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通訊的封林晩,視線重新放回到舞臺上。
一眼望去,稍稍有點吃驚。
此刻站在舞臺上的,竟然是靈魂之主莫奈。
靈魂之主莫奈來到祖星,這是封林晩早就知道的事情。
甚至有封林晩在背後推動。
不僅僅是莫奈,包括樓南,殺戮之神艾格菲,重生的力量之神等等,都來到了祖星,開闊視野。
只是封林晩沒想到,莫奈竟然也參加了歌會。
並且即將開始他的表演。
渾身籠罩在詭異的黑袍裡,莫奈站在舞臺的中央,就像一團黑霧。
臺下那數以百萬計的現場觀衆紛紛對他指指點點。
在奧西里斯的世界裡,高高在上的靈魂之主,到了這裡,就如同動物園裡,供人觀賞的猴子。
但是莫奈並沒有生氣。
他感受着此刻,這種與昔日,決然不同的處境。
這是他漫長的生命裡,所沒有經歷過的。
“到底唱不唱啊!不唱還有別人唱,別佔位置行不行?”一個觀衆在臺下喊。
這個觀衆的很不禮貌的聲音可以被屏蔽,但是大多數的觀衆,爲了感受氣氛,都沒有打開座位上附帶的屏蔽雜音系統。
所以當一個觀衆喧囂起來的時候,更多的觀衆跟着一起鬧騰。
臺下一片的喧譁。
這無形中,會給在臺上表演的人,造成極大的壓力。
莫奈的身邊,懸浮着幾個精緻的,小精靈般的機器人。
它們負責傳播聲音,並且錄製畫面,進行着現場直播。
莫奈張口了。
沒有歌詞,只有音調。
這音調起初很平。
平靜的就宛如潺潺的小溪,靜悄悄的流淌過無名的峽谷,雖然有些蜿蜒,卻沒有任何的驚濤駭浪。
但是漸漸的,調子開始變得隱約像是高亢起來。
卻又十分的細膩,這細膩的聲音,震動着耳膜,撩撥着人的心絃。
不可避免的,造成了許多人的生理不適。
喧譁的聲音,更加的狂躁。
猛然間,一個跌落。
就宛如斷崖一般。
莫奈的歌聲,變得‘自由’。
那些組成音樂的音符,打破了所有的常規界限,在他的喉嚨裡任意的組合着。
最初的不習慣和難受,開始消除。
反而是一種無法言語的美妙,涌上心頭。
這一刻,每個人,每個生靈,都從莫奈的歌聲裡,聽到了他們認爲最美麗的聲音。
有些人回想起了自己苦澀的初戀。
有些人想到了早已不在的父母。
還有很多人,想到了自己曾經經歷過的那些困苦,一瞬間···彷彿被拉回了那個不堪的歲月。
這些儘管不一定都是美好的。
卻一定是直擊靈魂的。
看臺上,幾個僞裝起來的十級,紛紛露出詫異的表情。
隨後看向莫奈的眼神,也開始閃爍未明的光彩。
什麼是最震撼心靈的?
那往往就是,將最美好的,在最光鮮亮麗的時候,曳然而止,撕碎給所有人看。
血淋淋的,殘酷的,現實的,去代替曾經美好的,虛幻的,不真實的。
莫奈的歌聲裡,將這些情緒的變化,展現的淋漓盡致。
“可惜了!”封林晩嘆了口氣。
現在的莫奈,確實已經掌握了靈魂的真諦。
他可以肆意的玩弄靈魂,引導人心。
假如莫奈不是一個孜孜不倦的求道者,而是一個野心勃勃之輩,那麼憑着這一手,他可以掀起無數世界的滔天大劫。
即便如此,封林晩給他的評價卻是···可惜了!
因爲莫奈還是在玩弄靈魂,他沒有觸摸到更深一層次的內涵。
他也沒有展露自己的靈魂,挖掘自己的靈魂。
可以說,這觸及靈魂的歌曲,本身卻又是沒有靈魂的。
說起來繞口,但是應該···不難理解。
“應該給他成長的時間,而且他的出現,也吸引了相當一部分人的注意力,放在我身上的注意力雖然不會有半點消減,但是卻能起到一個障眼法的作用。”封林晩心想。
會玩魔術的都知道,使用的道具越少,魔術本身的難度就越高。
莫奈充當了封林晩的道具。
而呂清露!
也是一樣!
封林晩聯繫的,正是呂清露。
這個曾經在智商上,穩壓了封林晩一頭,並且教會了封林晩許多的女劍仙,已經很久沒有再出現在封林晩的生活中了。
曾經的封林晩,其實是稍微有些抗拒與呂清露打交道的。
而現在···他主動尋找了呂清露。
有些疑惑,他現在還沒有解開,所以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同時,引來呂清露,也是封林晩在試探性的釋放一個訊號,發出煙霧彈。
“他要再次請古仙佛助陣?”
“就真的不怕尾大不掉?”說話的是大胖子,大胖子雖然是佛陀,卻非古仙佛,細看他的法身,就不難察覺到,他身上還有着許多別的修行門道的痕跡。
喬五爺拉着菸斗,吸了一口,吐着菸圈道:“這就是他的聰明之處!他明知道呂清露和古仙佛糾纏不清,有着很深的關係,卻還是找她來。”
“那他爲什麼不乾脆聯繫玉鼎真人,或者鎮元子?”
喬五爺笑着搖頭說道:“還不是因爲,玉鼎真人和鎮元子,所代表的旗幟,都太鮮明瞭。一旦引他們入局,就徹底沒有了迴旋餘地。”
“看來···我們這位封林晩將軍,還是沒有什麼進步,即便是堪破了更真實的世界,手段卻還是那樣。”
故弄玄虛似乎一直都是封林晩的拿手好戲。
這一回看起來,似乎也沒有例外。
同時,在故弄玄虛的背後,利用不同勢力之間的矛盾關係,左右逢源,最後坐收漁翁之利,也是封林晩慣用的套路之一。
這一點,對封林晩有所研究的人,也都心知肚明。
“不可小瞧了他,雖然手段都差不多,但是每次他的用法,都還是有所不同的。大意了的話,說不準還真會陰溝裡翻船。”大胖子笑呵呵的說道。
雖然是一副擔心的語氣,但是卻並不見得真的有多麼擔心。
他們沒有瞧不起封林晩。
只是···封林晩畢竟只是九級。
九級和十級,還是有很大、很大、很大差別的。
有些差別,是依靠智慧無法彌補的。
大胖子和喬五爺,看似在討論封林晩,其實卻是在相互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