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問題是,到底是誰有資格以萬物爲芻狗?歷史上給出的答案多爲“當權者”。可是哪有天生的當權者,他們只不過是從人羣中走出來的非凡之人,這種非凡表現分爲兩種,力量與智慧。
可力量超絕終有極限,以一敵百者,最多僅可統帥萬人,再多則力所不及;而智慧超絕者,智無極限,以人控人,以利誘之,以性爲本,可控一族,一方甚至一國。
這種智慧就像力量一樣,屬於天賦技能,萬里無一,不是通過訓練或者知識累積的。有些人天生就超越凡人,具備成就霸業的實力,就像眼前的華子強,曾經林海市最大黑幫的掌門人,新聯勝的首代大佬,讓十里八鄉的黑幫分子奉爲偶像的存在,也是執法部門最爲頭痛的終極罪犯。
最終不得已以低級罪名纔將他丟進了監獄,避免他在外無法無天。警方以爲先將他關起來再收集證據的作法會將其危害性降低到最低,殊不知,像他這樣的禍根,不管放在哪都毫無安全可言。
而且即便將新聯勝已經連根拔起,警方也沒有找到任何可以加重華子強刑期的證據,而他在牢獄裡坑害的人,一點也不比在外面來得要少……
“不!就算所有人都怕你!我不怕你,他嗎的我就不信,弄死了你地球就不轉了!”獄霸手握銼刀毫不退縮,憤怒已經讓他雙眼充滿了血絲,一身肌肉鼓脹得近乎要爆炸了一般。在他得眼中,或許弄死華子強已經和拯救地球畫上了等號。
“理論上我的生死確實不會左右地球的旋轉,但是有許多人的未來都和我的生死捆綁在了一起,生命的價值就在於自己能創造多少的價值,單從這方面算,我們的生命就不是等價的。
來吧朋友們,給大夥一個賺錢的好機會,債務減免30萬,幫我教面前的兄臺,什麼叫第一監獄裡的規矩,不要用器械,就用你們的身體教導就好,記得用肥皂。”華子強的話還沒說完,那獄霸已經被剛纔的隊友給按倒在地,褲子都給扒下來了。
“艹!你們幹什麼!”其實那獄霸自己已經回答了他的疑惑。事關債務減免問題,所以哪怕是直男,哪怕獄霸醜如狗,這種時候還是必須排隊上一上的。
在大家的概念裡,爆菊已經和三十萬畫上了等號,哪怕華子強一分錢沒給大家。大家還是覺得自己賺了30萬一般的惟命是從。運用這樣的方法,哪怕手無縛雞之力,華子強依舊被稱爲“第一監獄中的惡魔”。
“華子強!你不得好死!你一定會下地獄的!就算做鬼我也不會放過你的!”被按倒在地的獄霸忍受着劇痛咒罵着。
“你又弄錯了一個概念,其實鬼又什麼好怕的?人才是最恐怖的生物……另外,地獄我看過了,就在20年前。”華子強微笑後戴上了耳機,聽着交響樂繼續看書,至於獄霸的哀嚎他已經不感興趣,接下來的3個月都不可能看見獄霸的身影了,他的菊部被診斷成嚴重器械性傷害,就差那麼一點就需要永久性排泄物改道了。
從此以後,第一監獄裡又少了一個敢挑戰華子強的勇士,生活也就變得索然無味了吧?
第二天,風和日麗,又是一個豔陽日。衆多的囚犯都在工廠做工之時,華子強呆在了獄警辦公室裡吹着冷氣看書。這是一名小獄警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華哥,有人要見您。”
“見我?今天不是探監日,他怎麼進來的?”華子強好奇道。
“我也不知道,典獄長親自將那人引進來的,畢恭畢敬比見了親爹還要親,指名要找你。”小獄警也是上氣不接下氣道。
“這麼神秘?看來沒好事了……”華子強嘆息的啪得一聲合上了書頁,站起身來。
小獄警帶着華子強穿過了廠區,也繞過了探視行政樓,來到了監獄一角極少有人來過的雜物間,原本雜物間裡的東西都被搬出,隨便堆放在了門口。在這沒有攝像頭的死角之地,二十位身着防爆鎧甲,手握來福槍的獄警列成兩隊嚴防死守,如同生化危機即將爆發了一般。
華子強雖然只在第一監獄呆了兩年,但說起這監獄裡上到典獄長,下到收垃圾的PA阿姨,就沒有一個不認識的,別說看背影了,就是聞聞他們的味都知道誰是誰。可面前20位大漢那防爆頭盔下絕對沒有一張臉華子強曾經見過。看看他們的站姿就知道他們更像殺手而不是軟綿綿的獄警,或許在他們的邏輯觀中,只有死人才是最優秀的囚犯吧?
“來了啊?怎麼這麼久?”就連典獄長這種級別的高官也只夠格站在雜物間外守候。
“報告典獄長,我……”小獄警不到藉口道。
“抱歉典獄長,我順帶上了個廁所,沒讓你久等吧?”華子強極其懂事的笑着出來頂包了,他的爲人正是如此,不管是對待可以幫助自己的小卒,還是必須巴結的大官,都能恰如其分的施展自身的魅力,在複雜的關係中尋找到最微妙的平衡點。
“華子,進去了禮貌點,來人是上頭的高層,可不能放肆,得罪了他,我也保不住你。”典獄長不再計較,小心提醒道。
“典獄長放心,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放心,保證比小姐伺候的還好。”華子強沒節操的壞笑着,把典獄長也是逗樂了。
“少貧嘴,進去吧。”典獄長親自敲門,爲華子強打開了大門,手裡還拿着書本的華子強走了進去。
難以想象平日裡用來養蟑螂喂老鼠的雜物間是在何等短暫的時間裡變成了貴賓廳,反正裡面鋪設的波斯手工地毯就算典獄長再貪污上一整年也絕比買不起,更別說那兩張犀牛皮的意呆利沙發,黃花梨的歐式茶几,還有英國宮廷紅茶與茶點,一切都高雅的宛若讓你走進了某個失落王子的會客廳。
而坐在這裡的人身着一身手工定製的高級西裝,戴着真絲的白手套,以及一張遮擋了半張面孔的白色面具,嘴角那若有似無的微笑彷彿早就參透了人生的佛祖。
“東子?!”華子強雖然沒看清來人的全面,可只是那人嘴角的一絲笑容,他已經本能的叫出來。
“當初我還在想,20年不見,你需要多久才能認出我來,想不到你的眼力還是那麼好,一下就認出來了,真沒意思。”坐在極致舒適的沙發上,被喚作東子的男人單手支撐着側臉,略顯失落道。
“我們一起經歷的那迷失者遊戲,深刻得就像有人拿小刀刻在腦子裡的一樣,怎麼可能會遺忘?別說戴面具了,就算化成灰,嗅嗅彼此的味道也能分辨出來吧?”華子強遇見了故人,也不客氣的走上前來,坐在了東子的對面,“我記得最後一次見面 是在迷失者遊戲第6局的時候,我湊足了分數購買了提前離場的門票,而你卻堅持要繼續下去。
看你現在的樣子……難道你贏了?!”
“是啊,我就是最後的優勝者,很不容易,但還是贏了。”東子說得輕描淡寫,可那種成就卻是讓華子強想都不敢想的,經歷過同樣噩夢的他,比誰都清楚從全球玩家中淘汰到僅僅剩下一人的優勝者,是何等的艱難。
“你……成神了嗎?”這是曾經的迷失者玩家共同的目標。
“雖然贏了,但我並沒有成神,莊家們不覺得我夠資格成爲他們想要的神,充其量算一個比較聰明的人類。現在的我已經成爲新的BOSS,負責主辦新一屆的迷失者遊戲。”東子,或者該改口稱呼爲BOSS的男人,昔日的隊友不自覺間已經問鼎了堪稱是人類可以達到的最高權力。12半神以下,面前的BOSS,無人可及……
“一晃20載,想不到又到了那‘迷失者遊戲’的召開之日,不知道又有多少自認聰明的傢伙要被折磨得生不如死了?”靠在沙發之上,遙想當年,今日的華子強還會忍不住的顫抖。
“你有興趣再來玩嗎?需要的話,我可以給你發一張請帖的。”BOSS開後門道。
“謝了兄弟,我情願被全林海市的基佬輪流上一遍,也絕不會再回去那該死的迷失者遊戲了,‘一入迷失深似海,死後殘屍無人埋’,你就放過我吧!”華子強雙手作揖道。
“是嗎?想不到當年與我號稱‘雙子星’的華子強,也變成了躲在監獄裡頤養天年的普通囚犯。”BOSS滿懷失落嘆息道。
“這裡挺不錯的,至少我從不擔心會死於非命,畢竟身邊的人都那麼的蠢。另外BOSS,你來找我不會就是爲了敘舊的吧?”華子強比誰都清楚自己的這非血親的兄弟。
“事倒還真有一事想找你幫忙,‘迷失者遊戲’召開召集,現在已經進入了最後的準備階段。作爲操盤手,我有責任確保每一個環節都天衣無縫,不過就在林海市,有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讓我如鯁在喉,他叫沈冥,是一個涅種。
頭腦一般,但是戰鬥能力堪稱妖孽。他很特別總會不自覺的捲入到紛爭之中,有一次也影響到了半神們的思維。這樣的存在,殺掉略顯費神,留着又是禍害。
所以想設計一點麻煩,困住他的手腳,讓他無力攪合接下來將發生的‘迷失者遊戲’就好。在查看了資料後我才發現,你創造的新聯勝就是被他一手破壞的,原則上來說你們也算有點過節,讓你出手,不會節外生枝,不太容易讓他聯繫到迷失者遊戲上來。
這麼一個小忙,可以幫我嗎?”在BOSS的口中,沈冥也不過就算一個“小麻煩”。
“本來做兄弟的,你開口,我自然願意幫忙。但是如果我不要求點什麼,想必欠我人情的你會睡不着覺的。說個籌碼,只要合適,我接着生意。”華子強爽快道。
“聰明若我們,錢財,地位,權勢都已經無法滿足我們的玉望了,待你完事,就請你去吃你說過許多遍的那海邊燒烤吧,啤酒管飽,烤串雙份,吃到吐。”BOSS幸福微笑道。
“甚好,說到做到。”華子強爽快答應道,沈冥的未來在兩位絕頂智者的交易中,其實也就值兩串“大腰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