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飛機的過程對於若彤來說不亞於又中了一次氣絕散,不管空姐如何耐心的安慰,她的臉上都沒有一絲血色口脣發青,不住顫抖着。
誰能知道這宛若仙子的師父,竟然會有嚴重的恐高症。因爲輕功超絕的關係,若彤的身體對高度極其敏感,她或許能在高達百米的山崖間踏鳥穿行,但在一萬兩千米的高空就是完全兩種概念。
後來沈冥發現,當自己緊緊抱住若彤時,她的緊張才能得到一定程度的緩解,一旦放開,她又會開始犯病。結果坐在真皮高級沙發上,沈冥再也不敢放鬆師父分毫,甚至連廁所都不敢去上一下。
“師父,爲何你有恐高症卻不肯告訴我?”沈冥輕輕拍着若彤的肩膀,如同哄孩子入睡一般的在其耳邊細語道。
“因爲我可是師父,怎麼能說出來讓徒兒笑話我呢?”若彤閉着雙眸靠在沈冥的胸口上,似乎只要聽着這個心跳聲,自己就能無所畏懼,腳下的一切都能像大地一樣踏實。
“對不起,完全沒顧及你的感受,非拉你坐飛機,是我對不起你。”沈冥深深自責道。
“算了,我看得出來你有多擔心自己的家人,如果現在我們還是在地上亂轉悠,該是你緊張的顫抖了。如果總有一個人要害怕,我希望那個人是我。”若彤輕聲道。
“爲何?”沈冥不懂。
“因爲至少是我靠在你的懷裡,難道你想靠在我的懷裡?無恥徒兒??”若彤笑了,那麼近距離的看,依舊美得沒有一絲瑕疵。
“師父,你真美。”沈冥忍不住的讚美着,就像藝術家面對維納斯的雕像無法控制的落淚一般。
“美哉?醜哉?一副臭皮囊而已,何須在意,唯有那跳動的一顆真心才該分出個善惡美醜來。”若彤如小貓般依偎着沈冥的胸口不願意離開分毫。
“啊?那我的心如何?”沈冥不好意思道。
“只要我喜歡,管它是好是壞是善是惡,別吵,讓我繼續聽聽。”若彤擡起一根手指放在了沈冥的脣邊,那清新的體香讓人陶醉,有那麼一刻沈冥自私的好想讓飛機多轉兩圈,別那麼快的降落可好?
而若彤多希望自己已然修煉成了真正的神仙,那樣就能讓時間永遠暫停在這一刻。
長達兩個小時的航程,沈冥來到了天朝可謂最西邊的城市,而這並非旅途的終點,接下來他們不光要穿越這座都市,還要跋山涉水五百公里才能到達馮家山莊所在地,而且其中超過四百公里的距離是完全看不到現代化公路的。
爲此,沈冥準備了一樣新奇的交通工具,那就是越野摩托車。
沈冥將行李裝在了摩托車的四周,將一個頭盔交給了若彤。
“又讓我當乘客嗎?”若彤嘟嘴生氣道。
“啊?這是爲了安全着想,師父不是不會開車嗎?”沈冥不解的扣着臉頰道。
“你說四個輪子的車子我是不會,但這兩個輪子的摩托能有多難?當初在村子裡我還是學會過自行車的。”若彤早就想試試當司機的感覺了。
“呃……好吧,不過剛開始你最好慢一點,轎車是鐵包肉,摩托是肉包鐵,要注意安全啊。”沈冥還是怕怕的。
就這麼,沈冥坐在了後座,摟着若彤的腰,一路向西。若彤學摩托車還是很快的,一下就忘記了沈冥減速慢行的話,直接扭動油門狂奔而去,哪怕在車流中來回穿行,也是無所畏懼,神馬紅燈停,綠燈行的規矩就沒人給她說過,結果完全被無視了,硬把越野摩托開成了公路賽的速度。
遇見擋路的,若彤直接一揚車頭,從別人的後備箱上衝到空中,就差空中翻騰三週半加托馬斯迴旋了。
出了城後,那感覺就好多了,路上的車變少了,就算有車,也是躲着這一對亡命的主。道路的兩旁開滿了讓人舒服的丁香花,這是就爲故鄉的味道,夾雜着涼爽的風,若彤甚至不由閉眼,張開雙臂去享受故土氣息的洗禮了。
她是高興了,嚇得沈冥卻是從後面一把抓住了車把手,生怕死於車禍,那可就真是逗比死了。
旁邊路過的司機無不感嘆,“我靠,摩托車也能玩《泰坦尼克號》?城裡人真會玩。”
若彤的騎乘一直來到了公路的盡頭就結束了,接下來的路程屬於林中穿行,那根本就沒有路可走,只能由沈冥來駕駛。
馮家山莊已經深扎這野外千年,一直唯有一條棧道可行,不過沿途都是馮家的明崗暗哨。沈冥可不是來吃酒的,自然不可能去借道而行,只能另闢蹊徑了。
和他們所行道路不同的是,此刻的棧道之上人滿爲患,八方來客宛若趕廟會一般。仔細看看這些來人,無不是穿着奇裝異服,有手握拂塵的道士,也有拿着禪杖的和尚,有一身肌肉的拳師,也有身着太極服的老頭。
這些全是趕來參加天下第一武道會的裡武林賓客,這羣大佬們見面無不抱拳相互行禮稱呼,“師父好!”“師父好!”“師父好!”場面其樂融融。
馮家備好了馬車送各位前往山莊,大家都是以此排隊上行。20年一次的天下第一武道會遠比世界盃還難得,許多上一屆還是青年壯漢的人兒,現在已經變得白髮蒼蒼,老態龍鍾了。
當然,各派也有帶來自己的得意門生,打算在大會上一展拳腳。
而屋外的熱鬧一點也沒有打擾到大牢中帶着血腥味的死靜,昏迷了根本不知多久的沈婉兒終於甦醒了過來。
昏暗的牢房內,婉兒發現自己被雙手吊起,粗壯的鎖鏈銜接在了半空之中,自己的高度,剛剛夠腳尖點地,手腕會舒服一些,一旦放鬆,感覺手掌都要被扯掉一半的疼。
而且這牢房裡被鎖着的不光只有她一人,黃易勃就站在她的身旁,不過被鎖住的只有脖子,跟各家各戶鎖狗一樣。
當然,除了這兩位,牢房之中還有一位大人物,正是那被貫穿了72大穴,吊在半空中血淋淋的馮家二十一少……馮泉。
牢房之中,唯有他的頭頂上方開了一個天窗,陽光直線打在他的身上,像一件藝術品,很難不注意到他的存在。
“旺財?你怎麼跟過來啦?”婉兒納悶地問起,纔想起來當天在家裡時,黃易勃也在身邊。
“不更過來不行啊……要不是會開車,我已經被馮千尺先生解決了。”黃易勃也是欲哭無淚。
“靠,你居然叫那混蛋先生,想死嗎?話說,爲什麼我吊着,你卻能站着?”婉兒不爽道。
“因爲馮千尺先生……”黃易勃看着婉兒臉又是不爽的模樣,立刻改口道,“因爲混蛋說,你很強,所以要吊着,我很弱,隨便栓一下就好了。婉兒同學,你昏迷很久了,現在好些了嗎?頭還痛不痛?”
“頭不疼,手疼。旺財,快趴下,給我墊腳!”婉兒命令道。
“是!”黃易勃毫不猶豫的躺在了地上,讓婉兒的小腳丫踩在自己胸口的肥肉上,別說,那感覺只可意會不可言傳,誰說當踏腳石就是侮辱了?婉兒可是穿裙子的!
“話說旺財,我們被關進來多久了?”黃易勃的肥肉晃晃悠悠的,不過終於能站穩後的婉兒也舒服了許多,然後她就開始思考如何逃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我也沒有時間概念,大概有一兩個小時了吧?”躺在地上向上看的黃易勃炯炯有神。
“你知道老姐,還有那個功夫大辮子魅去哪了嗎?”婉兒邊問,邊嘗試拉扯着手上的鐵鏈。
“魅姐姐被關在其他的位置,而肖儀姐姐似乎被帶在了混蛋的身邊。”黃易勃好想叫婉兒別動啊,踩來踩去的,自己都石更了。
“是嗎?看來老哥拿了那娘炮什麼重要的東西,否則我們也沒有活命的機會。”婉兒一次吸氣凝神,發勁躍起,雙腳踏在了岩石牆壁之上,雙手抓住了鏈子,全身用勁的想將鐵鏈給拔出來。
鋼心全力運轉,婉兒身上的紅色筋脈再次鼓起,就連肌肉塊塊都變得異常猙獰。鐵鏈被拉扯的格格作響,顫抖不已,可就是無法將鎖頭從牆壁上拔出哪怕分毫。
“艹!”突然,婉兒腳下一滑,重重的撞回了牆壁之上,震得空中那些牽扯着馮泉的鐵鏈都搖擺了起來。
“艹!”這次換馮泉痛道罵出聲來,你們他嗎的從進來就一直吵吵,連坐牢都堵不上你們的嘴嗎?”
“哎呀,我還以爲掛那是快‘臘肉’呢,想不到竟然還能說話。我說臘肉,你是被獄卒艹上癮了嗎?還真想當模範囚犯,被這麼掛上一輩子啊?當然如果你是個受王,就當我多嘴了。”婉兒本來心情就不爽,有人找茬可正好,婉兒針尖對麥芒的幹上了。
“一個丫頭片子說話這麼粗俗,有爹生沒娘教嗎?”馮泉生氣道,剛剛自己冥想苦修野種勁就被這丫頭給破壞了,要不是72大穴被封,早就走火入魔變癡呆兒啦,當然生氣。
“呵呵,你爺爺是我爹,你奶奶是我媽。見了親孃還這麼沒禮貌,早知道讓你爹把你糊牆好了。”婉兒吵起架來,真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