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華舉起酒杯輕輕喝一口紅酒,笑道:“劉先生說笑了,你有龔平這樣的兄弟,還怎麼會缺錢。”
殷傑笑道:“我身份不一樣,所以缺錢是肯定的。”
“那劉先生是做什麼的呢?”
“我是一名警察。”殷傑壓低聲音說道。
柏華淡淡看着殷傑:“劉先生原來是警官,失敬失敬。”
殷傑一聲長嘆:“別說什麼失敬失敬的話了,做警察是我最愚蠢的選擇。那時候人年輕,熱血澎湃,以爲做警察是天下最光榮的職業,其實,嘿嘿,真他*媽*的,做警察還不如做流氓。”
“哦,我可是對警察很有崇敬感的。”柏華說道。
殷傑嘿嘿一笑,說道:“也許吧!”
柏華不動聲色:“劉先生這次來香港,是來旅遊的了?”
“不是來旅遊的,我出了點小事,來這裡散散心。”
“哦!”
話說到這裡,柏華心裡明瞭,所謂的出了點小事,那就肯定不會是小事。
柏華是老江湖,殷傑也不糊塗。
兩個人彼此旁敲側擊,都在試探對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但都是霧裡看花。不過兩個人都打定了主意,等會這個傢伙走了,就直接給龔平打電話,問一問這個傢伙的底細。
新聞還在播報槍擊案子的細節,畫面出現了殷傑一躍而下的情景,殷傑開門的剎那,也被電子監控給抓拍到了臉。
殷傑看着電視上自己的面目,笑道:“我考,這傢伙跟我長得很像啊!”
柏華也自然看見了,乖乖,那傢伙不就是面前的這個傢伙嗎?
不過,面貌很像的人的確很多,不過,有這麼巧合的嗎?
柏華說道:“劉先生,你不會就是槍擊案的主角吧。”
殷傑笑道:“等哪天我不想活了,也學電視上的那個傢伙,去殺一個名人來玩玩。”他的目光跟柏華撞在一起,柏華竟然很平靜。
一般來說,有錢人突然面對亡命徒,肯定是會神色有異的。
柏華是個有錢人,但他面對殷傑,卻泰然自若。
殷傑明白了面前的這個傢伙不會是個好人。
有錢的好人是絕對怕壞人的,也是怕亡命徒的,尤其是剛殺過人在躲避警察的亡命徒。這是人之常情。但是柏華卻泰然自若!
這隻能說明一點,這個柏華,不簡單。
殷傑笑道:“吃了柏華先生這麼多的菜,陪柏華先生喝一杯。”他選了一瓶高度酒,雖然酒瓶上的標籤和字都是英語,但殷傑精通英語,能看懂,他挑選了一瓶度數最高的白酒,打開,也不倒酒杯,就提起瓶子跟柏華的紅酒杯一碰,說道:“我敬你。”仰起脖子,咕嘟咕嘟的那酒就喝了一般,就好像喝白開水。
柏華看得目瞪口呆。
這樣的酒量,這樣的喝酒方式,他是第一次見。
這個傢伙,也太猛了。
事實上殷傑就是個猛人。
“柏華先生,你幹了!”殷傑豪氣干雲。
柏華喝紅酒是一點一點淺飲的,但是殷傑卻看不慣,他拿過柏華先生的紅酒,倒滿整整一杯,瞪起眼睛,要柏華先生一口乾下去。
如此喝酒,柏華先生還是第一次。
他強不過,只好一口乾,卻還是分了好幾次才能喝完。
習慣成自然,淺飲慢喝是柏華先生養成好久的習慣了。
殷傑大笑,他又舉起酒瓶,咕嘟咕嘟,這一口氣,就把剩下來的一瓶酒給喝了個精光。柏華看得瞠目結舌。就這麼兩口,這個亡命徒就喝光了一瓶酒,而且還面不改色。
這個時候響起了敲門聲,殷傑起身開門,兩個僕人進來,手裡端着幾個精美的蓋着金屬蓋子的盤子,盤子放上茶几,解開蓋子,熱氣騰騰。
熱菜和湯菜到了。
殷傑一看那湯菜上面還漂浮着玫瑰花,大喜,他是第一次見識到這種湯菜,嗅一下,香氣清新撲鼻。他伸手端起湯,就着湯碗喝了一口,讚道:“好鮮美的湯。我還是第一次見識到用玫瑰花做的湯。你們有錢人,真會享受!”
柏華說道:“既然劉先生喜歡,那就全給你喝了吧。”
“那好,我也就不客氣了。”殷傑把湯就放在自己的手邊。他這樣端起來喝了一口再放回去,柏華先生也不會再喝的了。
這個傢伙看起來不像個粗人,但是言行舉止,卻是個十足的粗人。聯想到剛纔的電視新聞,柏華先生有理由相信,面前的這個劉先生就是槍擊案子的主謀。
從新聞上看,龔平的兄弟豪勁開的電影公司也涉及到了這次槍擊案,而這個傢伙昨天從內地來,也是龔平的兄弟,他和豪勁之間,自然也是兄弟了。
柏華毫不費力就理清楚了這條線。
這傢伙說他是個警察,卻跑來這裡殺了個人,很顯然,這是個流氓警察。稍微查一下,就能知道這個傢伙的底細。
雖然華國經理還沒有最後確定,但是柏華的很多關係卻已經打進了華國內地。有錢,在華國內地就很好辦事,完全可以逾越規則。
殷傑這一喝開了酒,就控制不了,他跟着又開了一瓶,這次不是高度白酒了,卻是紅酒。
酒喝雜了,就更容易醉。
柏華是很反感酒鬼的。酒鬼誤事。他皺起了眉頭。
殷傑卻無視了柏華的表情,他依然不用酒杯,打開一瓶紅酒大大的喝了一口,突然眉頭一皺,看樣子想直接吐出來,不過他看見柏華先生在瞪着他,他就又強行嚥了下去,隨後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說道:“好難喝的酒,什麼東西。”
柏華一陣無語。
那酒,可是法國最著名的冰山,他藏了好久的,如今微酒味純正甘甜,渾厚悠久,淺飲一口,舌頭一攪,回味無窮。
殷傑又把鼻子在酒瓶口嗅一嗅,皺眉說道:“好難喝,一點酒味都沒有。”他把柏華手裡的酒杯奪過去,咕嘟咕嘟倒滿酒杯,遞給柏華:“柏老闆,你喜歡喝這種勞什子,就給你喝了。”
柏華接過酒杯,皺眉,輕輕放下,說道:“我酒喝好了,也吃好了。劉先生你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