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項,考悟性。”
繞了一大圈,史子妙終於進入正題。
說着,史子妙起身,緩緩走到旁邊不遠處的一塊石壁之前,在衆人不明所以,不知道她想要做什麼的時候,突然拔劍,飛身而出,刷刷刷刷,以劍爲筆,在石壁之上,快速刻下了幾個大字——劍心通明!
隨着最後一筆寫完,史子妙收劍,一氣呵成,這才從半空中飄然而下。
一瞬間,四周滿是驚歎之聲,包括孫權,都不禁在心中暗歎:如果說,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左慈是天下第一高手的話,那史子妙完全稱得上天下第一劍客!剛剛表現的這一手,史子妙看起來遊刃有餘,但很多人可能終其一生,都不可能做得到。
其實在三思幻境當中,孫權已經不止一次見史子妙出過手了,但每一次見她拔劍,孫權都有種絕望之情。常有人說,劍乃百兵之王,象徵着地位,但在史子妙這裡,她的劍就是冰冷冷的兵器,沒有其他任何的附加意義,就是單純的兵器,擁有兵器最原始的性質——殺戮。當史子妙的劍指着你,你會感覺自己根本無處可逃,就是那種斷頭臺已經到了脖子上的窒息感。所以,每一次面對史子妙,不管孫權模擬多少次,他的內心都是絕望的。
前方,不知不覺,史子妙已經收劍回身。
“聽題。”
並不響亮的兩個字,讓現場瞬間安靜下來,只見史子妙擡起右手,展示石壁上‘劍心通明’四個大字,
“此四字,分別藏着四種不同的劍法。把四種劍法全部領悟出來,算勝。以領悟的時間長短排優劣,最晚,到今日太陽落山爲止。屆時,還沒有徹底領悟的弟子,也就沒有必要再參與之後幾天的考驗了。”史子妙說道。
我靠!
還沒聽完,孫權就忍不住開始罵起了娘來。有沒有搞錯,這難度也忒大了吧?我承認,你這四個字確實寫的很漂亮,仔細一看,好像也確實是四種不同的字體,四種不同的風格。但,從字中參悟劍法,並且,還一次性參悟四套劍法,你真當這裡的人全是小說主角,有着開掛般的人生嗎?!就算是主角,令狐沖學獨孤九劍,也沒這麼快吧!
“我有疑問!”
孫權又一次在第一時間舉手發問。
可惜,史子妙相當的無情,
“考驗開始過後,拒絕回答任何問題。與其想這些沒用的,不如靜下心來仔細參悟。”
哪怕是三思幻境,孫權也找不到任何能進一步試探情報的機會。這讓孫權氣得直咬牙,莫非,他一直依仗的最大底牌,最終只能單純的增加三個時辰的參悟時間?
孫權不甘心呀!
好吧,縱使再不甘心,史子妙的話就是絕對的規則,無奈,孫權只能立刻集中精神,眼神閃爍,認真思考了起來。
跟其他眼神直勾勾盯着石壁的慈航靜齋弟子不同,眼神閃爍的孫權,顯然沒有直接進入參悟狀態,向來聰明的他,總是習慣優先在其他方面尋找答案。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聰明人的通病,但至少孫權,並不認爲自己的決策是錯誤的。
經歷過後世無數考試的孫權,牢記老師們反覆強調的一件事——審題。
史子妙讓大家在不到一天的時間內,參悟總共四套劍法,這可能嗎?這符合常識嗎?要知道任何一套稍微上點檔次的劍法,就算去學,一天時間也學不透徹吧!當然,孫權也不排除這世上會有真正的天才存在,可這纔是考驗的第一項,並且按照史子妙的預期,最終應該也會至少有數名弟子過關。孫權就不相信了,這慈航靜齋的天才會那麼多,如果真那樣,那孫權也別比了,太打擊人了!
正是出於這種考慮,所以孫權剛剛纔會第一時間舉手,他是想問史子妙到底以何種標準來評判一個人已經領悟成功。同樣一套劍法,是跟着像模像樣舞上一遍就算成功呢?還是得其形,並得其意,纔算成功?
史子妙雖然拒絕了孫權的提問,但最終,孫權還是相信,這門考試的難度不會有想象中那麼大。所以,只需要領悟皮毛,就算通關!故而,這門考試真正的關鍵,不是參悟得多好,而是參悟得多快!畢竟總共就不到一天的時間,你悟性再高,也不會領悟得比其他人透徹太多吧。
想到這裡,孫權終於是穩定心神,收起心思,把注意力放到了石壁表面的文字上。
就在這時,
後方,響起了一道微弱的聲音,
“師祖,我可以參與嗎?”
聲音有點耳熟,孫權下意識回頭望去,結果整個現場,就只有孫權一個人回頭。縱觀全局,孫權的這個定力絕對是要打負分的,但孫權不在意,在這三思幻境當中,孫權不在乎他人的評價,他更在乎情報的獲取,他更在乎變數。
此人稱史子妙爲師祖,並問出這樣的問題,顯然,她不是有資格競選的二代弟子,而是三代弟子,乃至四代弟子!孫權回過頭,立刻就認出了對方來,不過說認識其實也不盡然,孫權只是見過這小姑娘幾次,連對方的名字,孫權都不曾知曉。只知道這小姑娘剛剛入門不久,關鍵,她的師傅是貂蟬。如果不是貂蟬的原因,孫權估計連看都不會看這小姑娘一眼,只是,自進慈航靜齋山門以來,孫權雖然也跟貂蟬見過幾次面,卻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你領悟了嗎?”史子妙回問。
小姑娘用力點了點頭,
“我好像看懂了。”
史子妙微微一笑,衝小姑娘招了招手,
“那你跟我過來。”
很快,兩人一同去了前方一座大殿當中,關上門,沒人看得到裡面發生了什麼。不論那小姑娘是真的領悟,還是假的領悟,不論她領悟到的是劍法,還是其他,按照規矩,都不能對其他弟子造成任何影響,或者給予他人某種提示。
每一個主動“交卷”的弟子的答案,都只有史子妙一人知道。這又讓孫權憤憤不平起來,固然他也明白這很公平,但同樣意味着,他無法利用三思幻境去“抄別人的作業”了。畢竟“監考官”可不止史子妙一個,虛無二長老都在那邊盯着呢,孫權可沒辦法輕易靠近那邊的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