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飛並沒有告訴趙勇軍和宋睿今天的買家是誰,兩人看到從車上下來的馬雄時,忍不住揉了揉眼睛,露出了一絲驚異的神色。
馬雄可是世界級富豪啊!不說家喻戶曉,至少趙勇軍和宋睿對他都是如雷貫耳的。
“我沒看錯吧?”趙勇軍喃喃地說道,“這是港島恆豐集團的馬雄先生?”
“應該不會錯。”宋睿對夏若飛的事情瞭解的更多一些,“若飛跟恆豐集團關係比較好,只是沒想到他連馬老先生都能請得動。”
兩人說話間,夏若飛已經走出去好幾步了,他們連忙穩了穩心神,快步跟了上去。
“馬老先生,一路辛苦了!”夏若飛露出熱情的笑容,上前打招呼道。
“哈哈!一想到那塊帝王綠大方牌,就一點都不累了!”馬雄爽朗地笑了起來,還給了夏若飛一個熱情的擁抱。
馬雄下車之後,後面又有人陸續從車上下來。
夏若飛有些意外,馬志明也跟着一起來到了京城,除此之外還有一位穿着中山裝的白髮老者,以及幾個西裝革履的隨從。
這陣容也太龐大了吧!夏若飛在心裡暗暗說道。
馬志明一下車就熱情地跟夏若飛打招呼,他現在對夏若飛的感激之情爆棚。
之前馬志明身上的隱疾,連港島的泌尿科專家都束手無策,但是吃了夏若飛給他配置的藥丸之後,就開始迅速好轉了,雖然現在還在療程中,但身體的狀況已經好了很多。
馬雄給夏若飛簡單介紹了一下,那位穿着中山裝的白髮老者是恆豐集團珠寶玉器的首席鑑定師,名叫樑重山,還有一位是恆豐集團京城分公司的總經理陳志林,至於其他幾位隨從人員馬雄就沒有介紹了。
夏若飛微笑着向陳志林點了點頭,接着又對樑重山說道:“樑老,您好!”
樑重山神色嚴肅,看了夏若飛一眼,淡淡地說道:“這位就是夏先生?你發給馬董的照片我看了,恕我直言,我對照片真實性表示懷疑,我不認爲會有那麼完美的玻璃種帝王綠玉牌存在,要麼照片經過修圖,要麼就是東西真實性有待檢驗!”
無論是馬雄還是馬志明都是一口港味很濃的普通話,而這位樑老先生的普通話倒是字正腔圓,只是說出來的話卻不怎麼中聽。
馬雄和馬志明都露出了尷尬的神色,實際上這次回內地之所以帶上樑重山,就是他主動請纓的,因爲他根本不相信真的有照片上品質那麼高的帝王綠大方牌,爲了避免公司蒙受損失,所以他強烈要求跟隨馬雄一起來京城。
樑重山是公司元老了,他是年輕時從內地逃港的,據說他的老家就是京城的。
樑重山到港島沒多久,就進入了馬雄的公司,那時恆豐珠寶還是一家不起眼的小珠寶店,可以說是跟着馬雄打天下的元老,所以馬雄對他也是比較尊重的。
在來的路上,馬雄就反覆跟樑重山說,遇到夏若飛要注意說話的方式方法,沒想到一見面,情商有點低的樑重山還是直截了當地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馬雄覺得十分的尷尬。
因爲這樣一來,反倒是顯得他對夏若飛不信任了,不但帶着公司的首席鑑定師一起過來,而且這位首席鑑定師說話還完全不留情面。
馬雄清了清嗓子,露出了一絲歉然的笑容解釋道:“夏生,老樑他就是這個脾氣,說話比較直,你不要介意啊!”
“對對對,夏生,我們對你是絕對信任的!”馬志明也忙不迭地解釋道。
夏若飛不以爲意地笑了笑說道:“沒什麼,我會讓事實說話的!”
夏若飛沒有如樑重山所預計的那樣氣急敗壞,他感覺到自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這時,趙勇軍和宋睿也從酒店大堂走了出來。
夏若飛立刻就撇下了樑重山,十分正式地向馬雄介紹趙勇軍與宋睿。
對於夏若飛的朋友,馬雄自然不會有任何架子,更何況夏若飛還稍微暗示了一下兩人的身份背景,馬雄更是熱情了幾分。
雖然常年生活在港島,但是馬雄也很清楚內地的豪門子弟其實能量是非常大的,恆豐集團的大量業務都在內地,京城也同樣如此,交好趙勇軍、宋睿這樣的頂級紈絝,還是很有好處的。
當然,身爲世界級的富豪,馬雄也不至於奴顏婢膝,只是態度不會矜持,臉上的笑容也更加熱情了。
饒是如此,趙勇軍與宋睿兩人依然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畢竟眼前這位可是傳奇富豪啊!而且人家的大本營在港島,跟內地的商人、富豪還是有本質區別的,馬雄對他們的禮遇,也讓他們十分的舒服。
寒暄了幾句之後,夏若飛就領着馬雄一行人乘坐電梯回到了酒店房間。
“夏生,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那塊帝王綠大方牌了!”馬雄一進屋就笑着說道。
本來夏若飛還想問問馬志明身體情況的,見馬雄如此迫不及待,再加上這裡人多,詢問隱秘的話題也不方便。
於是他笑了笑說道:“沒問題,各位稍等一下!”
說完,夏若飛就推門走進了臥室,正對着臥室門的牆邊有一個小型的保險櫃,這也是五星級酒店的標配設備了。
夏若飛打開保險櫃,背對着大家把手伸進了保險櫃裡。
實際上他是用身體擋住大家的視線,從靈圖空間中將那塊裝在一個小紙盒裡的帝王綠大方牌取了出來。
儘管只是下樓一小會兒,夏若飛還是十分謹慎地將帝王綠大方牌存放在了自己的空間中,畢竟這可是價值一兩個億的寶貝。
夏若飛拿着紙盒走出臥室的時候,瞥見了樑重山臉上那一絲不以爲然的神色。
夏若飛淡淡地笑了笑,將那個紙盒放在了會客廳的茶几上面,笑着說道:“馬老先生,帝王綠大方牌就在這個紙盒裡面。”
這還是早上趙勇軍給夏若飛臨時科普的規矩,否則夏若飛還真不知道不能夠直接將東西遞到對方手上。
馬雄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他笑呵呵地說道:“好好好……”
就在馬雄伸出手的時候,樑重山卻在搶先一步說道:“馬董,請等一下,還是我先看看吧!”
換成一般人,哪敢在馬雄面前如此放肆啊?但樑重山是恆豐集團的元老,甚至還擁有少量馬雄贈送的公司股份,跟馬雄私交也非常不錯,別人不敢的事情他卻敢。
馬雄笑容微微一滯,不過還是點點頭說道:“也好,老樑是玉器方面的專家,你先看看吧!”
樑重山點了點頭,然後先是看了夏若飛一眼,淡淡地說道:“夏先生,我會揭穿這個騙局的!”
夏若飛眉頭微微一皺說道:“樑先生,在沒有任何事實依據的情況下,你一再如此武斷地下結論,似乎不太好吧!”
泥菩薩也有幾分火氣,樑重山跟馬雄關係再好,跟夏若飛又沒有半毛錢關係,本來夏若飛對樑重山還是挺客氣的,但是見他如此做派,夏若飛也自然沒有什麼好臉色。
樑重山冷笑了一聲,說道:“武斷?我做這一行好幾十年了,最基本的判斷還是有的,所謂過猶不及,你的照片修得太完美了……”
夏若飛不禁感覺啼笑皆非,那些照片他壓根就沒有進行任何修改,從SD卡里面導出來就直接打包發給了馬雄。
可是樑重山卻一直認定他對照片進行了大幅度的修圖,原因就是那些照片上的帝王綠大方牌太完美了。
也不知道這是什麼邏輯。
樑重山終歸是馬雄的下屬,夏若飛也不想徹底跟他撕破臉,於是聳了聳肩說道:“那你隨便看吧!”
說完,夏若飛就讓到了一旁。
夏若飛沒有跟樑重山計較,但一旁的趙勇軍卻有些看不下去了。
趙勇軍對馬雄懷着尊重之心,但卻不代表他對樑重山也會客氣——趙大少也是圈中出名的頂級紈絝,樑重山這個糟老頭子一而再地對他的兄弟夏若飛表示懷疑,他哪裡會忍得下這一口氣?
見夏若飛沒有說什麼,趙勇軍就冷哼了一聲說道:“既然你信不過若飛,那又何必大老遠地從港島跑到京城來呢?”
樑重山輕哼了一聲,倨傲地說道:“你以爲我想來嗎?我們董事長堅持要過來,我只是擔心他上當受騙!”
這不是擺明了表示馬雄智商低容易受騙嗎?這情商也是沒誰了。
換成別的公司領導的話,肯定會對樑重山生出嫌隙,不過馬雄卻只是滿臉苦笑地搖了搖頭。
馬雄連忙解釋道:“夏生、趙公子,你們不要介意,老樑這個人就是這樣,說話比較直,其實我是絕對信任若飛的,不然也不會第一時間從港島趕過來了!”
趙勇軍暗暗撇嘴,然後淡淡地說道:“馬老先生,不瞞你說,我在京城古玩界朋友還是不少的,幾家大拍賣行我也很熟悉,我一直就是建議若飛走拍賣渠道,不但能獲得更多收益,也免得被人無端懷疑。”
說完趙勇軍還神色不愉地瞥了樑重山一眼。
“趙公子,還請多多理解……”馬雄苦笑着說道。
樑重山卻撇了撇嘴,說道:“只要那些拍賣行的鑑定師有最基本的職業判斷,就不可能接受這麼荒謬的拍品!”
馬雄也終於有些忍不住了,他皺眉沉聲說道:“老樑!你再這麼口無遮攔,就馬上給我回港島去!這邊不需要你了……”
樑重山立刻閉上了嘴巴,他雖然脾氣很臭,但對馬雄、對恆豐集團卻是非常忠誠的,他還真怕馬雄一怒之下直接把他送回港島。
在他看來,如果自己不在場的話,馬雄多半要被這個奸猾的年輕人哄騙。
樑重山雖然不說話了,但趙勇軍卻被氣得不輕,他直接拿出手機來,一邊查找號碼一邊說道:“若飛,你這不是自己找氣受嗎?這帝王綠大方牌咱不賣了!我這就給你聯繫拍賣行的朋友,我還不信了,沒有了他樑屠戶,咱就要吃帶毛的豬?這塊帝王綠大方牌如果成交價1.5億以下,我把腦袋割下來給你當球踢!”
夏若飛看了看一臉倨傲的樑重山,也不禁暗暗搖頭,不過他還是很快說道:“算了,趙大哥,既然我已經跟馬老先生說好了,那就先讓他們看看吧!超市買菜還得看看新鮮不新鮮呢!這麼貴重的東西肯定是要驗貨的,馬老先生想讓誰驗貨,就讓誰驗貨吧!”
夏若飛這自然是給馬雄面子,至於那個樑重山,夏若飛也是對他十分的厭惡。
“你呀……”趙勇軍搖着頭收起了手機,說道,“你就是脾氣太好……行吧!先給他們看看吧!”
馬雄十分感激地說道:“夏生,謝謝你的理解。”
夏若飛微微笑了笑,並沒有說話——他只是跟馬家有交情,但是對樑重山卻是沒有半分好感,也不知道這老傢伙一把年紀活到哪兒去了的,情商基本爲零啊!
馬雄瞪了樑重山一眼,說道:“老樑,你想看就過去吧!”
樑重山輕哼了一聲,走到了茶几前,帶着一絲示威的意味瞥了夏若飛與趙勇軍一眼,然後才小心地打開了那個紙盒。
雖然樑重山心中認定這裡面是一塊造假的翡翠,但他依然不敢掉以輕心——萬一在自己手裡摔碎了,那就有嘴都說不清了,對方正愁沒法騙錢呢!還不得賴在自己頭上?
實際上樑重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而且夏若飛也沒有掉以輕心,他站的位置距離樑重山並不遠,並且精神力始終處於外放狀態,萬一樑重山真的失手了,他肯定能第一時間護住這塊珍貴的帝王綠大方牌。
樑重山帶着一絲不屑的神色,目光投向了紙盒內的翡翠。
見到這塊帝王綠大方牌的第一時間,樑重山目光微微一凝,露出了一絲遲疑的神色。
在他看來,這塊大方牌的做工幾乎可以以假亂真了,但是他依然固執地認爲這肯定不可能是真的,所以還是下意識地想要尋找這塊帝王綠大方牌的破綻。
樑重山輕哼了一聲,拿出隨身攜帶的放大鏡、強光手電,同時也十分專業地戴上了白手套,然後輕輕地拿起了大方牌。
夏若飛安靜地看着,臉上帶着淡定的笑容,而趙勇軍與宋睿則是環抱着雙手,掛着一絲冷笑盯着樑重山。
樑重山檢查得十分認真,幾乎是一毫米一毫米地觀察,而且還不時地拿着強光手電在大方牌的各個部位照射。
不過隨着時間的推移,樑重山的神色也越來越凝重,他心裡也在暗暗嘀咕,感覺這塊大方牌的“造假”水平很高,他根本找不到任何破綻。
在衆人的注視下,樑重山也感覺到了壓力。
一個念頭在他心中不可抑制地滋長——難道這塊大方牌是真的?可是……怎麼可能會有色種水都如此完美的帝王綠翡翠?
樑重山的額頭不禁冒出了一滴滴細密的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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