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是一個隱晦的代號。
是一種情懷。
莊爺爺聽見殷傑的聲音,嘆了口氣,說道:“你終於還是回來了。”
“我回來,是爲了更好的出去。”殷傑說道。
莊爺爺沉默了一下:“你還能回到老家,我很欣慰。”
“爺爺以前工作的地方,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那地方也是我們以前工作的地方,不單單是你爺爺的地方。”
“我知道!”
“我馬上過來。”
“我等你,莊爺爺。”
殷傑掛了電話,換下車子的車牌,把車子開出小巷,開進一個洗車場,留下鑰匙,徒步走回來。
他走進這青石板小巷,來到四合院大門前,他看看四下無人,翻過圍牆,跳了進去。
裡面的門窗都是開着的,地面和院子都很乾淨。
這說明這裡是經常有人打掃的。
殷傑走進堂屋,裡面有八仙桌和清代靠椅,椅子前還有腳踏。八仙桌上還有幾個茶杯,裡面還有沒有倒乾淨的茶水茶葉。一把老舊的茶壺在旁邊的抽屜櫃上,提起茶壺來搖一搖,裡面還有水。
很顯然,莊爺爺等人經常來這裡喝點小茶之類。
這裡,就被莊爺爺等人稱之爲老家。這個小巷,也保存得很完整。不過,等莊爺爺等人過世後,這個地方想必就再也不能保存了。周圍都聳起了高樓大廈,就這個地方,散發出老京城的昔年四合院的生活味道。
殷傑對這裡很熟悉。
這裡的房間都是相通的,圍成一個四合院。他穿過一間一間的老房子,來到廚房。
廚房裡鍋碗瓢盆一應俱全。打開碗櫃,裡面還有兩把麪條,竈臺上,油鹽醬醋茶都有。
殷傑洗了鍋碗,在鍋裡開始煮麪條。
以前這裡是燒煤球的,現在與時俱進,燒上了煤氣。
一會兒水就開了,殷傑煮了大大的一碗麪,放上醬油鹽醋,端着麪碗,蹲在門口,開整。
一碗麪吃了一半,門外響起了腳步聲,然後是鑰匙開大門鐵鎖的聲音。門被推開,莊爺爺和兩名警衛站在大門口。
殷傑端着麪碗站起來,嘴裡還含着半截面條。
“你小子,有沒有煮我的。”莊爺爺罵道。
“……沒……”殷傑說道。刺溜一下,把嘴上掛着的麪條吸進嘴裡。
莊爺爺身板筆直,一頭白髮,面容威嚴。他手裡拄着一根龍頭柺杖,柺杖烏黑髮亮。
老人家和兩個警衛走進來,手裡的柺杖衝殷傑的腦袋上敲下來。
啵!
柺杖敲打在殷傑的頭上,發出聲音。
殷傑沒有躲。
莊爺爺一連在殷傑的頭上敲了三下,才住手。殷傑的腦袋疼得不行,肯定是三個包鼓起,只是頭髮遮住了,看不見而已。
殷傑臉上的表情說明了一切,歪眉急眼的。
“我先去堂屋,你先吃完麪回來,我有話對你說。”
“爺爺,可不可以邊吃麪邊說話。”殷傑愁眉苦臉。
“不可以!”莊爺爺手裡的柺杖又舉了起來。
殷傑拿筷子的手忙護住腦袋。
啪!
莊爺爺的柺杖拐個彎,打在殷傑的膝蓋上。
殷傑疼得差點都跪了下去。
莊爺爺的柺杖敲人是有技術的,真正的敲打,力量都透進身體裡去,不是表面上的啪啪啪。
兩名警衛面無表情,看他們的身板眼神,就知道這是兩個頂尖高手,一定是龍焱裡的精銳。
殷傑衝兩名警衛擠擠眼睛,兩名警衛視而不見,陪着莊爺爺去了堂屋。
殷傑三口兩口吃完麪,把碗筷子一丟,立即就過去了。
事實上莊爺爺不會給他吃麪的時間。當然,殷傑吃東西也不會含糊,特訓的時候,三十秒吃完兩素一葷還有一碗湯兩碗乾飯。至於在農民野外的糞坑旁邊吃紅燒肉的訓練這些都不需要說了,總之不管多惡劣的環境,只要有吃的,殷傑就能吃下去。不是爲了享受美食,是因爲身體的需要。訓練吃東西的目的,就是單純的身體需要補充能量。野外生存訓練,能有吃的就已經是最好的待遇了,誰還敢挑三揀四嫌棄吃飯的時候在糞坑邊呢。
殷傑經歷過的這些訓練都不算什麼,跟龍焱裡的那些變態相比,他的這些訓練都是小兒科。
莊爺爺剛剛坐下,殷傑就跨進了堂屋的門檻。
莊爺爺對殷傑的速度反應有點滿意,殷傑看出莊爺爺的臉色緩和了,嬉皮笑臉的說道:“爺爺,我……”
“站起來!”莊爺爺喝道。
殷傑的屁股還沒有在下首落座,立即站起,身板挺得筆直。
“知不知道你應該進去坐幾年?”
殷傑選擇沉默的對抗,不回答。
莊爺爺的手裡柺杖舉起來,殷傑忙說道:“十二年。”
莊爺爺手裡的柺杖敲敲下首的椅子靠背,說道:“坐!”
殷傑坐下,只用了半邊屁股,這樣能顯得自己戰戰兢兢的。事實上他心裡一點都不戰戰兢兢,他就是秀給老人看的。
“別裝了,說話。”莊爺爺沒有任何多餘的廢話。殷傑從北洲回來找他,自然是有事情要和他說,而且這事情一定很不簡單。
殷傑忙說道:“是,爺爺!”
他掏出一支錄音筆,打開,按下開關,龔平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一共三段音頻資料。
第一段是柏華和龔平在柏華家裡的一段對話;第二段是柏華和龔平在m國的酒宴上,在游泳池邊的那段對話,第三段是龔平的自述。
莊爺爺聽完,面無表情。
這令殷傑滿懷信心的心開始動搖。
他拿着這個東西,本是來向莊爺爺要權的。並且,他希望吸收龔平爲國家龍焱隊的編外人員,而他自己,希望能借這個機會進龍焱。 щщщ◆ttκǎ n◆¢ ○
莊爺爺閉目沉思了一會,說道:“我要龔平這個人的所有資料。”
殷傑嘻嘻一笑,從懷裡拿出一個牛皮紙文件袋遞給莊爺爺:“爺爺,這是龔平的資料。”
“你做的?”
“不是。”
“誰提供的?”
“龔平自己!”
莊爺爺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光芒。
殷傑的話令他很意外。
這個龔平,自己寫了自己的資料並把它交給了殷傑。
莊爺爺要是知道龔平是在這幾天內完成的事情,並且是讓住m國的大使幫忙投遞的這份文件到殷傑手裡,他就會更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