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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
“嗒~”
“嗒~”
馬蹄踏在帝都用上好的青石鋪成的大路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這在一支軍隊裡面已經見怪不怪的聲音卻讓正在打掃戰場的革命軍士兵們全都退讓到一旁,無人敢阻擋這支騎兵,或者說領着這支騎兵前進的那個人的道路。
白色的面具上,血珠正不住的向下滴淌,那不知道用什麼材質做成的白色披風上根本不留任何的血水,但那稍微變成粉紅的披風以及濃郁的血腥味卻是依然令人心寒。
沿途,所有士兵,包括剛纔與這個男人一同衝鋒的吉爾軍騎士們,打心底裡都不由產生了一個想法——不用和這個傢伙爲敵真是太好了。
“喲,鐵面,大活躍啊。”就是這隻人人避讓的軍隊,娜傑坦不顧身後部下使的眼色,策馬走了過來,與蘇函並肩同行:“多虧了你,除了先鋒軍的傷亡外,幾乎沒有任何損失了。”
“嗯。”
“怎麼了?總感覺比平時更爲沉默啊。”
“無論敵友,斬殺那麼多同類的感覺並不好,我本以爲我已經不在意殺戮了,但如今內心還是動搖了。”
“對戰場毫無感覺的人才是真正沒藥救了,有感覺纔是好事,這說明你的心還是人類,並沒有變成殺戮的機器,很多在戰場中活下去的老兵都會變得無比輕視生命。”
“而且,其實你的舉動,無形間已經拯救了很多生命了。”娜傑坦指着那邊正排隊受降的帝國軍士兵說道:“我們革命軍是不會殺死那些普通士兵的,畢竟他們也是民衆的兄弟,丈夫,兒子,只要革命勝利了,我們就會將他們遣散回家,多虧你一擊之下就斬殺了敵方的主將,無論是他們還是革命軍的士兵們,都有更多的人可以回到家鄉。”
“戰爭中死人是不可避免的,那麼,就用少數,精銳的部隊迅猛的結束戰鬥,以我方勝利爲前提將雙方的損害都降到最低,這也是我一直堅持的戰術方針啊。”
“所以纔將‘兩柄大斧’帶給我?”
“當然,我以前和赤瞳他們介紹艾斯德斯的時候曾經說過這樣一段話:要殺死她,我們至少要付出五萬的精兵和包括赤瞳在內十名以上的帝具使,而且損害會非常嚴重。”摘下自己的將軍帽拿在手中,boss看着蘇函繼續說道:“那麼,能以一己之力就壓制住艾斯德斯的你,自身就抵得上五萬精兵和十名以上的帝具使。”
“如今我們革命軍的實力你也看到了,精兵8萬,加上各種輔助部隊一共也就有15萬人,如果你上戰場的話,我們手上大部分的實力都得用來防備艾斯德斯,所以,無論是從減少犧牲的方面,還是從其他將軍對你的信任來說,讓你帶領吉爾將軍的精銳部隊如迅雷一般直取敵將,擊潰任何還有士氣的兵陣都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所以boss你才無論如何都要讓我來這裡的麼?”
“沒錯,原諒我吧,我明知你是不會拒絕這種可以減少流血的方法的人,然後利用你去減少我們革命軍的犧牲,哪怕因此會讓你成爲整個軍隊,或者說有史以來雙手染血最多的人也在所不惜,我沒有任何東西能夠補償你,你要恨我就恨吧,殺死我也可以,只是,還請你幫助革命軍到最後吧,這是一場賭博,革命軍的總兵力根本不可能與龐大的帝國相提並論,如果這場革命沒辦法短時間結束的話,革命軍的敗局是必然的。”
看了看依然與她並肩而行卻沒有講話的蘇函,娜傑坦苦笑:“抱歉,太狡猾了麼?對你說這種話也沒有意義吧,你不是會那麼做的男人,不過,有兩個人,我想你還是必須見一見的。”
“希爾芙,莎悠,你們過來一下。”
“嗯?”
聽到娜傑坦喊的那兩個名字,蘇函卻是愣了愣,轉過頭來,從旁邊娜傑坦的部隊中,兩名少女騎着馬向着這邊走來。
兩人都是無比靚麗的女騎士,一名金髮及腰,隨風飄舞,精緻的瓜子臉配上那合身的甲冑顯得英姿颯爽,手中拎着的是一把鋒銳的斬槍。
另一名女騎士戴着銀質的頭盔,一身的鎧甲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雙眼無比的冷漠,俊俏的臉上有着一道細小的疤痕,但這疤痕不但不傷她的麗質,反而爲其增加了十分的鐵血氣息,背後那柄巨大的金屬長弓和她鋒銳如鷹的眼神,已經說明了她的實力。
兩人身上,都散發着無比精銳的士官氣息。
“這……還真是十分懷念的臉啊。”蘇函輕輕感嘆道,可想而知,這樣兩名女騎士在軍營中絕對是兩道靚麗的風景線,但她們冰冷的氣質肯定已經讓不少熱情的男兒受傷不淺了吧。
不過,大概只有蘇函他們夜襲的人才知道,那名金髮騎士的腰腹部有着一道巨大的裂口,就算是傷愈後也絕對會殘留着無比猙獰的疤痕吧,而另一名女騎士,那包裹在冰冷鋼鐵之中的身軀,並沒有士兵們遐想的那麼美麗,而是充滿了各種各樣疤痕的殘破身體,就連頭盔之下,都是稀稀疏疏根本不似女子的頭髮。
沒錯,她們一個是塔茲米的青梅竹馬,莎悠,一個是被蘇函救下的,當時連名字都沒有問的文官的女兒。
“她們也參加了革命軍麼?”
“啊~沒錯,一直呆在我的部隊裡。”
“讓我見她們不止是想要敘舊的問題吧?”
“當然,其實我也有領養幾個戰爭中失去雙親的孤兒,每當我覺得自己就是無藥可救的殺人犯,就是屠夫的時候,那些孩子感激且愛戴的眼神總能給我繼續活下去的支持,去和她們聊聊吧,我們的手中都沾滿鮮血,不過,不要忘了,你也拯救了不少人的人生。”
說完,boss策馬走向一旁,留給蘇函和她們一點空間,而蘇函也停下馬,讓吉爾的士兵們先行回營,自己停在原地,調轉馬頭,迎向那兩名走過來的女騎士。
兩名騎士神色各異,緩緩的向着蘇函這邊走來,她們也完全弄不清娜傑坦將軍的意圖,或者說,那名如同殺神一般的男人看上了她們?
懷着這種心情,莎悠的前行十分謹慎,一雙鷹眸一直盯着那男人面具之下的眼睛,但從那深邃的目光中,她卻沒有得到任何的信息,那詭異的笑臉面具,很大程度的影響了她讀取那個男人內心的行爲。
希爾芙卻是愣愣的盯着眼前那個男人手中還在不斷滴血的金色戰斧,一路前行,完全沒有思考其他的事情。
“希爾芙。”就在希爾芙還在盯着那柄戰斧,就快要撞上那個恐怖的男人的時候,莎悠伸手攔住了她,同時讓她從發呆的狀態回過神來。
不過,回過神來的希爾芙,卻是沒等莎悠說話,完全沒有其他人對眼前這個男人的忌憚,只是有些急迫的詢問道:“請問……您認識一位名叫蘇函的大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