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髮女倪萍調侃我:“跑這麼遠還有力氣貧嘴,看來是我姐來得太早,沒給你受夠罪……”話音未落,圍脖女走了上去用手肘捅了捅她,長髮女倪萍忙住了嘴。 圍脖女看了長髮女倪萍一眼,然後遞給我一張發票,讓我去辦退房手續,她則和長髮女倪萍先上了車。 我從賓館裡出來時,看到圍脖女和長髮女倪萍在說着什麼,但關着車窗和車門,我聽不清,只看圍脖女臉色不太好。 我問圍脖女怎麼回事,她說沒事,因爲沒休息好,所以沒什麼精神。我沒多想,因爲我也覺得自己現在特沒精神,睡得太晚,剛纔又醒得太沖忙,感覺非常困。 上車之後我想要再睡會,長髮女倪萍卻不給我機會,一個勁的問東問西,或者問我現在感覺身體怎麼樣?又或者問我那片林子什麼樣?再或者問我昨天有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事情?我想了想,說看到一條狗算不算奇怪的事? 圍脖女和長髮女倪萍同時從車內後視鏡裡看我,異口同聲地問我‘什麼狗’。我把昨天遇狗的事情說了一遍,她倆相互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我以爲圍脖女會直接開着車回S市,結果沒想到她竟然又去了那樹林。我問圍脖女爲什麼又回來,圍脖女說閒着無聊,回來看看。 下了車,長髮女倪萍和圍脖女邊走邊聊天,先是聊了聊這兒的環境怎麼怎麼樣,然後又說這些樹看着眼熟,和某某地的森林差不多。聊到後來長髮女倪萍說有時候看見一個陌生的人或者陌生的環境,會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不知道是怎回事。 圍脖女跟着附和,說自己也有這樣的情況,以前去到陌生環境,總有熟悉的感覺,像是在夢裡見過。 我跟着點頭,無比贊同,因爲我偶爾也有這樣的感覺,據說這種情況是大腦神經短暫地刺激我們的大腦,在記憶裡尋找類似的景象,再回饋到我們的大腦神經裡所傳達的一種對過去的幻影,這是
一種假象,是一種人類對大自然的適應能力,很多人都有過類似的情況,然而科學的角度還未對此作出明確的答案。 我跟在圍脖女和長髮女倪萍後邊自顧自地想着,突然圍脖女停了下來,指着之前我清醒過來時躺着的那片樹林,問我:“你覺得這個地方,有沒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我一臉的懵比,在確定圍脖女是在同我講話之後搖搖頭,說:“沒有,雖然書林都一個樣,但我感覺我記憶力沒有類似的景象。”說完之後,我發現圍脖女這話似乎是話中有話,緊接着我又反問道:“你爲什麼這麼問?” 圍脖女笑笑,用着開玩笑般的語氣說:“我隨便問問,因爲我覺得你深藏不露。” 長髮女倪萍適時地插嘴,“是啊,之前去汶川的路上,有人說你賑過災、救過人。你有那好心和時間去救災,誰知道你還去過多少地方,萬一來過這兒呢?你再仔細看看,這地方到底有沒有熟悉的感覺?昨天之前,你有沒有來過這裡?仔細想想,好好想想!” 我越聽越感覺奇怪,對圍脖女說:“我確實沒有關於這裡的任何記憶,應該沒來過。對了,這地方不是你帶我來的嗎?” 如果真是圍脖女帶我來的這兒,再加上她莫名其妙的問我有沒有覺得這地方熟悉,那是不是代表除了這次之外,她以前還帶我來過這兒?可在這個2009年,從我認識圍脖女那一天開始,我腦子裡完全沒有圍脖女帶我來這地方的任何記憶。甚至連四川南充,我都是第一次來。 圍脖女有些失望,說:“這兒空氣好,咱們在這附近再轉轉吧!”說着不管我,自顧自地在四處走走、停停、看看,像是在找什麼東西,但我不知道她在找什麼。 過了一會,圍脖女估計沒看到什麼,便問我那條狼狗在什麼地方,讓我帶他倆去看看。 和昨天一樣,沿着馬路繞了兩個彎就看到幾所老舊的房屋,這裡應該是一個小村
莊,只是住戶太少,顯得很荒涼。 我以爲那條狼狗會像昨天那樣突然從哪裡竄出來嚇人,但沒有,我們很安全地通過了整條馬路,期間我不停往四處看,卻沒能看到半條狗的影子,不過倒是遠遠地看到了一位年紀很大的老奶奶。 老奶奶坐在一所很破舊的茅草屋裡,屋外有一個院壩,不大,滿地的荒草,只在院壩正中有一條像是被人踩踏出來的路。 我們和老奶奶打招呼,但老奶奶似乎耳朵不好使,我們三人換着說了好一會,最後只換來她‘啊啊啊……聽不清’的聲音,和擺手的姿勢。 我很失望,原本還想問問她這裡具體是什麼地方,也想問問她有關昨天那條攔路狗的事情。最後看實在無法交流,我們只好作罷,臨走前我翻了翻衣兜,只有二十幾塊零錢,我向長髮女倪萍借了兩百,送給了老奶奶。 老奶奶拿着錢很激動,對我說了好幾聲謝謝。 ‘謝謝’二字我聽得分明。 後來圍脖女試圖在這裡找到第二個人,但我們轉了好一圈也未看見,最後只好作罷。我們沿着原路返回,圍脖女邊走邊問我,有沒有覺得那個老奶奶很熟悉。我搖頭,說沒有。 長髮女倪萍笑我,說不認識怎麼給她錢。我白了她一眼,說老人家看起來那麼可憐,給她一點錢怎麼了?那麼區區兩百塊對我們興許只是一頓飯錢,但對老奶奶而言可能是一個月的生活費。 長髮女倪萍無言以對,緩了一會後直誇我,說沒看出來我心底這麼好。圍脖女也跟着附和,說我心地好,與之前資助映秀那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一樣的善良。 我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不過聽圍脖女這番話還是不免心裡一陣咯噔:和他一樣善良? 我善良? 我想起之前的那個夢,那個讓我要存好心、做好事的夢。難道那個和我長得一樣的人也做過類似的夢,所以他會出現在汶川,還做那麼多的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