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如何看待此事?
雄霸的話音落下,整個大堂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沒有一個人敢開口發言。
因爲雄霸從來不會詢問他們的意見,往往都是自己決定好之後向他們下達命令,或者由文丑醜轉述一遍。
可就在剛剛,雄霸居然詢問他們對黃崖城的看法,這不禁讓大堂內的衆人心生不解,不知道這雄霸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雄霸見衆人不敢吱聲,都在揣測他的心思,不由在心底長嘆一聲。
人才凋零啊!
之前的雄霸有着秦霜、步驚雲、天池十二煞等等高手,遇事權謀一番,便會直接下達命令。
可現在不一樣了,步驚雲反叛,天池十二煞折在了樂山,秦霜又爛泥扶不上牆,他手下真的是無可用之才了。
剛剛的詢問,原本是想要從這些人中尋得一個有資質的工具人。
但這些酒囊飯袋真是太令雄霸失望了。
他們除了會出力什麼用處都沒有。
“幫主,我覺得這其中必有蹊蹺。”
雄霸:嗯?!
衆人紛紛看向位居最後面的一名少年郎,他臉色蒼白像是快要不久於世,但氣息卻是異常的凌厲與霸道,好似一把出刃的長劍,鋒芒畢露,霸氣側漏。
他是誰?!
雄霸自然是不認識的,在場的大部分人都不認識這名少年郎,只有文丑醜等少數人知道這少年是誰。
飛雲堂苟定,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練刀郎。
他剛入飛雲堂的地位並不高,但就早數月前,苟定的實力突飛猛進,一躍成爲了飛雲堂的分堂堂主,便是有了資格進入天下第一樓,聆聽雄霸的訓誡。
而文丑醜之所以知曉苟定的身份,那是因爲文丑醜負責着天下會的人事任免與調動,天下會上上下下萬萬人之衆,皆是被他爛熟於心。
這就是文丑醜爲什麼手無寸鐵,卻是能夠被雄霸所重用的原因。
“苟定,這裡面有什麼蹊蹺?”文丑醜替雄霸問道。
苟定一步跨出隊列,來到大堂前,躬身向雄霸施禮,然後正色道:“回幫主,小人飛雲堂分堂堂主苟定,黃崖城一事,在小人看來,絕不簡單。”
“哦?如何不簡單?”
苟定繼續說道:“小人看來,我會暗探接連失聯,一定是有人背叛了我會,泄露了我會秘辛。”
嘶~~~
此話一出,衆人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有人背叛了天下會,背叛了雄霸。
這可能麼?上一個膽敢正面與天下會爲敵的霍家莊滿門被屠,試問誰還敢如此明目張膽地背叛天下會,與天下會爲敵。
其他人雖然也曾懷疑過,但都不認爲會有人那麼愚蠢,與如日中天的雄霸爲敵。
但是,事實真如苟定所言,真的有人背叛的天下會。
步驚雲!
雄霸提升唸叨,在他看來,一定是步驚雲出現在了黃崖城,藉助無雙城的威勢,在向天下會復仇。
他早已經猜透了一切,只不過是想要考察一下手下人的膽識與智謀。
如此看來,偌大的天下會,就只有這苟定還有一些妙用了。
雄霸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調侃道:“誰人敢背叛老夫?!”
苟定躬身回道:“小人願往黃崖城一探究竟。”
“好!”
雄霸大喝一聲,揮動衣袖,下令道:“苟定聽命,我命你前往黃崖城,徹查暗探失聯一事,此事務必要有定論。”
苟定領命。
等到大會散去,人羣散盡。
雄霸獨坐在王座上,目光深邃,回想着剛剛那名少年郎的氣質與天賦,不禁感慨道:“良才難遇,我雄霸要想得到這天下,需要更多像苟定這般的良才璞玉。”
且說那苟定離開了天下會總部,數日後便是來到了黃崖城。
按照正常的套路來講,作爲天下會的暗探,苟定應該秘密潛入黃崖城,但苟定卻是一反常態,大搖大擺地走進了黃崖城,並且直奔無雙城監城大人府邸。
“苟定,拜見主人!”
少年郎苟定跪拜在沈默面前,露出幽冥血族本有的幽冥面相。
果然如此!
這苟定根本不是天下會的暗探,而是沈默早就安插進天下會的間諜。
無間道啊!
這可真是風雲版的無間道。
沈默在創造血煞堂後,便是秘密開始了另一個計劃,那就是天下會滲透計劃。
早就預料到天下會人才凋零的沈默命令血煞堂堂主斷浪秘密轉化天下會有資格的底層會員,在雄霸還沒有發現這些人的資質前,將他們儘可能的拉入聖堂,成爲聖堂打入敵人內部的間諜。
苟定便是其中之一。
此刻苟定得到雄霸的受命,有機會得到雄霸的信任,自然是要彙報給沈默,好來一個將計就計。
苟定將情況鉅細無遺地彙報給沈默,後者沉思片刻,便是有了計劃。
“雄霸上勾了!”
“那就再掉他久一點兒,等到他筋疲力盡,就是我們收網之時。”
“這黃崖城便是苟定你的敲門磚!”
····
數日後,苟定回到了天下會總部。
但他並沒有完成雄霸的任務,反而身受重傷,被人打的氣血混亂,奄奄一息。
雄霸連夜接見了苟定,兩人密探了整整一夜。
等苟定再次出現時,已經是雄霸的關門弟子了。
那一夜,雄霸與苟定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是絕大多數天下會成員壓在心底想要知道的秘辛。
而苟定向雄霸說的不是其它,僅僅是一句話。
“叛徒乃是步驚雲!”
就這一句話,便是讓雄霸篤定了一切,也認可了苟定。
於是乎,雄霸傳授了苟定風神腿,原本傳授給聶風的風神腿,卻是傳給了苟定。
苟定也是自此一躍成爲了清風堂堂主。
爲什麼雄霸會如此信任苟定。
因爲苟定被步驚雲重傷,且帶着步驚雲的話回來,向雄霸宣佈復仇。
這給了雄霸極大的壓迫感。
步驚雲來了,那麼,那個男人還會遠麼?!
那個令他感到恐懼的男人,那個神秘且強大的男人。
即便是練成三分歸元氣的雄霸也不敢篤定自己就有着十成把握打敗對方。
所以,雄霸必須儘快提升自己一方的實力,來應對即將到來的危機。
相比於那個男人帶給雄霸的危機感,無雙城接下來的進攻就顯得無足輕重了。
隨着黃崖城針對天下會的血洗成功,無雙城又開始了針對天下會的新一輪攻伐。
一月時間,天下會連失十城,四分之一的領地被無雙城奪去。
對此,天下會就像是清末時期的慈禧老太太一般,毫無動作,甚至連反抗也沒有。
這不禁讓天下人感到驚訝,以雄霸的本性,但凡有人敢冒犯他,都是會在第一時間遭到天下會的打擊報復。
可無雙城已經蹬鼻子上臉了,天下會卻是毫無動作。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難道雄霸焉了!天下會完蛋了?
天下人越是看不透雄霸,雄霸便是越是感到安全。
在雄霸看來,他之所以選擇不反抗,並不是因爲懼怕了無雙城。
他在等,他在等一個機會,不是想要向世人證明什麼,而是要讓所有知道,得罪他雄霸之人都不會有好結果。
而這個機會來了。
劍聖獨孤劍來了。
沒錯,劍聖獨孤劍的拜帖來了。
約定八月十五,獨孤劍獨自一人來天下會,與雄霸一決高下。
雄霸等的正是這一個機會,他要讓天下人知道,他雄霸的三分歸元氣連劍聖的劍都無法斬斷,那麼,無雙城自然不攻自破,天下人的嘴自然就被堵上。
悠悠衆口,抵不過劍聖的一顆人頭。
捨棄了黃崖城,回到樂山大城的沈默也是收到了劍聖獨孤劍挑戰雄霸的信息,他也準備好了在十五那天前往天下會。
正所謂,渾水好摸魚,沈默就是要趁着雄霸與劍聖大戰時,摸一摸魚,看能不能順勢解決了麻煩。
至於聖堂的勢力發展,因爲步驚雲、聶風、斷浪、劍奴的努力,聖堂的勢力在南方一帶已經初露崢嶸,聲勢不凡,隱隱有着獨霸一方的架勢。
對此沈默並不在意,如果風雲加上斷浪、劍奴等如此多好手都打不下一方天地,那可就真說不過去了。
此刻的江湖,正因爲天下會與無雙城的爭鬥而戰亂四起,也是給聖堂的崛起奠定了良好的外部條件。
這一日,便是八月十五。
沈默帶着劍奴一前一後的前往天下會總部。
雖然沈默沒有請帖,但他一點也不慌,因爲他本就是不請自來。
不請自來的人尤其是走正門,沈默當然是走偏門了。
且說這天下會,建在天下第一山山巔,只要一條通過頂峰的山路被天下會重重把守者,其後便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可謂是易守難攻。
一般人沒有辦法從其他地方進入天下會,他沈默可有的是辦法。
這一日,天下豪傑盡數聚在天下會,想要見證雄霸與劍聖這絕世一戰。
看看到底是雄霸厲害,還是劍聖的厲害。
沈默與劍奴卻是瞧瞧的摸到天下會後方,面對那直入雲霄的崖壁,陷入了沉思中。
“師傅,這崖壁實在是太陡峭了,我上不去。”
劍奴臉色犯難,他修的是劍,這種爬牆的事情,他真的做不來,你若是讓他直接到前面闖,他絕對沒有問題。
沈默笑了笑:“你沒有必要跟我一起摸上去,以你的劍道修爲,可以在天下會門口等劍聖獨孤劍,他會帶你進入天下會。”
“那師傅您···”
沈默:“我自然是摸上去了。”
是啊,沈默自然是摸上去了,現在大部分人都在天下第一樓匯聚,這天下會的其他地方,對於沈默來說那還不如來去自如,想要什麼就拿什麼麼。
雖然天下會並沒有什麼值得沈默窺探的,但卻是有着雄霸忌憚的。
嗡!沈默說罷,便是展開天使祝福,背後赫然生出一對白色羽翼,揮動之間,便帶着沈默一飛沖天,消失在雲霧之間。
劍奴看着師傅消失的身影不禁有些羨慕,師傅的手段每一次都讓他驚訝莫名。
但劍奴卻是不知,師傅爲何要從崖壁上去,難道正門不好走麼?非得走後門?
且說沈默莫入雲霄,僅僅片刻的功夫便是來到了山巔,看到了層層疊疊的建築,赫然是天下會的總部。
同時,一片清澈小湖落入眼眸,湖中有着一座樓宇,鳥語花香,餘音嫋嫋,仿若仙境。
沈默嘴角揚起,知道這便是小湖築心。
這裡的小湖值得自然是湖,築心值得可不是一般人的心,而是雄霸的心。
衆所周知,雄霸是一個大義滅親,六親不認的梟雄,他沒得親人,沒得感情,什麼也沒得···
但懂雄霸的人都知道,他最愛的還是他的女兒幽若。
如果不是幽若女大不中留,跟聶風搞得不清不白,雄霸絕跡不會放棄自己女兒的。
換個角度來說,幽若便是雄霸最後的一絲人性。
那麼,問題來了。
沈默要利用幽若要挾雄霸麼?
那當然是不會的,這根本不可能要挾到什麼。若是逼急了,幽若這個女兒,雄霸很可能就不要了。
沈默之所以來到這小湖築心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
天下會的寶庫翠瀾閣就在小湖築心後邊。
翠瀾閣雖然在電視劇中沒有出現過一次,但天下人都知道,雄霸將其搜刮來的寶物珍寶都放在了翠瀾閣,天下會的資金往來都是從這裡支度開銷的,每年從山下運上來的金銀珠寶可謂是不計其數。
天下會之所以能迅速發展,跟其有着如此雄厚的財力也是難以割捨的。
所以,想要從物質上瓦解天下會,盜了他的翠瀾閣便是重中之重。
雄霸啊!你在前面跟劍聖比劍。
沈默便在後方偷你的水晶,你說你氣不氣。
不論雄霸與劍聖的決鬥誰勝勝負,沈默都是最後的大贏家。
且說劍奴持劍來到天下會前門,因爲他沒有請帖便是像絕大多數江湖人士一般,被攔在了外面。
不多一會兒,便是有一名鬢髮斑白的老者踏虛而來,他宛如一柄凌厲的寶劍,鋒芒畢露,銳不可擋。
劍聖獨孤劍!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