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103，刺蝟互啄（四更）
侯程錦琢磨這事兒一直琢磨到半夜，也沒想明白。
三十萬，單天來說，已經是很大流水了，阿亮業績都排到公司前三了，人氣也被帶動的大漲一波。
這自然是好事。
但他還是不明白林總的動機。
當老闆的，其實最怕的，就是這種不確定性事件。
哪怕是好事呢，但有種超出掌控的本能危機。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好奇。
這位……到底是想幹嘛呢？
林楚自然是睡得很香。
一覺醒來，看到手機上他發來的消息，笑了笑，隨手回覆：“我欣賞每一個努力生活的人，正能量啊。”
他可能還在睡覺，沒有回覆。
畢竟和他剛認識，自己打賞還是分寸的，凹的人設是——“一個神秘，行事邏輯被人摸不清楚的有錢任性大哥。”
別的，讓他自己腦補去吧。
自己也該適當包裝一下了。
還沒起牀。
林楚考慮着今天的安排，開始發消息。
給張鵬：“自家公司的主播，得快點招了啊，加快進度，先別管水平，招進來再說。”
給古嘉言：“下午兩點，觀瀾高爾夫球場，我要打球，你提前半個小時過去。”
給李凱：“包機今天能定不？定了立馬打錢。”
給高海濤：“設計方案可以，讓他們開始動工吧，定金今天會付。”
給王磊：“上午十點健身房等我。”
總裁樸實無華的一天，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開啓了。
林楚現在摸到當老闆的一些核心能力了，那就是快速決策，找合適的人做合適的事，自己不用親自動手，但識人之明很重要。
用的是腦子。
丟掉戀愛腦之後，自己腦力直線上升。
……
下午兩點。
觀瀾高爾夫球場。
林楚終於見到侯程錦真人了，個子不太高，也就一米七剛出頭的樣子，還穿了雙增高的小白鞋，細狗樣，但臉挺帥的，而且打扮的很潮，一身潮牌，戴着墨鏡，手上一塊白色的理查德米勒。
他也帶了兩個女孩兒，長得還有點像，網紅臉的樣子，五官精緻，全妝，光彩耀人。
讓林楚感慨，MCN機構的老闆，真他孃的騷氣。
難聽點說，那真像是開後宮呢。
“林總，幸會幸會，你北方人啊，這麼高呢？”
他拍了拍林楚的手臂外側，開着玩笑道，很熱情的樣子，也很放鬆自如。
林楚搖頭：“不是，就粵省人，侯總哪裡的？”
這就開始互相盤道了。
這種交往場合，還是第一次見面，林楚也做好了準備，禮貌而親切，收了收味兒。
之前和柳俊峰李凱他們，基本都是在夜場初見，比現在這種場合，肯定要放蕩很多。
不過，在什麼地方，做什麼事兒。
自己還沒到那種可以隨時隨地輕浮的地位。
“我啊，胡建的，害怕喔，林總不會想吃我吧？”
他笑着說道，活躍着氣氛。
林楚也不由笑出聲，心中卻再次暗暗收緊幾分。
之前打工的時候，對於有兩個地方的老闆，林楚是覺得很牛逼的，一個潮汕，一個福建，當然，不能以偏概全，但就自己腦子的“個人數據庫”而言，大部分都挺強，膽子大，路子野，很精明。
寒暄了一陣，相互介紹過後，便朝着球場而去。
兩人都是特許鑽石會員，球場早就預定好了。
高爾夫一場最多四人，陸銘和方偉東先在另外一個場玩兒，把主場留給兩人。
高爾夫球場，確實挺適合社交的，沒有什麼激烈的對抗，但也有競爭，戶外環境很好，揮杆之餘，順路聊天，聊天的話題，也可以隨時中斷，很愜意。
林楚是絕對的新手。
現在纔剛明白杆數的意義。
侯程錦比自己強一些，但也強的不多。
菜雞互啄。
但打的很開心，聊的也還可以。
兩人都有一種微妙的優越感，因爲遠超同齡人的身家，但同時也保持着商人的和氣和情商，互相開着玩笑，試探對方的底細。
像是兩個刺蝟，小心翼翼，彼此靠近，但也避免被對方扎到。
“林總啊，當着你的面，我批評一下月亮，你知道她說什麼嘛？她說你慕殘，這詞我都沒聽說過，她們給我解釋了我才知道。”
“我覺得她就是眼紅嘛，林總沒去她直播間。”
感覺熟絡了很多，侯程錦借批評女主播的名義，笑着調侃林楚，小小刺了一下。
林楚沒笑，若無其事的看了一眼，平靜道：“確實得批評，要不直接開除吧。”
名爲“月亮”的女主播，頓時就愣住了，臉色一片通紅，低下頭，尷尬且緊張。
這話，的確是自己說的，也是開玩笑的語氣，提出一種可能性。
但沒想到，老闆會在這個時候，和林總說出，倒是讓自己裡外不是人了。
“抱歉，抱歉，林總，我不是有意的，實在抱歉。”
她雙手合十，連連道歉，眼中都隱隱有淚花閃爍。
這種情況下，既不能反駁老闆，也得給林總個交代，自然只能自己受委屈。
林楚這時已經走到了球跟前，高高一杆，很有力量的打出去，球飛行，落地，落點還不錯，林楚嘴角也微微上翹。
忽然回頭。
“哎？”
“那句臺詞叫什麼來着？”
“道歉要是有用的話，要警察做什麼？”
“侯總，你記得不？是哪部電影來着？”
侯程錦似笑非笑：“這我倒是忘了，我看電影不多啊，這杆打的不錯，很霸氣。”
林楚：“霸氣嗎？來，到你。我看啊，你們公司，缺個首席文化官，要不我給你推薦一個吧。我這個秘書還可以，學語言的，985大學畢業的。”
氣氛還是沒有緩解。
林楚看向古嘉言說道。
古嘉言跟在林楚身後，這會兒都隱隱感到心驚肉跳了。
林楚發難起來，真的是一點情面都不留，像是一頭桀驁的狼，捍衛着自己的一切，誰敢挑釁一下，立馬毫不猶豫的咬過去，但面上，卻還是雲淡風輕。
她更沒想到，話題能轉到自己身上。
一時都懵了。
“啊？我……”
本想說“我不行的”，但，本能感覺，好像這麼說，有點給老闆丟人。
怎麼辦？
她感覺自己要長腦子了。
好難啊，這應該怎麼接？
小姑娘真沒見過這種陣仗。
侯程錦揮完杆，笑着迴應道：“那怎麼行？林總的心頭所愛，我可不敢要。”
“月亮，你除了該道歉，還應該謝謝林總大度。”
她頓時連連道謝。
林楚看了他一眼，隨意擺擺手，看了侯程錦一眼。
這個人，這麼年輕，能做這麼大事業，的確是有兩把刷子的。
要是放在一個月之前，自己還當真未必能接住他。
不過這段時間，自己提升不少，半斤八兩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