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萬?這可是正兒八經的官窯,不是民窯的爛東西。五十萬我們也是賠的,知道我們多少錢收來的嗎?”
“走,去看看熱鬧。”
葉凡和沈南安擠進人羣,原來是個擺賣古董的攤子,地上有瓷器碎片,一個化着淡妝的短髮女孩站在一邊,戰戰兢兢。
“切,碰瓷的,這種地方哪有真古董。”沈南安的聲音大了點,那名攤主惡狠狠地看着他,沈南安打個寒蟬,馬上躲到葉凡身後。
攤主身邊站着兩個男人,個頭快趕上葉凡,肩寬膀圓,脖子上有紋身,圍觀的人大多心知肚明,但礙於強勢,不敢插手,只能在一邊議論紛紛。
“我走路不當心,絕不是故意撞壞的,而且我也沒帶多少錢。”
“裝可憐,可憐就能解決問題?今天必須把這事解決了,就你這一出,我們今天的買賣全黃了,說,你給多少!”
“可是,這些東西真的值五十萬以上?”
小女孩年紀雖輕,但不是小白兔,起碼的戒心還有。
氣勢洶洶的攤主一跺腳,走進攤位裡面翻找一番,拿出一份證書:“你看看,這紅章,你再看看鑑定結果,咱們這件寶貝可是上過央視鑑寶節目的,有專業的大師給掌眼過,價格不是我定的,是專家給定的,這白紙黑字,一清二楚!”
上面寫着五十萬,還有幾位鑑定專家龍飛鳳舞的簽名,再加上紅彤彤的印章,煞有介事。
小女孩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這份證書是假的。”
“假的?”
“僞造文書會被究追法律責任,還有可能涉及詐騙,如果這個證書是假的,你們知道什麼後果,還有,瓷器雖然碎了,但拿着碎片去鑑定也能馬上出真假。”
有意思,小女孩的反擊與她的外表截然不同,典型的扮豬吃老虎!
攤主眼看到嘴的肥肉要飛了,使了個眼色,兩個大男人走出來:“換個地方說話。”
“糟了,情況不妙,葉凡,怎麼辦?”
沈南安拉着葉凡的袖子:“咱們報警吧。”
“這點小事不要浪費公共資源了,公務員很忙的,跟我來。”
那個小女孩被強行帶到後巷,剛纔還振振有詞,現在勉強支撐,內心祈求有人報警。
她不知道這條街上的人對這夥人的惡作早就習慣,見怪不怪,這夥人進去再出來,惡習不改,還會上門找麻煩,大家不敢招惹。
她沒想到圍觀的人沒有一個報警的,趕緊摸包裡的手機,一個男人一把奪過她的包,惡狠狠地扔到地上:“你想和我們講法律?打碎了我們的東西就要賠,這是我們的王法!”
“我可以照價賠償。”
“我們的一口價——五十萬!”
“你們是勒索,不是正常索賠,我的律師會找你們的。”
“喲,哥,聽到沒,她說有律師。”
“是哦,有律師,好可怕哦,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有人笑得比他們還大聲,三人回頭,巷口多了兩個人,一人像堵金剛堵在那裡!
葉凡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沈南安像看怪物一樣看着他,這傢伙不會是嚇破膽,在這裡用笑容掩飾自己吧?
終於,葉凡擦掉嘴角的口水:“打碎東西就要賠,這是你們的王法?”
終於有救星了,小姑娘怯怯地往後退,一把撈起地上的包!
“哪來管閒事的狗,滾!”
“佛印曾有云,眼裡有屎,纔會看到屎,自己是狗才看別人是狗,道理一樣。”
“大哥,這傢伙罵我們是狗。”
“我聽懂了,要你廢話,給我教訓他。”
攤主發話了,兩個傢伙吊兒郎當地走向葉凡,葉凡雙手抱在你前紋絲不動,沈南安看那兩個傢伙越走越近,頭髮根都豎起來了:“你還楞着做什麼,都說報警,你非要自己來!”
說時遲,那時快,葉凡突然彎腰,像只豹子一般竄出去,左右揮拳,同時打在兩個混混的肚皮上,那兩人捱了重拳,痛得身體折成文件夾。
葉凡補上兩記肘擊,兩人癱倒在地,葉凡坐在其中一個人的背上,笑眯眯地看着攤主:“你剛纔說打碎東西必須賠是你的王法?”
“是,是,是又怎麼樣?”
“趕巧,我也有自己的王法——拳頭。”
攤主不由自主地舔舔舌頭:“誤會,誤會,我不知道這個小姑娘是你的人,對不住。”
“她不是我的人,我和她根本不認識,但我這個人有個壞毛病——多管閒事。”
“今天的事情就這麼了了,好不好,我們權當沒有這回事。”
“向她道歉。”
“什麼?”
“做錯事就要道歉。”
“是,是,”老闆走向小姑娘,不情不願地說道:“對不起。”
小姑娘不作聲,老闆回頭看着葉凡:“這樣可以了吧?”
“聲音太小,我都沒聽到,嚇壞了的人怎麼可能聽得到?蚊子叫嗎?”
“對不起!”
老闆聲嘶力竭,小姑娘抱緊手裡的包:“五十萬可以不用給了吧?”
“不用,不用。”老闆見葉凡起身了,趕緊招呼兩名兄弟走人,沈南安馬上跳出來,拍着胸口說道:“還好你的拳頭夠硬,幹保鏢的就是不一樣。”
小姑娘現在回了神,提着包包走過來:“我剛纔已經打電話通知我大哥,他會馬上過來。”
“出了這種事情不報警,找你大哥?”沈南安弄不懂了。
“謝謝你們,我可以說說自己的王法嗎?我們鄭家的人從來不欠人情,今天你們幫了我,我們鄭家一定要還這個人情,所以請你們暫時不要離開。”
這話聽着這麼耳熟,就像看到第二個林冰,葉凡這才細緻地打量她。
她留着硬朗的短髮,但本人的氣質卻不符合這種攻氣十足的髮型,圓圓的小臉蛋,小巧的五官,十分玲瓏,個頭也不高,頂多一米六,長得瘦瘦小小,剛纔還一本正經地和小混混講法律,底氣十足,應該確實懂得法律,可惜,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那些認爲暴力可以解決一切問題的小混混並不講道理,如果今天沒有人出手相助,後果恐怕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