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熊星光威脅說要扒自己的醜事,要搞得自己身敗名流,宋局長和張副局長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
老話一句: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
宋輝和張偉生能爬到今天這個位置,總有一些邊角旮料不光彩的事,這些事,不管是過去的也好,還是現在的也好,總之都被兩人小心翼翼的遮掩着,唯恐被別人發現,更別說曝光了,而熊星光欲在這口子上動刀,這不是找刺激嗎!?
宋局長臉色冰冷似鐵,沉着嗓子道:“熊星光,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知道,我當然知道。”
熊星光面色更是扭曲,近乎咆哮道:“我太特媽的清楚你們這些人了,跟我就是一個德性,不,比老子還要骯髒不堪,呸。”
“這話輪不到你來說,你也沒資格說。”
宋局長一聲冷喝,接着冷厲吩咐道:“樑枘,去叫保安來,把他帶出去。”
樑臺長早就有這想法了,頓時兩腳起飛,一溜煙跑出門,叫來了三個安保人員,指着熊星光道:“快,把他拖出去。”
三個安保人員一陣發愣,傻在了當場。
剛剛樑臺長叫他們時,三人還以爲是有人鬧事,哪料到樑臺長竟要他們把熊副臺長拖出去……這可是臺裡未來的老大啊,不說其他,就他現在的話語權比樑臺長還要過硬。
他們自然也知道樑臺長和熊星光不對路,甚至還曾聽到別人說過,熊副臺長喝開心的時候,曾拍着桌子撂過狠話:誰若是站到樑臺長那邊,那就是我熊星光的敵人。
怎麼辦?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怎麼就碰上了這檔子倒黴事……
三人不由得對望了一眼,都不敢妄動。
樑臺長人老成精了,哪會不知道三人的想法,當即喝斥道:“發什麼愣,熊星光已經被開除了,以後不再是我們臺裡的員工了,快拖出去。”
開除了!?
三個安保人員驚得眼珠子都快崩了出來,不過,看幾人臉色以及熊星光的臉色,似乎是這麼一回事,那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三人立即涌過去,其中兩人一左一右架住熊星光,把掙扎兼罵罵咧咧的熊星光拖出了演播廳。
另一個沒插上手的安保也被樑臺長安排了任務。
“你,把鄧開金也拖出去。”
鄧開金也被開除了嗎?一個副臺長,一個運營部經理,這是鬧哪樣!?
那安保頭皮一種發麻,忙把臉色發白的鄧開金拉了出去。
樑臺長一陣神清氣爽,哦,不,應該說是心裡激動不已,一是知道自己又迎來了第二春,先不說這一春能持續多久,但至少可以過上一段好時光了。
二是高興熊星光和鄧開金的下場。
這幾年,他漸漸失勢,只能眼睜睜看着熊星光踩到自己頭上得瑟,這種憋屈感,對於曾經手握重權、風光無限的他而言,簡直就像戴着綠帽子一樣難受。
所以,明明應該退臺的他,卻想盡辦法再爭了幾年,無非就是要噁心噁心熊星光,我什麼事都不做,但就是霸着臺長位子不讓,也是一頂大大的綠帽子讓熊星光冒火啊。
可沒料到今天熊星光一頭栽到了糞坑裡,這簡直是祖墳冒青煙啊。
樑臺長暗暗激動和興奮的時候,宋局長同吳天說起場面話:
“吳總,真是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我真沒想到熊星光是這種作風和品性。”
“早發現是好事,真等他獨掌大權的時候,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來,到時兩位只怕還會受到牽連。”
“那是,那是。”宋局長認同點着頭。
吳天說了幾句感謝的話,眼見兩人沒有走的意思,估摸着他們是想和自己套近乎,便順勢說道:“兩位如果不趕時間的話,就一起看看這檔節目吧,正好可以給我們提點建議。”
宋局長沒有拒絕,但對張副局長使了個眼神。
張副局長心領神會,忙說還有點事處理,得先走一步。
吳天猜測張副局長所說的事,無非就是熊星光的事,但沒有點破……
張副局長出了演播廳後,立即加快了腳步,直奔門口。
到門口時,立即看到了那三個安保拖着熊星光和鄧開金往外走。
他忙喊了一聲,叫住了他們。
“張局長。”三個保安忙打招呼。
張偉生輕嗯了一聲,說道:“把他們帶到辦公室去。”
一行幾人進了安保辦公室,三個安保人員知趣退了出來。
等安保帶上門以後,張偉生果斷踢了熊星光一腳,瞪着眼睛罵道:“你是不是找死?”
熊星光剛剛正琢磨着張偉生追過來的意思,哪料到張偉生來了這麼一腳,不由得有些發懵,不知道如何想好。
張偉生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冷聲道:“你知道是誰通知我們過來的嗎?”
“誰?”熊星光下意識問道。
“市-委書-記馬曉年。”
“……”
熊星光和鄧開金驚出一身冷汗,特別是熊星光,先前一直以爲吳天是和宋局長有私交關係或通過其他朋友扯上的關係,所以纔敢大放厥詞,揚言要扒宋局長和張偉生的醜事。
他是這麼想的,反關你們走的是私交關係,也是見不得光的事,把我逼急了,就弄個兩敗俱傷。
而現在得知兩人是市-委書-記安排過來的……一萬個沒想到啊,熊星光想鬧個魚死網破的邪念瞬間被一噸冰水澆得渣都不剩,不止沒邪念了,心裡甚至還生起濃濃的驚懼。
木辦法,他以往沒少和政府部門的人打交道,很清楚黨-政的力量,很清楚依自己這點斤兩,就算再長上三頭六臂,一樣是螞蟻和大象的區別,根本就不是在一個檔次上的。
“怎麼,現在知道怕了。”
張偉生冷哼了一聲,接着說道:“那我不妨再告訴你一件事,馬書記給宋局長打電話的時候,曾明確吩咐過:盡全力配合吳總的工作,盡全力滿足吳總的要求。你這腦瓜子好好想想吧,一個市-委書-記說出這樣的話,那代表着什麼,那代表着吳總的背景或身份可能還要在馬書記之上。”
熊星光當即撒了個冷顫,駭然望着張偉生,直到此刻,他忽然明白宋局長爲什麼二話不說就摘了自己的職權……
張偉生眼見熊星光煞白的臉色,心裡不禁踏實了許多,他當然不是關心熊星光才追出來說這些話,而是有些擔心熊星光真去扒宋局長和自己的醜事……
現在好了,就算再借熊星光兩個膽子,他也沒膽量蹦噠了。
當然,大棒拍過以後,再丟根胡蘿蔔給熊星光,那一切就妥當了。
所以,張偉生接着又說道:“你倆工作的事,就先按開除處理,等這事過了,我會把你安排到其他職位上磨練兩年,到時再慢慢恢復原職。”
熊星光和鄧開金一喜,忙感謝,忙道歉。
張偉生擺擺手,不介意很大度的樣子,而實際上心裡算着另一本經:確實會把你倆丟到基層單位,但一輩子也別想再在圈子裡爬起來了。
怪不得張偉生狠,實在是熊星光先前露出的惡性已不值得信任和重用,沒有人會把一匹忘恩負義、窮兇惡極的惡狼養在身邊。
這個道理誰都懂,更何況張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