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物?”
小青眼中露出幾分迷茫,以她的修爲境界,還不能夠明白這背後究竟牽扯到了怎樣糾葛。
但蛇類天生對於危險的感知,卻也讓她意識到似乎有一樁天大的陰謀,正在圍繞着她和她的姐姐開始醞釀。
“我該怎麼做?”
“阻止你姐姐和許仙成親,最好是從中作梗,破壞二人的感情。”
“好,我答應你。”
“合作愉快。”
嘴角泛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葉晨點頭,身形一晃,消失在了原處。
“小青,小青——”
恰好此時,發現身後小青忽然不見了蹤影,卻又久久未歸,白素貞也開始忍不住尋找了起來,卻是發現後者神色之中帶着幾分迷惘,皺眉道:“小青啊,你跑到哪裡去了,害我好一陣尋找?”
“姐姐,方纔我看那邊似乎有人在變戲法,跑過去湊個熱鬧。”
“調皮。”
聞言,白素貞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
“對了,老實人呢?”
像是想到了什麼,小青眼珠一轉,發現白素貞身旁的許仙竟然不見了蹤影。
“他啊,去書院授課去了——”
白素貞無奈道。
憑心而論,以白素貞的手段,在這人間隨便施展一點小法術什麼,便能夠衣食無憂,但她現在與許仙還未進展到那一步,況且即便是如此,只怕以對方的性格,也很難接受這種嗟來之食……
也正因如此,許仙也是繼續堅持着書院先生的工作。
“姐姐。”
耳畔響起一陣呼喚,打斷了白素貞的思緒,卻見小青眼中閃爍着不明意味的光彩,依偎在白素貞身旁,伸手抓起前者那纖細如玉的手腕,搖晃了幾下,彷彿是在撒嬌一般道:“今晚咱們姐妹倆睡在一起好不好啊?”
“嗯?”
白素貞皺眉,下意識地想要拒絕,卻見小青那副渴求的模樣,心中一軟,想起二人在紫竹林之中的快樂時光,也是神使鬼差地點頭道。
“好吧,便依你一次。”
…………
一連幾日,白素貞也是感覺到了,自己的妹妹,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卻又說不出到底是怎麼回事。
只是……
每當二人目光交匯之時,後者那灼灼的眼眸,就讓白素貞心中沒來由地一陣心慌。
更別說最近這些時日,小青也總是以各種各樣的藉口與她親近,似乎二人真的回到了當初在紫竹林之中的時光。
而在這般情況下,許仙卻彷彿是被遺忘了一般。
許多次本來應該是許仙和白素貞增進感情的機會,卻偏偏在小青的插足之下,變成了姐妹二人間的親暱,讓許仙在一旁成了看客,令後者心中也是滿頭霧水,既有幾分悵然若失,心中更是五味雜陳,似乎有種酸酸的感覺……
連帶着每日在書院教書的時候,許仙都不像平日那般認真,腦海中都是白素貞的一顰一笑。
但佳人在旁,卻偏偏多了小青這個天字第一號大燈泡。
讓許仙既無奈,又心痛。
“哎!”
這副變化,落到了其他書院先生的眼中,卻被誤解成了是沉迷美色,自甘墮落的表現。
一個個也是開始在背後議論了起來。
“喂,又聽不到讀書聲了,近來許仙魂不附體的,聽說是近了女色呀……”
“那個女人住深宅大院,騷的不得了,把這苦學的秀才,迷得是神魂顛倒。”
“想不到啊,許仙他讀了一輩子的聖賢書,修身立德,如今要身敗名裂,前功盡棄……”
“完了完了……”
畢竟錢塘縣並不算大,很多事情也不是密不透風。
不過……
相比於這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卻是有另外一件事情,在錢塘縣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
那便是錢塘江決堤!
…………
“嘩嘩,嘩嘩譁——”
時至五月,江南等地正是多風雨之時。
一連數十日,錢塘乃是整個江南的各處地方,都是陰雨連綿
連綿不斷的雨水,不僅讓出行變得越發的困難,也令城內的百姓心頭染上了一層厚厚的陰霾。
“大雨下了這麼多天,還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照這樣下去,今年的莊稼估計是沒指望嘍。”
“天公不作美,老百姓有什麼辦法,等着朝廷救濟唄!”
“話不能這麼說,聽說靠近河岸的村莊,已經有被水淹了的,這大雨再不停下來,恐怕有災禍發生啊!”
錢塘縣內,自然不乏有識之士。
而且往年也有先例,只是比起往年來說,今年的大雨似乎更爲迅猛一些。
許多人也開始在擔憂,在這連綿大雨之下,錢塘江也跟着漲潮,一旦潮水沖垮了大堤,那將會是一發不可收拾的場面!
然而……木已成舟。
哪怕是經驗最爲老道的河工,也不敢說在這種陰雨連綿的天氣,將大堤修建得能夠抵擋住一日高過一日的潮水!
許多人也只能在心頭祈禱,希望大堤能夠支撐住,不要令潮水決堤!
但天不遂人願。
“轟——!”
伴隨着一陣驚天動地一般的轟鳴。
卻見迅猛地潮水,宛若一道土黃色的巨龍,攜裹着洶涌之勢,朝着錢塘江大堤衝了過來……小小的堤壩在這滔天的洪水面前,僅僅堅持了不到片刻,便是被摧枯拉朽一般沖垮,彷彿是一眼望不到邊的潮水,也是向着下游等地襲來。
首當其衝的,便是錢塘縣,以及其下的各處村落小鎮!
“河岸決口,做好防洪準備,大水要衝過來了!”
“知府有令,所有人向北撤離,看護好老弱婦孺。”
街道上,一陣快馬跑過,幾名官差模樣的漢子,騎在馬上一路高呼,走街串巷頒佈着洪水到來的消息。
原本還在感嘆着這連綿大雨的衆人,如同驚弓之鳥一般,七零八落的各自跑回家中,將一些值錢的金銀細軟帶好,拖家帶口去逃命了。
隨着水流的不斷加劇……
轉眼間,整座錢塘縣四處,都是白茫茫一片了。
遠遠望去,縣城內的百姓,紛紛搬出自家的鍋碗瓢盆,朝外面傾倒着雨水,更有甚者,還將自家的孩子,放入了木桶之中,只求能在潮水之中逃過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