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急忙扭頭,循聲望去,就看到了一個俏麗的身影,從旁邊的帳篷中走了出來。
正是讓他無比牽掛的林雪!
此刻林雪的身上盡是血污,臉上的神情也很疲憊,但趙元卻從她的眉眼間,看到了深深的喜悅。
因爲他的到來而喜悅!
“小雪,我來了。”趙元望着她說,一絲微笑爬上了嘴角。
林雪也笑了起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趕過來的!”
在地震發生後,她也緊張過、害怕過,尤其是在電話無法打出,不能和外界取得聯絡的時候,更是驚惶到了極點。在那個時候,她想到了趙元。雖然無法和趙元取得聯繫,但她卻一直堅信,趙元肯定會來找尋他們!
現在,事實證明,她的堅信並沒有錯。
趙元真的來了!
這讓她的眼眶中,不由自主的,涌現出了點點淚光。
“林雪,來的可不止趙元,還有我們這些老師呢。”楊敬博插話說道。
西華醫科大學的人,都知道趙元和林雪是一對。甚至在他們這些老師的眼中,趙元和林雪簡直就是一對金童玉女,再配不過。
林雪這才注意到其他人,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招呼道:“呀,楊主任,還有各位老師,你們怎麼也來了?”
楊敬博說道:“羊峒這裡發生地震,學校組織了一支醫療隊,我們都是隊中的成員。倒是你,怎麼在這裡?”
林雪回答道:“我和幾個同學來這裡旅行,結果遇到了地震,見到傷者很多,我們便做了志願者,用在學校裡面學到的醫療知識,幫着這裡的醫生、護士治療傷者。”
“做得好!”楊敬博豎起大拇指誇讚道:“沒給我們西華醫科大學丟臉!等回去後,我一定把這個事情報上去,讓學校給與你們嘉獎!”
林雪卻搖頭:“我們只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哪能要什麼嘉獎?”
“好孩子呀。”楊敬博笑了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轉而指着那位腦袋受傷的患者,衝楚寧說道:“這個傷者必須要儘快轉移出去,雖然我們醫療隊裡,不少都能做顱腦手術,可在當前這種簡陋的、缺少設備的情況下,想要完成這樣一臺手術,難比登天!”
楚寧連連點頭,在知道了趙元的身份後,他便不再懷疑趙元給出的這個診斷結果了。
自從趙元赴日踢館漢方醫後,他就在國內醫學界裡,獲得了一個‘人眼x光機’的美譽!他的望診術,在國內乃至全球醫學界裡,都是拔尖的,比x光、ct,一點不遜色!他既然說了這個病人有顱內血腫,並且已經影響到了神智意識,就肯定是這樣不會有錯。
在地震前,醫院裡面有足夠的設備、器材,要完成一臺這樣的手術,都是有難度、有風險的。更何況現在,他們還是在廣場上臨時搭建的醫療點裡,只有一些簡單的手術器材,就連照明的燈光都顯得昏暗,想要完成這樣一套高難度的手術,根本不可能!
“我馬上安排車輛,把他送到東日去。”楚寧一邊說,一邊就要出去找人。
趙元在這個時候叫住了他,說道:“病人顱內的血腫,恰好壓迫到了神經,讓他的情況很不妙。去東日少說也要兩三個小時,而且下着大雨,道路顛簸又溼滑,很可能會加重他顱內血腫的病情,對他的生命構成威脅!所以就算要轉移,也必須先做手術,把顱內血腫取出後再轉移。”
楚寧苦着一張臉道:“可這裡的條件,實在無法完成這樣一臺高難度、高風險的手術啊!”
“我來做!”趙元說道,“我有把握完成這臺手術!”
楚寧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一臉的難以置信。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質疑,楊敬博已經說道:“你真有把握?”
趙元笑了:“楊主任,你什麼時候見過我,在給人治病的事情上,吹牛提虛勁的?”
他的真的有信心。
以目前的情況下,想要清除顱內血腫,最大的難度和風險,在於不清楚血腫的位置。但這個問題,對於擁有觀氣術的他來說,根本就不算是一個問題!
楊敬博點了點頭,以前的經歷告訴他,在治病上面,只要趙元說能行,就一定能行。哪怕這個病,在他們這些人眼中,難度再高風險再大,可在趙元這裡,都不算個事。
於是他說道:“那好,這臺手術就由你來做!”緊接着,他扭頭問楚寧:“楚醫生,你們這裡有開顱用的電鑽,以及抽出血腫的穿刺針嗎?”
楚寧見衆人都對趙元信心十足,也只能嘗試着相信他能夠完成這臺手術。不過在聽到了楊敬博的詢問後,他面有難色的說:“只有穿刺針,電鑽還在醫院裡,要不我跑一趟,去把它拿過來?”
“別去。”趙元擺手說道,“現在餘震不斷,誰也不敢保證,你返回醫院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有穿刺針就行,電鑽可以不用。”
“不用電鑽?”楚寧一愣,“可是不用電鑽的話,你怎麼在顱骨上鑽開孔,把穿刺針伸進去?”
趙元微微一笑道:“我自有辦法,就請楚醫生,幫我去找一支穿刺針過來。”
“這……好吧。”楚寧應道,轉身去找穿刺針,楊敬博等人也離開了這裡,去爲其他傷者診治。
趙元向林雪招了招手:“小雪,你來做我助手,幫我給傷者做術前處理!”
“好。”林雪應了一聲,過來幫忙。
趙元看了眼她衣服上的血跡,這些都是她護理過的傷者的血。
在這種情況下,可沒有更換手術衣、無菌服之類的講究。
一個是沒有這些條件,地震發生後,醫生護士們能從受損的醫院中搶出必備的藥品和醫療器具就不錯了,那還顧得上去拿手術衣、無菌服?再說了,這麼多的傷者,就算有手術衣、無菌服,也是遠遠不夠換的。
“辛苦你了。”趙元輕聲說道,手上卻沒有耽誤,先把傷者頭上的血擦了擦,又用酒精在頭皮撕裂的口子上進行消毒,並把傷口中的異物清理乾淨。
“不辛苦。”林雪搖了搖頭,旋即又輕嘆了一口氣:“這次的經歷,讓我知道了身爲一個護士,肩上擔負的責任!我只恨自己學到的護理知識不夠多,沒辦法更好、更多的幫到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