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火焰高漲的山巔,漸漸的冷卻,火焰退去,除了一些殘餘的溫度之外,簡直與之前費揚所見大相徑庭,給人恍如隔世之感。
手持着那從山巔之中拔出來的石劍,費揚腦子一片迷糊。
隱約間他感覺自己似乎多了許多原本不屬於自己的記憶和知識。
但是再費神去細想,卻又找不清什麼頭緒。
就像是做了一場印象深刻的夢,夢裡發生的一切,隱約還有一些感覺,但是真要細細的去分辨,卻又根本得不出答案。
這讓費揚覺得有些氣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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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頂不再密佈恐怖的火焰,費揚心中難免有些不安。
他可沒有忘記,就在焦山外面,還蹲着一隻兇猛的暴鬃虎,他就被這樣一頭兇獸,迫入這常年烈火鼎盛的山崖之中的。
拔出那巨石中的石劍,則只是危急關頭,一種本能的嘗試。
調整呼吸,靜心凝神,費揚調動着體內的血氣之力。
不過半響,費揚便驚喜的睜開雙眼。
“修煉血氣的速度加快了,我的血脈似乎受到了提純,可以獲得更多來自先祖的傳承···!”
早先的血怒騎士,用的是代代相傳的手法,傳承積蓄的龐大力量。
等到了這種傳承,形成的網絡,無比龐大後,便不再是某個獨立的個體,可以全面接收的了。
所以以血怒騎士爲基礎,繁衍出了更多的修行法門。
力量的源頭是那些曾經逝去,且留下力量的先祖。
而接受力量的,卻是血脈的傳承者。
血脈越是純粹,獲得的血脈傳承力量也就越強,化作一股特殊的氣勁,貫穿在周身脈絡之中。
現在的人族,都認爲,這是一種血脈的力量。
但是站到足夠的高度,可以認清,這壓根不是血脈···而是信仰。
信仰先祖,信仰血脈,所以以這信仰,日積月累於天地之間,匯聚了龐大的能量。
而能夠從這能量團中,抽取多少力量爲己用,依靠的則是一些更玄之又玄的印記,以及對自我的絕對相信,以及傳承的特殊功法···猶如開啓秘訣等等綜合因素,並不是單純的血脈純度,所能決定的。
現在的人族,在血怒騎士這一條道上,前進的雖然正確,但是理解卻出現了很大的偏差。
當然也不能說是錯誤。
站在最宏觀的宇宙角度來看待問題,這世上沒有任何一種觀點是絕對錯誤的。
因爲它出現和存在本身,就代表了宇宙規則的一種折射。而受到認可,會出現的觀念,就不能算是錯誤。
實力得到了一定的長進,費揚有些興奮。
不過身體肌肉的腫脹感告訴費揚,他不能繼續汲取力量,進行身體上和氣血之力的提升。
既然如此,費揚開始改練拳法。
費揚練的拳法名爲搬血拳,雖然是大路貨色,但是因爲費揚的家族,專門依照家族血脈特性,進行一定的刪改,倒也與外界的搬血拳,不太一樣。
不管如何,這也是費揚會的唯一拳法。
因爲想血脈不純,註定沒有什麼發展潛力,費揚在家族中的地位,不說卑賤,卻也高不到什麼地方去,也就比那些奴僕好些。
隨着能量的流動,一些原本在費揚看來花哨過頭的招式,都有了全新的作用,一招一式之間都有一種韻律,顯然是一門經過無數先輩千錘百煉的拳法。
“傳說每一門大路貨武學,都是被埋藏的絕世武功。難道搬血拳也是如此?”費揚忍不住自言自語。畢竟還沒有搞清楚用途的奇遇,讓他對自己有了一些很不一樣的期待。
“搬血拳的變化皆在一搬一運之間,搬是勢,也是我們的身體。運是能量,也是靈魂。將身體和靈魂,鍛鍊的十分契合,已經是這門拳法的極限,作用就是讓我們,對自己的身體瞭如指掌,做到收發由心。雖然是打基礎的好拳法,卻也算不得什麼絕學。一門拳法,太過刻板森嚴,固然適合無數人,卻也失去了其特性,而沒有特性的招式,根本成不了絕學。”一個清亮的聲音從費揚的身後響起。
“又是哪個!”費揚收起拳架子,渾身緊繃宛如獵豹。
“在下柳隨風!夜半路過,討個地方歇歇腳!”一個白衣公子輕步而入,顯得飄逸非凡。不過他這個名字,就顯得沒什麼誠意了。
什麼柳隨風、君莫笑,這一類型的名字,早就在一些騎士話本里被用爛了,大概也就比張三李四,稍微多了那麼一丁點的誠意。
費揚的目光迅速從其身上掃過。
“山水扇、碧玉佩、玉簪、白衣、白鞋還有騷氣十足的金銅劍···!”一看就是貴族子弟,身家不凡。
感受着費揚那飽含深意的眼神,自詡‘柳隨風’的白衣公子,輕輕搖了搖扇子,眼神卻自然的從費揚腰間的石劍上滑過。
三更半夜不睡覺,跑到深山老林裡來找個歇腳的地方。
這種爛藉口,連剛入門的小白讀者都糊弄不住吧!
費揚沒有很高的智商,不是智慧流選手。
但是也沒有蠢到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的份上。
他只是落寞的費家,一個不起眼的、血脈不純的後裔子弟,沒那麼大的面子,引來這樣一個人,半夜來訪。
這麼說來···費揚緊了緊手中的劍柄。
一股溫暖的能量,正從劍柄處源源不斷的傳來,這讓費揚更加堅信,自己得到的是寶貝。
“你知道嗎?你真的很好運。”白衣柳隨風看到費揚戒備的神情,嘆了口氣,隨後退後一步,表示自己沒有敵意。
“這是一把勇者之劍!在千年前,人族的先輩,用這把劍殺死了一頭惡龍。”柳隨風好像是故意似的,說話只是說了一半,讓費揚忍不住牙癢癢。
“惡龍?”費揚疑惑的問道。
柳隨風惡意慢慢的道:“對!惡龍!就在你腳下,你拔出了殺死它···或者說封印它的寶劍,它再過沒多久,就該復活了。”
費揚心臟一跳,雖然不知道對方說的是真是假,但如果是真的,那麼他可闖了大禍。
卻聽那柳隨風,又笑道:“這當然是騙你的,哪怕是最古老的古龍,也不可能被一把貫穿了古之人族勇士意志的石劍,刺入頭顱,鎮壓千年後,還保留着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