漂浮在半空中,它的紅色長鼻面具下散發着幽幽紅光,隨着沈默的甦醒逐漸失去光華。
“你怎麼可能看破我的幻境···”
紅天狗驚慌不安地質問着沈默,並下意識地往後退去。
“嘿嘿,我不是已經告訴過你答案了麼?”沈默亮出災厄戰斧,猶如蟄伏地猛虎突然衝出,射向半空中的紅天狗,“你的幻術雖強,但你不懂得人心···更直白一點兒,就是你沒得文化。”
噗呲!災厄戰斧狠狠地劈在紅天狗的身上,這一次確實實實在在地將他一分爲二。
【叮!發現特殊材料:鬼眼妖瞳】
【鬼眼妖瞳:這是來自紅天狗一族的妖瞳,能夠將敵人拉入營造好的高級幻境。在幻境中所受到的傷害,將反饋到中術者的肉身上。是一種極爲強大的妖術。】
哼!沈默冷笑一聲,在我面前玩幻術,你莫是不知道我有一招叫做淨化吧!
不過,紅天狗這雙鬼眼妖瞳着實厲害,居然能夠將幻境中的傷害反饋到現實,再加上由施術者親手製造的幻境,一般情況下,很難從他的幻境中逃脫。
只可惜,紅天狗沒有文化,他雖然有天賦,卻根本不懂得利用人心,所營造的幻境破綻百出,怎能騙得過沈默。
不誇張地說,如果將這雙鬼眼妖瞳賦予懂得心理學與腹黑學的精神分析師,就連沈默也會栽到對方手中。
這年頭,天賦固然重要,更重要的還是學識啊!
沈默將這雙鬼眼妖瞳收起,琢磨着有機會爲這雙眼睛找個合適的主人。
“八嘎!?你們放開我的女兒!”
高野太煌終於從幻境中甦醒,他所經歷的幻境與沈默截然不同,因爲沈默提前打破幻術,所以他並沒有受傷,只是情緒有些激動···具體細節,他也沒有跟沈默詳說。
“沈先生,你將紅天狗斬殺了?”
“要不然呢!”
高野太煌驚訝莫名,他還沉浸在剛剛的幻境中難以自拔,面對紅天狗,他本以爲兩人會像之前的高野族人一樣慘死在對方的妖瞳秘術下,萬萬沒想到,沈默居然毫髮無損的就斬殺了紅天狗。
“沈先生的實力真是令太煌刮目相看,您在華夏超局的地位一定非常之高吧!”
沈默直言道,“我只是個新人,哪有什麼地位。我在我們局裡是混的最差的一個。”
高野太煌:“···”
沈先生莫要框我,我這個年紀分得清曲直,像您這樣的人物,權利地位唾手可得,如果沒有,那只是你不想要。
“好了!打住,我們還是趕快上山吧!”
沈默向來是不喜歡聽人吹捧他的,這些馬屁話雖然聽起來非常舒服,但真的沒有什麼實質性的作用,還不如一塊錢來的實在。
兩人無視紅天狗失去雙眸的屍體,沿着弓彌山的山道疾步而上。
在沈默的心眼感知下,弓彌山山頂有着一處能量極爲密集之地,那裡也是氣息極爲嘈雜之地。
那裡不僅盤踞着大量的座敷童子,還有不少人類的氣息。
只可惜能量密度太高,干擾到沈默對他們個體身份的鑑別。
等到兩人來到山頂,不由被山頂的景象給驚呆了。
能量密集的山頂有着一灘天然形成的山泉,山泉清澈,如銀鈴般叮咚作響,陽光灑下,波光粼粼,如龍魚搖曳在水面···這本是令人極爲舒適的環境,但卻被另一種景象毀得令人難以直視。
只見無數妖怪與人類的屍骸被隨意丟棄在山頂一角,每一具屍骸的頭顱都被巨力掀開,佈滿密密麻麻地咬痕,很容易就能想象出當時的慘況。
同時,在山泉中央囚禁着很多座敷童子,以及人類,他們處於渾渾噩噩之間,在山泉靈氣的滋潤下不至於餓死,但也離死不遠。
沈默定睛一看,立刻在人羣中找到了昏迷不醒的高野澗人,她果然沒死。
“澗人!澗人!你真的還活着···大家都還活着!”
高野太煌見到自己的女兒還活着,以及之前趕來營救的族人也在泉中,立刻興奮地撲向山泉。
“別過去!”
沈默一把將高野太煌拉住,戒備地念叨,“你難道沒看出異常麼?”
異常?!這裡有什麼異常?
“這山泉蘊含極大的靈氣,對於人類與妖怪來說都是極大的補品,但爲什麼他們會在其中昏迷不醒?”
此處異常被沈默點中,高野太煌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對啊!靈氣對於人類修士與妖怪來說都是大補之物,但爲什麼他們會昏迷不醒呢?這其中必然有貓膩。
“但我們得趕快將澗人救出來啊!”
“不急這一時片刻。這裡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弓彌泉吧”
“應該是的,傳說中的弓彌泉是北上川起始之泉,寓意着生命之泉,有着莫大的生命之力。但現在看來···”
“她就像是死亡之泉一樣是吧!”
沈默念頭一動,偵查技能發動。
【叮!變質的弓彌泉。】
【原本被譽爲生命之泉的弓彌泉在紅天狗的糞便污染下,已經淪爲令人妖麻醉的麻醉之泉,任何踏入泉水的生靈都會被泉中的污穢麻痹,成爲紅天狗的食物。】
【叮!發現特殊材料:麻醉之泉。】
【麻醉之泉,可使人類或者妖怪麻醉的泉水。】
【提醒:此泉水可淨化爲生命之泉。】
【生命之泉:可使人類或妖怪恢復生命力的泉水。】
沈默盯着腦海中的信息愣愣出神,他在糾結到底是生命之泉好,還是麻醉之泉好。
曾有人說過,擁有麻痹戒指的戰士纔是真正的戰士。
現在就是沈默抉擇的時刻了,是選擇麻痹泉水,還是選擇生命之泉。
哼!小孩子才做選擇,大人當然是全都要。
【叮!收取麻痹之泉*10】
看着下去一半的麻痹之泉,沈默將手探入泉水,發動淨化神技。
麻痹之泉!淨化···生命之泉。
乳白色的光暈自沈默的手掌輻射而出,以波紋地形式逐漸輻射向整個泉面,原本散發着淡淡惡臭的泉水在淨化之力的作用下,散發出令人歡呼雀躍的清香之氣。
【叮!收取生命之泉*10】
看着瞬間乾枯的生命之泉,沈默露出滿意地微笑。
而一旁的高野太煌看到兩眼發直,沈默到底對泉水做了什麼?爲什麼剛剛還滿溢的泉水,轉眼間就乾枯了呢?!
嗯?!隨着泉水的消失,那些被困的座敷童子以及高野族人悠悠轉醒,他們迷茫地打量起四周,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在這裡,又發生了什麼。
嗡!沈默腰間的招財貓一閃,南南從中跳出身形,她眨巴着淚眼朦朧地眼眸,在座敷童子族羣中尋望不已,埋藏在記憶深處的記憶逐漸浮出了水面。
“這裡真的就是我的家···南南,終於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