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午9點沈冥接手蓋茨比保鏢的工作開始,到晚上6點晚餐時,沈冥已經得出結論:蓋茨比需要的是高能的生活助理,而不是保鏢。
在這洛山磯的世界裡,根本就沒有不長眼的傢伙敢找他的不痛快。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甚至帶着點點病態模樣的青年總是掛着一幅紳士的笑容,卻能輕易的掌控局勢,將一切玩弄於股掌之間。
就像那醜陋的大牌導演,蓋茨比根本不用威脅他什麼,只要讓他看見自己,就已經讓他夾着尾巴做人了。
而因爲社交生活太過忙碌,甚至一頓晚餐都要分上半場和下半場,和不同的朋友聚聚。高能的生活助理可以幫他處理這種繁忙的預約,讓時間利用的更加行之有效。
雖然這方面沈冥也很擅長,不過沈冥現在沒多少心情去照顧這僱主的身體健康,他只想這3天快點過去。
晚飯時間,蓋茨比正在100美金一份土豆泥的高檔餐廳中和區議員們談笑風生,沈冥則才櫥窗外,靠着賓利轎車警戒。
“給你,嚐嚐這原產地的麥當勞是不是更好吃寫吧?”去買晚餐的肖儀走了回來,將一個番茄雙層牛肉堡遞給了沈冥,說來真是遺憾,上次到美國實在太忙,肖儀連嚐嚐當地特產漢堡包的機會都沒有。
“謝謝。”沈冥根本不去分別味道,只是機械性的去咀嚼,吞嚥,補充能量。
“話說這富二代一天夠充實的,根本就沒有片刻的休息,不是在趕場,就是在趕場的路上,他這麼折騰到底爲個啥?”肖儀靠在了沈冥的身旁,喝着奶昔和他一起觀察這餐廳中的聚餐。
“人幹什麼,要麼是因爲喜歡,要麼就是因爲恐懼。如果他不是喜歡如此鬧騰,就一定是恐懼安靜。
試想一下,一個12歲就失去所有親人,除了錢一無所有的孩子,沒有這般鬧騰的生活?獨自守候在巨大的空房子裡,不得病也寂寞死了吧?”沈冥深入剖析道。
“想想也挺可憐的,每天都要對這麼多的人趨炎附勢,還根本停不下來?”肖儀被沈冥這麼一解釋,不自覺地同情起了這個總在笑的青年。可當看見這貨走出餐廳都是給拉門的服務員200小費的時候,覺得還是路邊餓肚子的野狗更可憐吧?
酒足飯飽上車了,換成別人也該洗了回家睡覺了,但對於蓋茨比來說,夜生活纔剛剛開始。
“接下來要去的地方我不知道,上面寫着‘到K的位置參加派對’,K是哪?”沈冥拿着蓋茨比的行程錄問道。
“K不是地名,是個人,一個出生忘記帶丁丁的女人。”蓋茨比喝得小臉有些微紅,笑着俯身上前,在導航儀中輸入了一個地址,“就是這裡了。”
肖儀駕車跟隨導航行駛在了洛山磯夜幕籠罩的街道上,整整過去的40分鐘,竟然開出了洛山磯市,沿着高速公路來到了郊外。
所謂K的聚會地點,並非高大上的酒店,或者別緻的運動場館,竟然是一座廢棄多時的大工廠。
在這工廠外,聚集了大量正在顯擺的頂級豪車,美女身着比基尼配高跟鞋,毫無違和感的穿行在車輛間。
改造成移動音箱的房車上站着全市最好的DJ打着碟子,四周的房屋上,掛着絢麗俺的霓虹燈,將露天廣場裝飾成了最大的舞廳。
“這是要拍《速度與激情8》嗎?”肖儀將車停在了廣場一側,下車後看着熱鬧的場面不由感嘆道。
“放心,沒有人是來飈車的。雖然來這的沒多少窮人,這動不動幾百萬的跑車,誰也不願意拿來公路賽玩的,真嫌命長,還是嫌保養便宜啊?”蓋茨比理了理衣領向着不遠處的舞臺走去。
他就像全身帶電一樣,走過的一路正在跳動的人羣都是本能的向兩旁讓開,就算是嗑藥嗨大了的,也被同伴拉到了一旁。
跟隨在他身後的沈冥小心打量着四周,這派對明顯不是很上檔次,至少他沒有像昨晚那樣看見好萊塢一線明星的身影,倒發現了不少模特、空姐、健美肌肉男。
蓋茨比也不是很享受這樣的氣氛,臉上的笑容明顯少了許多,他穿過了舞池,來到了最裡面一個行軍帳篷內,這裡和外面完全就是兩種樣子,鋪設着地毯,架設着賭桌,還有空調和專業的調酒師伺候。
圍着賭桌坐着7人,穿得也是名牌,但穿在他們的身上怎麼看都像奇裝異服,幻想一下本山大爺一身範思哲潮服,或者德綱大叔豹紋愛馬仕的樣子吧。
唯一能看的就是坐在主人席位的皮夾克哥特妝容的短髮妹子了,那妹子估計站起來也有177的身高,穿着長筒馬靴,嘴角叼着和那小V臉格格不入的雪茄,懷裡還摟着另一個妖嬈的拉拉妹子,應該就是傳說中的蕾絲邊了。
“蓋茨比,你遲到了,我還以爲你不敢來了。”K拿着雪茄吐了一個大大的菸圈,一個模仿男人的語氣怎麼聽怎麼不倫不類?
“爲什麼不敢來?你又不好我這一口,怕你吃了我啊?”蓋茨比說話明顯也不再那麼客氣了,自然的走到了桌前,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你們別說話這麼衝啦,大家都是出來玩的,圖個開心而已。”一個胖子出來打了個圓場,顯然K和蓋茨比他都不想得罪。
“玩?我們的K小姐可是跟我開賭約了,非要我來領略一下她全新的派對玩法,只要諸位覺得比我蓋茨比的派對有意思,以後派對大師的名號就要送她了。
用中文這個叫什麼?”蓋茨比回頭看着沈冥問道。
“砸場子。”
“對,就是砸場子。”蓋茨比有樣學樣道。
“砸場子又怎麼了?我們從小學一路同學到大學畢業,你哪次不是找我不痛快?我考A,你就一定要A+,我一聽牌,你就**,我一夾菜,你就轉桌。只要是我喜歡的妹子,最後都被你給睡啦!”提起往事,K就氣的連雪茄都掉地上了。
“能怪我嗎?誰叫我身有長物,你沒有?”蓋茨比無奈的聳了聳肩,同桌的幾個公子哥都是忍不住的笑出身來。
“都他嗎給我閉嘴,你們到底是來幫誰的?”K生氣道。
“不幫誰,就是來玩的,錢都帶來了!”一位公子哥隨手拿起了一箱錢放到了桌面上,滿滿當當最少也有一百萬。
“這麼多?你也真夠瘋的,好在我也不少。”剛纔勸架的胖子,呵呵呵的拿起了手提箱往桌面一摔,也有100來萬。
陸陸續續,公子哥們都將自己帶的現金擺在了桌面,這是要開賭的架勢了。
“你呢?討人厭的蓋茨比,帶多少來了?”K單手枕着百萬美鈔,笑眯眯的看着蓋茨比。
“抱歉,忘記準備了,我看看。”蓋茨比打開了隨身的錢包,一天的紅包派下來,這有錢的少爺口袋裡也就剩下一張一百的鈔票,就這麼放到了桌面上。
“靠,你逗我呢?你看過我發給你的派對遊戲規則了嗎?”K眉角的青筋暴露。
“上洗手間的時候看了一下,記得是叫《飢餓遊戲撕名牌版》嘛,大致我都清楚。”蓋茨比所說的東西,正是K想出來的全新派對模式。
說是全新,不過是看了《飢餓遊戲》和《奔跑吧,哥們!》後想出來的變種遊戲。遊戲方式就是由每一個參與的公子哥扮演出資人,指派一名代表選手進入廠區內,用他們出資‘購買’的武器相互戰鬥,撕毀貼在每個選手背後的名牌,最終贏得那位將能幫他的出資人帶走桌面上所有的現金。
出資限定起點爲100萬,可獲得最高級別的武器,在隨後的遊戲中,出資人也能持續加碼,給自己的角色配備各種補給和道具,例如名牌復活,瞬移,時間靜止等等,等於是用真人玩一場別樣的角逐。
不過顯然在設計規則時K沒考慮下線,竟然讓蓋茨比鑽空子的用一百塊,去搏800萬的鉅款,輸了的話,這些公子哥肯定想死,贏了着一百塊也沒任何爽點吧?
“你他嗎的在逗我?100塊?你想你的保鏢被打成狗嗎?醫藥費可要你自己出的!”K怒斥道。
“那是當然,不過想把他打成狗,恐怕你們選的人不夠格。”蓋茨比輕笑道。
“是嗎?”K拍了拍手,從那帳篷外一下鑽進來了8個人。有帶着拳王冠軍戒指的重量級拳王,也有腰細黑帶的跆拳道大師,更有留着絡腮鬍子的摔跤明星,每一個都絕不是善男信女。
特別是K資助的選手,是她專程從毛子國特種部隊裡挖出來的女兵王,那一身的肌肉塊塊比男人看着還可怕,簡直就是一頭母棕熊。
“好怕怕,嚇死我了。沈冥先生,有勝算嗎?”蓋茨比回頭看着沈冥微笑問道。
“我不玩。”沈冥明確的說道,“我是保鏢,不是玩物,你找錯人了。”
“沈冥先生真是固執。”蓋茨比嘆息的起身走到了沈冥的面前小聲道,“算我求求你了,幫幫我。”
“我的責任只是保護你的安全,在你安全無憂的情況下,你沒權指揮我去打架。”沈冥無比固執。
“看來沒辦法了,你不參加我只能指望肖儀小姐,如果肖儀小姐也不願意,我就自己去玩了,總不能讓他們看我笑話不是?但那時,你這保鏢就要看着我這僱主被打成狗了,這樣真的好嗎?”蓋茨比又是一把抓住了沈冥職業操守的軟肋。
“蓋茨比,我現在可以確定……你他嗎絕對不是好人。”
“謝謝誇獎。”蓋茨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