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闆道：“既然大哥有心，我也悄悄爲我兒子出一點力，他的律師事務所，我投一百萬，不過這錢通過平哥公司來出，不讓趙小個知道我也有份。等今後他出息了，我就把這股份轉給他。如果他不出息，垮了，我也認。”
龔平笑道：“不會垮吧，除非我們鴻程垮掉。”
宋爺爺說道：“趙小個才從學校出來就自己開事務所做老闆，太快了吧，應該讓他先鍛鍊幾年，再創業。”
葉曉笑道：“不用那麼慢了，師父，你的舊觀念得換一換了。”
“什麼話，沒有經驗就做老闆，那風險不是很大嗎？”宋爺爺笑道。
“師父，現在流行的是不會做的做老闆，會做的做技術。趙小個學法律的，不需要他什麼都會才做老闆，就是因爲我他不會，才做老闆。而把真正會的人，請過來做事。會管理的是老闆，會技術的是打工的。我當初到省城，四弟叫我直接開酒樓做老闆，我也犯嘀咕，四弟就說，正因爲你不會炒菜，所以你纔開酒樓。只要管好人，就行了。不會做的，就叫最專業的人去做，而不是自己面面俱到。”
“我不同意。”宋爺爺說道，“要成大事，穩紮穩打，三年學徒三年效力三年師父，這是老規矩。”
劉雪梅笑道：“師父，老規矩的老字，就說明這規矩已經老了，可以試一試新規矩。失敗了也沒有關係，趙小個還有我們呢。”
趙老闆也笑道：“宋老師，按照老規矩三年學徒三年效力三年師父，就過去九年了，現在的九年，時間太長了。很多大學生，在讀書的時候，自己就辦公司做老闆了。”
“瞎說，在學校做學生又怎麼有時間做老闆？”宋爺爺不悅說道。
“師父，現在大學鼓勵學生創業，公司都可以辦在學校內呢。”劉雪梅吃吃笑道。
宋爺爺說道：“真的嗎？”
“真的！”龔平爲師父夾菜。
葉驍爲師父斟酒。
趙老闆爲宋老師盛魚湯。
宋爺爺最喜歡吃魚，認爲魚的營養價值最高。
宋爺爺說道：“好吧，我被你們說服了。我也相信你們說的，看看平娃現在真出息了，就連領導們都要來爲你接風，這份榮耀，在我們的那個時代，只有殺了鬼子立下功勞纔有的榮譽。不過，現在的領導就是吃喝風好嚴重，我們打仗的時候，越是領導軍官，越是吃苦在前享受在後。現在的領導，卻是享受在前吃苦在後。喜歡搞假大空的東西，流於表面。我很高興平娃兒沒有接受地方領導們安排的歡迎儀式。”
趙老闆笑道：“宋老師，那些領導們安排歡迎儀式，還有本地電視臺宣傳部記者們都在場，目的一個，聽說是想讓龔平拿錢出來幫助縣城修建攔水壩，縣領導們要在縣城修建一個水電站。”
“修水電站好啊，造福百姓。”宋爺爺說道。
“好是好，但是領導想平哥兒捐錢出來修，不是工程承包，就是白給錢出來，然後縣領導們自己找人來修。這其中，不知道又有多少錢到了領導們的口袋裡也說不清楚。”趙老闆說道。
宋爺爺愕然道：“這樣的事情那些傢伙都做得出來？”
“榮譽不可能是白給的，誰叫平哥兒有錢呢！”趙老闆說道。
龔平說道：“這我可沒有想到，原來這次地方領導們隆重的歡迎儀式裡面，還含了一個捐贈項目。”
趙老闆笑道：“是啊，領導們還爲你準備了多面錦旗，要當着記者們的面頒發給你，並和你跟錦旗一起合影，然後會有人讓你爲貧困生捐款，爲五保戶捐款，最後順理成章的，讓你爲水電站捐款。你前面的兩個項目捐了，後面一個項目說不捐，你怎麼說得出口？”
葉驍說道：“媽*的，用虛名來鎖人，用錦旗來換錢，這些領導們不傻啊！”
龔平笑道：“他們不傻，我也不傻。我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而且，我也沒有多少錢，有些盈餘也是公司的，是兄弟們的。真的數額大了，我說了也不算。”
劉雪梅道：“這些手段也真是夠了。在歡迎儀式上要平哥捐點小錢給貧困學生，平哥肯定答應；然後又提出捐點衣物吃的給五保戶，平哥義不容辭，隨後在後面來個大的，讓你捐錢修水電站，你要是不捐，說不過去，前面都捐了，你要是捐，捐多少是個問題，拒絕更是個大問題，修水電站這樣的項目，政府難道沒有撥款？”
“有撥款，但是有個冤大頭能擠兌出錢來，那不是更好嗎？錢，誰會嫌棄多？領導不會，政府不會，國家也不會。常常聽到加稅，很少聽到減稅。”趙老闆笑道。
大家都哈哈大笑。
龔平說道：“這次既然回來了，還是多少捐一些，不過捐錢也要技巧，先主動捐，把那些領導的嘴先堵死，主動捐，能根據自己的能力來確定數目。被動捐，強迫式的捐，那就令人不舒服了。”
宋爺爺說道：“捐學生捐五保戶，我同意支持；捐電站，一分錢不出。國家的鍋，沒必要背。”
劉雪梅道：“宋爺爺，捐學生也有好有壞，我學做慈善，就試着捐了十個大學生，結果，有兩個信息是假的。另外有一個真窮的，國家補貼鄉鎮照顧學校減免他每個月算下來還能收入六百元，但他跟我說他一分錢收入沒有，要我每個月給他一千。學雜費生活費住宿費還有什麼補習班學費複習資料費等等給我列了一個長長的單子，我給了一年，後來發覺自己被騙了。等我不再捐的時候，那學生就專門寫信打電話來罵我，很刻薄的罵。這就是捐學生。”
宋爺爺詫異道：“難道沒有相關部門來管理這些事情？”
“名義上有，實際上沒有。華國就缺這樣的一個管理透明的公司，什麼都是亂的，做慈善捐款，也是一個亂象。”劉雪梅說道。
“好心不一定能得好報，好泥巴糊不了好竈，自古如此。”趙老闆說道，“來來來，向前後，前途大好，乾杯！”
“乾杯！”大家舉起杯，笑意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