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0章黑石驚動
“見癡?”
葉晨訝然道:“原來是你!”
“施主聽說過我?”
見癡和尚同樣訝然,他隱居於此,向來名聲不顯。
“早有耳聞。”
葉晨點頭承認,沒有半點遮掩的打算。
接受了輪迴劇情,他早知見癡此人,在他接受的劇情信息之中,留有姓名的人不多。
佛門之中,除了陸竹之外就是眼前這位見癡和尚。
在劇情終,與其說細雨是被陸竹點化,倒不如說是被見癡和尚點化。
陸竹所做的只是用情感動了細雨而已,真正點化細雨放下過往的正是見癡的一番話。
陸竹雖然號稱佛門第一高手。
但在葉晨看來,見癡和尚有過之而無不及。
細雨之所以會把羅摩遺體埋到這雲河寺中,也是受了陸竹的囑託。
羅摩遺體在江湖上掀起腥風血雨,一旦消息走漏絕對會引來各路高手,若是沒有一個實力超絕的強者,絕對守護不住羅摩遺體。
按道理,陸竹應該把羅摩遺體歸入少林寺。
畢竟他從小在那長大,而且少林寺高手衆多,絕對是一個好地方,但偏偏陸竹選擇了雲河寺。
原本葉晨還有些不明白。
直到現在,他才終於明白過來,爲什麼陸竹會讓細雨把羅摩遺體交給見癡和尚。
因爲見癡和尚就是最好的高手。
有見癡和尚在,莫說一般的江湖高手,就算是轉輪王親自前來,也休想拿走羅摩遺體。
不過很可惜,遇上自己這個異數,怕是陸竹怎麼也沒有想到的事情。
“施主究竟爲何要盜取羅摩遺體?”
見癡和尚微微一嘆道:“以施主的蓋世武功,即便得到羅摩內功,也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老僧相信,施主盜取羅摩遺體,必有別的目的。”
“佛門的人,果然都很自以爲是。”
葉晨淡然道:“這半具羅摩遺體,我先借用一段時間,等過段時間ꓹ 我會還你們一具完整的羅摩遺體。”
無意與之多做糾纏ꓹ 葉晨轉身便走。
“阿彌陀佛。”
目送葉晨遠去,見癡和尚宣一聲佛號,嘆息道:“如此高手ꓹ 踏足武林ꓹ 看來,江湖上又將掀起一片腥風血雨了!”
夜色中,葉晨帶着半具羅摩遺體回到家中。
雖然只有半具ꓹ 但他以造化天功作爲根基,沒費多少功夫ꓹ 便就將完整的羅摩內功推衍而出。
“果然神妙非凡!”
雖然僅限於低武世界,但也算得上是一門絕世武功。
葉晨以之返照ꓹ 腦海中,隱約又有不少的記憶浮現,造化天功第一重,漸漸趨向圓滿。
相比於已經登臨此方世界武力頂端ꓹ 卻還在努力苦修的葉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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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名曾靜的細雨ꓹ 很享受現在的小日子ꓹ 無憂無慮。
跟尋常的老百姓一樣每日念叼着那些家長裡短、雞毛蒜皮的小事ꓹ 這種生活很輕鬆。
漸漸的,她似乎體會到了陸竹說的“能斷一切法,能斷世間一切痛苦ꓹ 脫離苦海,而登彼岸”是什麼意思。
恐怕就是爲了讓自己過上這種平靜的生活ꓹ 這就是彼岸。
唯一的問題就是蔡婆,每天都自做主張地給她張羅着找對象ꓹ 而且還收男方的錢。
這都不算什麼。
關鍵的是她找來的人都是那種極爲罕見的奇葩。
這讓心裡只有陸竹,根本沒有想過結婚的曾靜很是苦惱。
但是蔡婆的出發點畢竟是好的ꓹ 又沒有什麼大惡,就算曾靜覺的有些麻煩ꓹ 但總不能對她拔劍相向吧。
曾靜微微搖頭,旋即輕笑起來,有苦有樂,這樣纔是老百姓的生活嘛。
“轟!”
正當此時,天空突起一聲驚雷,大風驟起。
江南的天氣本就多變,更何況是在這個多雨的季節,時不時的來一陣雨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打雷了,下雨了,快點回家收衣服啊!”
“好大的一陣風,快點避避……”
路人急匆匆地跑了起來。
曾靜未曾在江南生活過,也未曾做過生意,對江南的天氣沒有多少了解,見到起風便手忙腳亂的收拾起來,在忙亂中一卷布掉到了攤外。
“你的布都掉了,我來幫你。”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青年疾奔過來。
曾靜認得,那是自己的一個鄰居,名喚江阿生。
此時,江阿生已經幫她把布撿了起來,現在正幫着她拿苫布把攤子蓋好。
就在這時,涼風襲來,雨水停了。
這場雨來的快,去的也快,前前後後,不過半盞茶的時間。
“多謝了。”
曾靜禮貌道謝,臉上帶着微微的笑意。
“不用客氣。”
江阿生說完,點下頭便直接離開。
這便是兩人的第一次見面。
而對面,醉仙樓二層的窗口處,葉晨默默地觀望着這一切。
他知道……
這兩人的緣分已經開啓,他無意干涉,也是靜觀其變。
時間在不知不覺間流逝,轉眼便是半年過去。
正所謂,日久生情。
隨着不斷來往,曾靜和江阿生的感情越來越好,甚至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關口。
葉晨非但沒有摻和破壞,反而有意的爲他們遮掩風波,以此換取更多的時間用來修行,直至造化天功達至第一重圓滿。
“這個世界對我來說,終究小了。”
感應到修爲已經無法精進,葉晨終於決定親手開啓風波。
是夜,葉晨踏月而來,整個人化作一道若隱若現的影,來到了江阿生租住的小院裡,站在窗外,屋子裡的一切,盡都被他收攏眼底。
此時,江阿生穿着一身夜行衣,身上還有斑斑的血跡,似乎是剛剛回來,葉晨看在眼裡,不由得浮現出一抹微笑。
張人鳳化名江阿生隱居到南京城,就是爲了斬除黑石爲父報仇,期間也在不斷的暗殺黑石的高手,看這番模樣肯定是剛剛外出刺殺回來無疑。
“既然你這麼想報仇,看在我與南天劍派的交情份上,助你一助,倒也無妨。”
想到此處,葉晨當即屈指一彈。
但見一張紙條,如破空利箭,徑直射向江阿生。
“什麼人?”
乍然遇襲,江阿生臉色微變,口中一聲冷喝,在第一時間便就做出應對。
只見他擡手一掌,赫勢抓向飛射而來的“暗器”,當世一流高手之能,盡展無遺。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那飛射而來的暗器一到他身前兩尺,便就化作輕飄飄的紙張,緩緩落下。
他下意識的伸手接住紙張,但見其上寫有三個大字:
“張人鳳!”
瞬息之間,江阿生神情鉅變,死死的握住手中的長劍,掃視着四周一切可疑的跡象。
可惜……
屋內屋外,竟無半點異樣。
到底是誰?
江阿生爲了剷除黑石才隱居此地,沒想到身份竟然暴露了,他臉色變得陰沉不定起來。
然而,就在此時,又一張紙條破空飛射而來,落在他的身前。
江阿生臉色再次大變,心中甚至隱隱有了一種惶恐。
他好歹也是當世一流高手,對方卻能把一張輕如無物的紙條無聲無息的送到他面前。
可想而知,對方的武功之高,手段之大,實在不可思議。
不過……
他可以斷定,對方應該對他沒有惡意。
否則,只怕射來的就不是紙條而是奪命暗器了。
他伸手撈起紙條,攤開來看,只見上面寫着:“想要報仇嗎?送你一個消息:陳記油鋪是黑石據點。”
江阿生死死的捏住紙條,眼中光芒閃爍,心中在思量這個消息到底可不可信?
暗中的人到底是誰,又爲何要送他這個消息?
“不管真假,先去查探一番,倘若陳記油鋪真的是黑石的據點,那便全部殺掉。”
在仇恨的驅使下,江阿生當即穿着夜行衣,提劍就走。
葉晨見狀,不禁暗暗發笑:“陳記油鋪的老闆雖然也算是個高手,但對上江阿生這個復仇者,絕難倖存!”
“肥油陳一死,轉輪王必會通知黑石殺手進京!”
“到時候,正可以趁機將之一舉殲滅……”
…………
江湖上的很多事,有很多種解決方式。
殺人,無疑是最簡單粗暴的一種。
但面對死亡,又有多少人能夠毫無畏懼呢?
也正是因此,黑石這個殺手組織才能威壓天下,甚至能夠暗中定奪天下官員任命。
無疑,黑石是可怕的。
但更可怕的卻是一個人的復仇之心!
當仇恨之火被點燃,將迸發出超乎想象的可怕力量。
哪怕是黑石,也是爲之震動。
陳記油鋪的老闆肥油陳死了!
這本不是什麼大事,但對黑石來說,這也絕非一件小事。
因爲……
肥油陳的武功雖然不算頂尖,但他在黑石組織裡是專門掌管財物的人,可謂十分重要。
他的死亡,代表着有人已經找上了黑石!
“一劍斃命,好身手!”
轉輪王看着肥油陳的屍體,眼中滿是陰冷之色。
多少年了,還從來沒有人敢如此擅殺黑石之人!
毫無疑問……
這是對黑石的挑釁,也是對他的挑釁!
“主上,賬冊不見了。”
負責查找線索的黑石殺手連忙前來回稟。
“嗯?早有預料。”
轉輪王沉聲道:“起千里煙火,招天下黑石入京吧!”
千里煙火,乃是黑石內最重要的聯絡道具。
一旦點燃煙火,黑石組織內的殺手無論身處何地,必定八方馳援,否則必以叛教論處。
是夜,月正當空之時,突起一道璀璨煙火,拔起直上九天,在黑夜裡,綻放出最爲耀眼的光芒。
是爲慶賀。
這一晚,化名江阿生的張人鳳,終於與化名曾靜的細雨步入了婚姻殿堂。
葉晨亦作爲賓客,參加了晚宴。
天橋下,街頭的茶棚裡,幾個車伕走卒之類的人,正在喝酒吹牛,似乎這樣就能緩解一日的疲勞。
其中一個年輕人了不得,很會變戲法,雙手也靈巧的不行,清水凝冰等走江湖的花活玩的十分精彩,吸住一衆人的眼光,引來一陣陣叫好喝彩之聲。
“唉。”
邊上一個人坐着的老頭眼角瞥了一眼,瞧見那年輕人臉上的自得倨傲,搖頭嘆了口氣。
這個面目普通,花袍疊帽揹着包的老頭,看起來有些滑稽,更沒有說話,只獨自看着自己碗裡清酒。
近裡一些車伕登時起鬨嘲笑道:“連老頭,你莫要嘆氣,你也變個戲法給大夥瞧瞧。”
“是啊,變一個。”
餘者俱都開始起鬨。
那變戲法的年輕人不屑大笑:“彩戲師你這個老頭子肯定又在做夢夢到傳說中的神仙索了。”
衆人頓時轟然大笑,帶着疊帽的連老頭面色如常,沒有說話,突然看着碗裡清酒影裡的煙花,卻登時神色一變。
他立時翻身站起,倒看見了這一剎那空中綻開的華彩。
“你們想看神仙索嗎?”
平日裡尋常孤僻的連老頭這時候突然似變了個人,手裡提起隨身攜帶的包裹,包裹裡可見一條長繩。
他嘴角帶着意味莫名的笑,原本衆人都有心反駁他,但嘴巴張開到了一半,卻都說不出話來。
各個都覺得連老頭跟平日裡大不相同,不由面面相覷。
“起!”
彩戲師連繩雙手一抖,這條長繩居然有如巨蟒立身吐信一般,盤旋起身,徐徐向上,呼嘯之間直騰雲霄,勢不見頭,也不可知其終。
衆人眼見這條尋常長繩竟然騰起二十多丈高,都大覺驚異。
連繩瞧見衆人不敢置信的模樣,嘴角兀自森冷一笑,一直攏在袖間的雙手卻驀然探出,突地一拍。
這變戲法的年輕人連眼睛都不想眨一下,哪裡還不知眼前這位連老頭子使的都是極高深的術法,非得有數十年浸淫的功夫不可。
此時只唯恐錯過了這傳說中的絕妙戲法。
“散!”
只見連繩老頭的雙手一轉,翻腕一震,袖間便逸出一團白煙。
白煙罩着他蒼老如靈活如猿猴的枯瘦身子,沿着繩索,身足離地,其勢又如大鳥飛掠騰起,須臾之間直上九天。
當空只見一聲蒼老桀桀怪笑聲隨風飄蕩。
“想上神仙索,年輕人,你也夠本事麼?”
變戲法的年輕人突然就漲紅了臉,但凡是年輕人,總是半點也不能忍。
尤其是當他處在很多人注視的目光下,怎甘心認輸?
他吐一口唾液,摩拳擦掌,大叫道:“有何不敢,看我上你神仙索!”。
說完,手腳並用,姿勢笨拙,咬牙爬上長繩。
正艱苦異常之時,長繩卻一反常態,遽然往上收縮,倒好似有人在天下用力拉了這個年輕人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