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親兄弟,骨肉相連血脈相通,雖然鬧了幾十年的矛盾,但感情還是有的,並且薛天翰一直以來也想要讓自己弟弟一家重新放棄往日仇怨回到薛家,否則也不會在最初時一忍再忍,直到最後忍無可忍才發火。
但火氣發過了,內心冷靜下來了,雖說薛天林做的事確實有些讓人恨的咬牙切齒,可薛天翰還是心中一軟想要繼續放他一馬,只是這件事已經不能由他自己做主,所以必須得問蔡啓章。
作爲多年的老友,蔡啓章雖說平時跟薛天翰鬥嘴較勁,但對方心裡想什麼他可清楚的很,哪能不明白用意是什麼。
“算了,讓他走吧。”蔡啓章很是善解人意的說道,“好在這次有平谷跟何衝捨命相救,我也沒受到什麼損傷,這件事就這樣吧。”
聽到這話,薛天林簡直就是大喜過望,爬起來就想逃離這個讓他無比恐懼的地方。
“站住!”薛天翰卻突然喝道,“我讓你走了嗎?”
“大……大哥……”薛天林以爲還不肯放過自己,“我錯了,以後不敢了。”
這絕對是習慣,數十年前就養成的習慣,平時不見發作,真到了關鍵時候本能的叫喊了出來。
“以後在讓我知道你們一家幹那種損陰德的事,別怪我不再顧念兄弟之情。”薛天翰沉聲警告着。
“是,我再不敢了。”本能還在持續的發酵着。
“去把屋裡的平世和那邊的平五都擡走!”薛天翰撂下一句話,立時起身不再去看自己那個不成材的弟弟,拂袖而去。
薛天林指揮着孫子去宅子裡擡已經重傷的薛平世,但現在的他們哪敢進去,一個個推三阻四的就是不肯動彈,最後還是薛家的子弟給擡了出來,這才連同薛平五一起揹着離開了薛家的祖宅。
薛家的客廳已經是一片狼藉,何衝拿起自己的揹包看了看,碎了一個瓷器,但也正是因爲有這東西頂缸,其他東西反倒沒受到損傷。
衆人顯然是沒辦法再繼續在客廳裡休息了,只能挪步到薛天翰的書房裡,至於薛平谷因爲被何衝及時救治倒沒什麼大礙,而是被送回房間休息去了。
“小朋友,這次真是多虧了你。”薛天翰首先感謝道,“老頭子我這次真是要多謝你了。”
“老爺子你這話說的就客氣了。”何衝拱手道,“蔡老爺子是我的長輩,薛兄跟我又是相見恨晚的好友,我當然要出手,只是把你家搞的這番亂象卻是讓我有些過意不去。”
“那都是小事而已,不打緊的。”薛天翰擺擺手,“倒是你這一身本事着實讓我刮目相看,不僅古玩鑑定的眼力高明,就連古武境界也甚是了得,像你這般年紀就達到天級初期的年輕人天底下恐怕沒有幾個吧。”
“從小修煉的勤快點而已。”何衝繼續以往的風格謙虛道,“薛兄不也只差那臨門一腳就到了天級嗎?”
“可你卻只差臨門一腳就到了天級中期。”薛天翰笑道,“我這雙老眼看的還是比較準的。”
“僥倖,都是僥倖。”何衝訕笑,他這是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纔好。
“我看你還懂醫術?”薛天翰問道,“之前喂平谷服下的是什麼傷藥,效果似乎非常好。”
“學過一些。”何衝說道,“療傷藥叫紫靈丹,是我在東山省從一位八極拳大師那討來的。”
“祁老頭?”薛天翰直接就猜到了是誰,“天底下也就他纔會有這療傷的丹藥了吧。”
“確實是祁順老爺子給我的。”沒想到對方也認識,何衝點頭道,“只不過我給做了下改良,老爺子如果你需要的話,回頭我再調配一些送過來。”
“哦?那我可就卻之不恭了。”薛天翰居然完全不客氣,直接說道,“你可別嫌我這老臉的臉皮厚啊。”
“怎麼會,老爺子你願意收下我高興還來不及呢。”何衝笑道。
薛天翰似乎已經忘記了剛纔的事情,不僅滿臉的怒氣盡消更還笑的很自然,只是蔡啓章在旁邊卻一直都愁眉不展。
“老東西,今天的事恐怕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蔡啓章突然開口,“怕是以後還能鬧的更兇。”
“哎……”薛天翰剛纔是只故作高興而已,其實內心根本沒放下,此時再被提起立即就顯露在面上,長長的嘆上一口氣說道,“我又何嘗不知,但我又能怎麼辦,真的跑去把老二廢掉嗎?”
兄弟情深,雖然薛天林不管這份情,但薛天翰卻一直掛在心中,甚至更怕自己的弟弟吃虧。
“他還是爲家主的事吧?”蔡啓章問道,“還在拿當年救了薛大叔的命而緊抓着不放?”
“是啊。”薛天翰頭仰上天再度嘆氣,“他說當年是他救了父親的命,這個家主的位置理應讓他來當,真是……”
“你就不能把當年的事全部說出來?”蔡啓章很是氣憤的大聲道,“當年他是在濱海的山上救了薛大叔的命,但你不一樣力拒強敵嗎,否則薛家的叔父輩又怎麼可能在一夜之間盡數被殺?”
“當年父親回來就嚴令我不準再說。”薛天翰皺眉道,“要不是你當時在幫我善後聽到,我也絕對不會告訴你的,現在又怎麼跟他講明?”
“這都過去五十年了,天大的秘密也不是秘密了。”蔡啓章氣的都想跳腳,“而且當年的是算什麼秘密,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告訴他又能怎麼了,真不知道薛大叔是什麼意思。”
“終究是我父親的嚴令。”薛天翰搖頭,“這件事讓我再想想吧。”
聽到這兩人的對話,何衝先是一愣,因爲他沒想到薛天翰的父親居然是在濱海出的事,但在聽到是在濱海的一個山上時卻讓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個地方。
“兩位老爺子,我打斷一下。”何衝很是不好意思的開口,“你們說的那座山……是叫五龍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