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身穿豔紅色華服,頭戴珠釵的女子緩緩的向前廳走來,看了看跪在一邊的蘇姑姑,而後徑直的走到上位坐下後,優雅的揮了揮手道:“蘇姑姑請起。”
聽此,蘇姑姑站起身來,低着頭說道:“回壽王妃,奴婢今兒個來是有惠妃娘娘的旨意要與壽王妃說的。”蘇姑姑說這話的意思,其實是想讓壽王妃跪下接旨意。
可是壽王妃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早就察覺出她的意圖了,看了看她說道:“說吧。”
聽到這個,蘇姑姑很是吃驚地擡起頭看着壽王妃,她怎麼會?
見此,壽王妃很是不以爲然的看着蘇姑姑說道:“怎麼了?蘇姑姑,母妃不是有旨意嗎?怎麼不說了?”
看着壽王妃如此無禮,蘇姑姑撇了撇嘴角,很是不悅的說道:“回王妃,王妃應該跪接娘娘的旨意。”
聞言,只見壽王妃面帶笑意,很是自然的站起身來,走到蘇姑姑的面前,看着她一臉的不敬,只聽“啪”的一聲,壽王妃直接賞了一個耳光給她。
“你。”察覺到自己被打,蘇姑姑是宮裡的老人兒了,什麼時候遭受過這樣的事兒,面露怒色的看着壽王妃。
見此,壽王妃仰着頭,很是高貴的說道:“你是奴才,本王妃是主子,你竟然敢讓本王妃給你下跪,再說了,前日本王妃前去母妃宮中用膳的時候,母妃都說從今往後免了本妃的跪拜之禮,你竟然讓本妃下跪,當真是大膽的很。”
聽到壽王妃這話,已經被打了足足兩個耳光的蘇瑾現在都已經懵了,壽王妃打的那兩個耳光可是卯足了勁兒去打的,因此這力道山就不用說了,在聽到壽王妃這番話,地上的蘇瑾壓根就說不出話來,壽王妃的話可是句句在理啊!
站在蘇瑾面前的壽王妃看着地上已經啞口無言的蘇瑾,這心裡別提有多得意了,回到上位坐下後,居高臨下的看着地上的蘇瑾,就要開始第二輪的訓斥了,很是優雅的端起手邊的清茶,輕抿了一口,看着地上的蘇瑾,不緊不慢的說道:“說吧,母妃讓你來是有何事?”
在壽王府等了足足有一個時辰的蘇瑾姑姑現在已經是內火外火交加了,本想着就算她是壽王妃那又如何,自己可是惠妃娘娘身邊的老宮人,平日裡惠妃娘娘對自己都是好言相待的,本打算接着這個老資格訓一訓這位壽王妃,日後也好在她的身上多撈一些銀錢,可是沒想到這個壽王妃竟然不把自己當回事兒,足足賞了自己兩個大耳光子,而且還在這多人的面親,這簡直是丟了自己這張老臉了,讓自己日後如何在宮人面前服衆。但是她說的又是實理兒,那日惠妃娘娘的確是許諾了不用她下跪行禮的事兒,如今自己這般,簡直是無臉見人了。
站在蘇姑姑面前的壽王妃仰起頭,看着地上跪着的那人,心裡一陣爽快,想到當初就是她來楊府上傳旨的,因爲她的暗許,自己暗地裡沒少受到三嬸嬸與表姐們的窩囊氣,風水輪流轉,如今自己身爲壽王妃,可是當今最受寵的惠妃娘娘獨子,壽王爺的正妃,地位已經不同了,可要好好的整一整她了。只見壽王妃優雅地轉過身去,穩
穩的坐在上位,看着依舊跪在地上的蘇姑姑,冷聲道:“蘇姑姑若是有什麼事兒的話就快說,免得耽誤了母妃的事情,這可不是你一個小小宮女能夠擔當的了的。”
聽到這話,地上的蘇姑姑更加惱火了,她竟然敢稱自己爲宮女,就算是在宮內人們也稱呼自己一聲“姑姑”,咬了咬牙,將心中的那份怒火嚥了下去,語氣恭敬的說道:“奴婢奉惠妃娘娘的旨意,命壽王妃精心準備今天晚上的家宴,此次是壽王妃第一次參加宮中宴會,惠妃娘娘擔心壽王妃會不習慣,便請壽王妃在王府用過午膳之後便前去皇宮,由惠妃娘娘親自指點王妃。”
聽罷,壽王妃看了看地上的那人,淡淡的從鼻子裡發出一個聲音來:“恩,本王妃知道了,若是母妃沒有其他的吩咐,你就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說完,蘇姑姑便頂着兩個鮮豔的耳光離開了。
等到蘇姑姑離開之後,一直站在壽王妃身後的侍女爲王妃上了一杯茶,很是不解的說道:“王妃,這是新進的龍井茶,您喝杯茶消消火。”
聽到這話,壽王妃看了看身邊的那人,微微嘆了一口氣道:“阿蠻,你說我是不是太壞了,方纔我竟然能夠那般的動怒,這都有點兒不像我了。”
身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從小就跟在壽王妃身邊一起長大的謝阿蠻,二人之間雖名爲主僕,但實際上卻是情如姐妹,這次楊芙蓉被封爲壽王妃,阿蠻不忍心見到她一人嫁去王府,便自動請纓,作爲陪嫁一同到了壽王府。如今聽到王妃這樣說,阿蠻知道王妃爲什麼會這樣說,想到從前王妃過得日子,阿蠻嘆了一口氣道:“王妃,這件事也怨不得你,本就是那個老宮人的不對,你現在已經是王妃了,她只是個宮女,怎麼能有主子向奴才下跪的道理呢,所以啊,王妃你就放寬心,好好的做你的壽王妃,好好的準備今天晚上的晚宴吧。”
聽完阿蠻這話,壽王妃的心裡頓時好受了許多,看了看身邊的阿蠻,見她一臉的調皮模樣,指了指她道:“你啊,每次你說話都是這樣的讓人舒心,真不知道你這小嘴裡是抹了多少的蜜了,說的人心裡甜蜜蜜的,不知道將來是誰能有這樣的福氣將你娶回家呢。”
“王妃,你怎麼說說又說到我的身上了,如今這是在說你呢。”阿蠻聽到王妃這話,臉頰微紅的低下了頭,很是嬌羞的看着王妃道。
見此,壽王妃也不多說什麼了,看着外頭的天,岔開話題道:“好了,傳膳吧,用完了膳就要去母妃那兒了,說不定那個蘇姑姑已經在母妃那兒嚼起了舌頭根兒了,今天下午可又有一場脣槍舌劍要應對呢。”
“是,阿蠻明白。”說完,謝阿蠻便笑嘻嘻的出去傳膳了。
坐在上位的壽王妃看着阿蠻離開的背影,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若是自己能夠有她那無憂無慮的心思就好了,也就不會有如今的諸多苦楚了。
興慶宮。
怒氣衝衝的從壽王府出來的蘇姑姑什麼都沒做,直接去了惠妃娘娘的寢宮,方纔在壽王妃那兒收到的委屈可要一次性的都說出來,要讓惠妃娘娘爲自己
做主。
正在花園裡欣賞花朵兒的武惠妃看着那如海的花海,嘴角微微一翹,顯然心情很是歡樂,看到不遠處進來的蘇瑾,閉了閉眼道:“怎麼現在纔回來?莫不是在壽王妃得了些好的招待了?”
聽到娘娘的話,原先打算一股腦的將委屈說出來的蘇瑾也不敢那麼做了,壽王妃說的話中還是有一些道理的,自己雖然是惠妃娘娘身邊的紅人兒,但畢竟還是個奴才,而壽王妃是惠妃娘娘的兒媳婦,換句話說自己是外人,她們是一家人,這話還是不要明說的好。
只見蘇瑾走到惠妃娘娘身邊,故意將臉上的手掌印側向惠妃娘娘,向惠妃娘娘彙報方纔的事兒:“回娘娘,奴婢剛從壽王妃出來之後,便急着來向娘娘覆命了,一刻都不敢耽誤。”
“哦?”聽到這話,武惠妃有了些反應,看了看身旁的蘇瑾,微眯着眼,忽然看到她的臉頰,只見她的臉頰似有異常,上頭那紅紅的好像是掌印,見此,武惠妃關心的問道:“你的臉上是怎麼了?”
聽到娘娘的話,蘇瑾連忙將臉側了過去了,故作無事兒的樣子道:“回娘娘,這是奴婢方纔不小心摔了一跤跌傷的,無礙的。”
聽到這話,武惠妃的心裡更加不信了,宮裡的人誰人不知蘇瑾是自己身邊的人,如今她的臉上一看就是被人打的掌印,莫不是有人在挑釁自己?這可是破天荒的頭一次:“說,是誰打的你?”
見此,蘇瑾面上沒有什麼表示,但心裡卻是已經樂開了花兒了,低着頭一臉委屈的看着惠妃娘娘道:“娘娘,您還是不要再問了,奴婢不知道該如何去說啊。”
聽此,武惠妃心中的怒火更盛了,坐直了身子,看着面前的蘇瑾道:“說,到底是誰?”
聞言,蘇瑾低着頭,裝作不敢說出的模樣,支支吾吾的說道:“回娘娘,是,是,是壽王妃。”
“什麼?壽王妃?”聽到蘇瑾的話,武惠妃有些稀奇的看了看她,這怎麼會是壽王妃?壽王妃怎麼會打她呢?
“撲通”一聲,蘇瑾直直的跪在了地上,裝作很是心驚的說道:“娘娘,這一切都是奴婢不對,是奴婢惹得壽王妃不悅,纔會導致壽王妃動怒的,請娘娘不要責怪壽王妃,要怪就怪奴婢吧,奴婢是奴才,命賤不值錢,而壽王妃是主子,身份金貴,受不得委屈的。”
原本還打算爲壽王妃說情的武惠妃在聽到蘇瑾這話的時候,心裡也有些不舒服了,壽王妃是知道蘇瑾是自己身邊的人,可是她知道,竟然還打了蘇瑾,這莫不是在暗示着什麼?才進門沒幾日便有了這般的心思,難道自己爲瑁兒選了一個善妒的媳婦兒嗎?
只見武惠妃坐直了身子,看了看地上的蘇瑾,伸出手將她扶了起來,說道:“你先起來。”
順着娘娘的手起身的蘇瑾依舊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低着頭站在娘娘面前,福了福身子道:“娘娘,壽王妃畢竟還年輕,有些事情還不是很清楚,只要娘娘多多指點壽王妃,奴婢相信壽王妃一定會明白的,娘娘您莫要責怪壽王妃,一切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太心急,等不得壽王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