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你放心好了,我不會有事的。”林晨說道。
林東娥看了一下四周,然後問道:“醫生,多少錢?”
她雖然有些迷糊,可是她迷迷糊糊當中也感覺到了有人在她的身上扎針。在別的地方,鍼灸治療什麼的,至少也有上百塊的。
楊醫生此刻正在藥櫃裡整理藥材,他剛纔聽得清清楚楚林晨和林東娥的話,他站起身來說道:“免費。”
“免費?”林晨愣了一下,看向楊醫生說道,“可是你剛剛替我姑姑鍼灸,這不要錢嗎?”
“不要錢。”楊醫生說道,“你們兩個人替我們馬頭村除了這麼一股路騙,我們以後出行就安全多了。所以,我是不會收你們錢的。”
其實楊醫生聲名在外,所以也有不少慕名而來的人來找他看病,當然也有一些有錢人,那些錢人也有善心的,就上個月來說,就有一個來找他看病的人,結果被人利用善心搶走了車。
爲此,楊醫生心裡十分氣惱。
“可是……”林晨還想說什麼,卻被姑姑拉住了手,示意他不要多說了。
這個時候,林東娥看到了旁邊躺在牀上的那個老頭子,又看到了老頭子身邊的張小光。張小光的臉色有些陰沉地看着躺在牀上的父親,其實他很討厭自己這個父親,如果可能的話,他真的不想當這個男人的兒子。可是父親是沒得選擇的,這個男人就是自己的父親。
這些年來,這個男人做的種種,讓張小光對這個男人生出了極大的厭惡。如果不是因爲他是家中的長子,他真的很想像妹妹張小娟那樣,丟下診金就轉身離開,不去管,也不去理這個男人。
林東娥還疑惑什麼,林晨就在林東娥的耳邊說了有關這個老人的一些事情。
聽到林東娥忍不住長大了嘴巴,然後低聲說道:“林晨,看來網絡上有一句話說得很對,壞人變老了。”
“姑姑,我們走吧。”林晨說道。若是換了平日裡,林晨真的很想用“誅心”教訓一下這個老傢伙,可是此刻他真的不忍心這樣子做了。因爲這個老人雖然壞,可是他的兒子並不壞,因此他才選擇沒有使用“誅心”。
“林晨,不着急。”林東娥說道。
“楊醫生,你們馬頭村有多少人?”林東娥看向那個在藥櫃前收拾藥材的男人問道。
楊醫生擡頭看向林東娥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打算在這裡附近開辦一個酒廠。”林東娥說道,“馬頭村在龍口鎮所有的村子的中間,而且地勢比較平坦,附近又有國道,出入十分的方便。更重要的是,這裡盛產水果,尤其是楊梅之類的。我打算開的酒廠,就是專門用水果釀酒的酒廠。”
“啊,你要開酒廠?”聽到這話,那個叫做張小光的人,忍不住問道,“那你要不要收購舊的酒廠?”
“收購舊的酒廠?”林東娥看向張小光問道,“你有舊的酒廠?”
張小光問道:“有……規模不大,很小的。你要去看嗎?我馬上叫人陪你去看。你等一下!我馬上就回來。”
張小光說着看了一眼躺在牀上哼哼的老人,然後覺得老人不會有什麼事情的,不由就跑了出去。
楊醫生說道:“張小光的酒廠以前的效益還是不錯的。可以說,在我們馬頭村,還有附近的村民都很喜歡喝他家釀的酒。甚至,縣城裡的報紙還是報道過他的酒廠釀的酒。他酒廠的酒,在縣裡和在市裡都有銷售。”
“後來呢?”林東娥問道。她覺得肯定有什麼事故,否則張小光不會想要賣掉這個酒廠的。
楊醫生笑着搖了搖頭,說道:“後來,沒有後來了。”
“爲什麼?”林東娥問道。
楊醫生指了指躺在牀上的那個老人,說道:“後來,這個老傢伙覺得自己的兒子有出息了。對村裡的人,誰也看不上眼。村裡很多人都是在他們家的酒廠裡做事情的。因此過年過節什麼的,酒廠裡就會發一些福利,這些福利都被這個老傢伙扣了。還開口罵村裡的人,說村裡的人是窮鬼,靠他兒子吃飯之類的話,得罪了村裡的不少人,因此在某一次酒廠接下一大筆訂單的時候,村裡的人集體罷工。”
“後來酒廠沒有辦法按時交貨,賠了人家好大一筆錢。而他的兒子張小光也發現了父親是這樣子的人,馬上就將父親開除出廠了。不過,這個禍害還是沒有停止禍害兒子。在一次領導下鄉視察,來到他們酒廠的時候,他竟然跑到領導的面前,說他兒子和兒媳婦如何不孝順之類的話。”
“呵呵,當天有不少媒體和記者都在……你想想,這會造成多大的影響。果然,因爲這件事情,他們張家的酒廠因爲品性問題,而被曝光,生意日漸衰敗。如今他們張家酒廠已經欠下了很多錢了。銀行的貸款之類的不說,單說工人的工資,已經好幾個月沒有發了。”楊醫生說道,“你如果買了他們張家的酒廠的話,我看你也要付不少錢。”
林東娥說道:“我得去看一下廠子裡的設備。我不一定買的。”
這個時候,那個躺在牀上的老人開口了,他說道:“楊好仁,你這個白眼狼,你和這個女人說那麼多幹什麼?是她要買廠子,又不是你要買,你別忘記了,當年我兒子風光的時候,你也沾了不少光,如今我兒子落難了一點,你就在這裡落井下石。”
“我家光兒,那個廠子很好,哼,沒有一百萬,我是不會賣掉的。”老人氣呼呼地說道。
說話間,張小光就已經回來了,還帶了一個人回來,這個就是剛纔離開的那個女人。
“小娟,這就是要開酒廠的……請問一下,你貴姓。”張小光看向林東娥問道。他到現在還真的不知道林東娥的名字呢。
“林東娥。”林東娥笑着說道。
“林老闆,你好。我帶你去看一下我們家的酒廠吧!”張小娟說道,“你跟我來。”
“遠嗎?”林東娥問道。
張小娟搖了搖頭,說道:“就在村外,不太遠。你放心,我們酒廠修有路,不會存在交通問題。”
林東娥點了點頭,她說道:“那好,我們走吧!”
當張小娟看到門口停放的寶馬750之後,整個人都愣住了,因爲這輛車的價格她還是知道的。身爲張小光的妹妹,酒廠的會計,她不是沒有見識的人。寶馬車什麼的,她還是很懂的。
這車子至少也有六十萬吧。
“這車子是我借朋友的。”看到張小娟發呆看着車子,林東娥笑着說道,“上車吧!”
上車了之後,一路上張小娟都比較沉默。其實她心裡在患得患失,她覺得像眼前這個叫做林東娥的女人,一輛車都要那麼多錢,那麼她未必看得上他們家那個破敗的廠子。
很快的,就到了酒廠。
這個酒廠就在村外大約三裡地的地方,是在一處平坦的坡地上。酒廠面積不大,廠房看起來不過是三百平方米這個樣子。
酒廠的四周,還有路面上都長滿了雜草,可以看得出來,酒廠似乎有一段時間,沒有開工了。
還沒有到酒廠的門口,就聽到了狗吠聲。到了酒廠的門口。張小娟下了車之後,就朝裡面叫道:“武叔,開門啊,武叔……”
可是叫了老半天,都沒有聽到有人回答。張小娟的臉色不太好看了,她說道:“不知道看門的武叔去哪裡了。”
“你沒有鑰匙嗎?”林東娥問道。
張小娟說道:“有,不過我不呆在身上。”她原以爲廠子裡會有人的。
就在這個時候,廠子裡傳來了腳步聲。不一會兒,一個喝得醉醺醺的老頭,拿着一個酒瓶子,從裡面出來了,而在他的身邊,還圍了兩條黑色的小狗。
“小娟……”老頭迷離的眼神,幾乎要睜不開了,他擡頭看向站在鐵門外的張小娟他們說道,“你來這裡……哦,廠子的酒要壞掉了,所以我喝了一點。”說話間,打了兩個酒嗝,燃機舉着就憑問道:“你要喝嗎?很好喝。”
張小娟黑着臉說道:“開門!”
老頭聽到這話,當下顫顫巍巍地從掛在腰間的大串鑰匙當中,找出大門的鑰匙,可是還沒有等他找到,他整個人就靠在門上,昏睡過去了。
林晨看到這樣的情況,心裡暗想:“這樣的酒廠,不敗纔怪呢!看門的是一個酒鬼,這酒廠裡的東西,估計被偷光了,都沒有人知道吧。”
張小娟從這個老頭的手裡拿過了那大串鑰匙,然後自己把門打開了。
她打開了門之後,就將倒在地上的武叔扶了起來,扶到了門衛室裡的牀上躺了下來。那兩條黑色的小狗,一直圍繞着林晨他們吠個不停。
“真的抱歉,讓你們看到這樣的一副景象。”張小娟從門衛室裡出來後,看向林東娥他們,一臉歉意地說道。
“沒事。”林東娥搖手說道。她內心已經暗暗有了主意,這廠子如果她買下來的話,那麼廠子裡的人,她肯定要換掉一大部分的。這個看門的武叔就是必須要換掉的人。
“你肯定很奇怪吧,爲什麼我哥會讓這個人來這裡看廠子。那是因爲這個人是我的爸的弟,我的三叔。”張小娟黯然解釋道,“他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只是廠子敗了,他心裡難受,纔是這個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