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什麼事情?”張君北問道。
“大爺,我說了,我是協助重案組辦案的,你不相信。如今有這位張警官和我一起進去,我是不是就可以進去了?”林晨沒有回答張君北的問題,而是看向那位看守停屍房的獨眼大爺問道。
那個獨眼大爺看向張君北說道:“張警官,這個人是重案組的人嗎?”
張君北愣了一下,隨即說道:“目前算是。我陪他一起進去看,他要看的屍體,這樣也不算是違反規定。”
“那好,你們在登記本上簽名登記吧!”獨眼大爺看了一眼他值班室窗口上放着的那個登記本對張君北說道。
張君北說道:“好的。我這就去登記。”
登記完了之後,獨眼大爺才掏出鑰匙打開這停屍房的門,領着張君北和林晨進入了停屍房,打開了停屍房的燈了之後,整個黑暗的停屍房終於亮了起來,很快的這位大爺就走到了一整排的冰凍櫃前,從中按照張君北登記的號數拉出來一個冰凍的櫃子。
獨眼大爺,把這冰凍的櫃子拉出來了之後,說道:“你們慢慢看吧,看完了之後,叫我好了。”
他說完轉身就走了。這具屍體太慘了,獨眼大爺在這停屍房裡工作了那麼多年,什麼屍體沒有見過呢。可是他覺得以前見過的那些屍體,都沒有一具是像這具屍體那麼慘的。因爲這已經不能夠被稱爲一具屍體了。只能夠說是一堆肉,一堆割得只有指甲那麼大小的肉,如果這堆肉不是有幾塊有着人類某些部位特有的毛髮,估計看到它們的人,都不會將這堆肉看成是人類的肉。
因爲沒有骨骼的存在,法醫們儘管儘量地想要將這些肉還原成爲一個人類的樣子,可是最終還是失敗了。如今在林晨和張君北面前的,確實也就是一堆碎肉而已,儘管局部已經拼接過了,可是還是沒有辦法看出是一個人類的摸樣。
張君北每次看到這些屍塊的時候,他都忍不住噁心,不過他都忍住了。他說道:“小林,這個兇手就是一個變態,我們現在目前發現的,只有這些割成這樣一小塊一小塊的碎肉,沒有發現死者的內臟,還有她全身的骨骼,包括頭顱的。你看到這些,你想到了什麼?”
林晨只說了兩個字:“凌遲。”
“沒錯,法醫老王也是這樣子說的。”張君北說道,“這個人被割下這些肉的時候,她還是活着的,她是被人活生生地割下全身的肉的,沒有麻醉,沒有任何的止血措施。這就是古代的凌遲的酷刑。”
“我們看到這樣的屍體的時候,我們的年夜飯都吐出來了。”張君北說道,“你都不知道,當時我們是什麼感覺。”
“走吧。”林晨說道。
“就這樣走了?”張君北不解地問道,“你不要戴手套,好好地看一下這些碎……”
“沒有必要,我找的東西不在這裡。”林晨說完之後,轉身就離開了。
張君北只能夠跟着林晨走了。
“大爺,麻煩你把門鎖上了,我們已經看完了。”張君北追林晨追出了門口了之後,馬上就對門口外的值班室的獨眼大爺說道。
他說完之後,就趕緊繼續去追趕林晨。
好不容易和林晨肩並肩進入電梯了,張君北問道:“現在我們去哪裡?”
“回家。”林晨說道。
“回家,你不查案了?”張君北不解地問道。
“不是時候。”林晨說道。
“可是你答應了我們頭,明天中午就能夠抓到兇手。”張君北忍不住說道,“難道你就不怕你……你失信於人嗎?”其實他很想說,你就不怕你的牛皮吹破了嗎?不過,一想到如今他還要和林晨在一起,他馬上改了。
“你們調查了那麼久,就連死者的身份都沒有調查出來。”林晨說道,“是吧!”
張君北立即說道:“法醫上的報告上寫着,這個死者是女死者,年齡大概在二十到二十五歲之間。可是我們調取了整個省的失蹤人口來做對比,那些失蹤人口的父母的dna對比,都沒有發現。我們已經盡力了。”
“n市是省會,在這裡謀生的人很多人都是沒有親人在身邊的,也許他們失蹤了好幾年,都不會有人知道的。”林晨開口說道。
張君北馬上說道:“我們也發出了協查通報了,讓各地的派出所協查,排查一下有沒有房東報案,說他們的房客失蹤的事情。可是還是沒有合適的。”
林晨立即說道:“如果對方一口氣交了一年的房租,又是住在像你我這樣的高檔小區,你覺得房東會管她平時的生活?”
“我們基本上每一個月都會和人員失蹤科的聯繫的,可是還是沒有發現。”張君北說道,“整個n市那麼大,要找一個失蹤者的身份,真的很難。”
“那些碎肉,沒有一塊是可以證明她的身份的,就連一顆痣,一個紋身也沒有。這樣很難查的。那個殺人棄屍者是經過挑選,纔將這些屍塊拋棄的。”張君北繼續說道,“這個傢伙就是一個變態。”
“從死者的身上找不到線索,難道你們就不能夠從兇手的身上找線索嗎?”林晨反問道。
出了電梯了,林晨朝着公安廳的大門走去。
張君北跟着林晨,他說道:“你怎麼知道我們沒有找呢?我們已經對這個兇手進行了側寫了,也根據側寫到處找了,可是還是找不到這個兇手。”
“你們的側寫是什麼?”林晨問道。
“兇手應該是一個男子,獨身,身邊沒有家人。而且家裡應該有一個能夠放置死者的冰櫃,還有,兇手殺害死者那麼大的動靜都沒有人發現,那麼兇手居住的地方,肯定是遠離人羣的。我們調查了整個n市及周邊地區的肉聯廠,還有肉聯廠裡的職工,可是都沒有發現有任何人是符合這個條件的。”
“我們還走訪了n市及周邊的地區的屠宰場,還有肉市場裡的賣肉的,也沒有發現有這樣的人存在。我們已經做了很多工作了。可是就是找不到那個傢伙的存在,那個傢伙到底是什麼人,我們都無法弄清楚。”
林晨說道:“那你們有沒有想過,你們把兇手定位在屠夫上的方向是錯的呢!”
“我們也找過醫生了。因爲法醫老王說過的,那個兇手使用的割肉的刀是很鋒利很薄的刀,我們也想過是醫生的手術刀了。因此我們也調查了整個n市和周邊地區,做手術的醫生的資料來看,沒有發現有這樣的人。”張君北說道,“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排查,我們連兇手和死者的身份都查不到,這確實讓我們很氣餒。”
林晨說道:“那醫科大學呢?你們調查了嗎?”
“醫科大學?!”張君北聽到這個,頓時想到了什麼,不由說道,“當時學校在放寒假,醫科大學,我們……我們竟然忽略了。”
“調查一下吧!”林晨說道,“雖然我不知道這會不會是兇手的藏身之處。”
張君北立即拿出了手機,他馬上給白震打了電話,他說道:“頭,我們一直都忘記查一個地方了,那就是醫科大學,我們是不是應該去調查一下醫科大學?”
“醫科大學?!”白震這個時候,想到了什麼,他說道,“你繼續跟着沐小林,我讓人去調查一下n市和附近的醫科學校。”
林晨把張君北的手機從他的手裡拿過來,然後對白震說道:“白警官,你可知道,最好的藏屍點是什麼地方嗎?尤其是骨骼的。那就是放在你的眼前,而你卻從不想到,這就是一具兇殺案留下的骸骨。”
“你是什麼意思?”白震問道。
“醫學院裡的人類骨架的標本,尤其是一比一按照人類的骨骼標準來做成的骨架標本,這些你最好重點查一下。尤其是放置在展覽櫥櫃裡,和放置在實驗室裡當教學用的。我想你應該明白我這話是什麼意思的。”林晨對白震說道。
白震震驚了,他好一會兒說道:“我們知道該怎麼查的。但願你提供的這個線索有用。”他說完就掛斷了電話了。
林晨把手機還給了張君北說道:“走吧,我們回家吧!”
兩個人已經走到了地下停車庫了,張君北的那輛銀色小轎車面前了。
“你真的相信兇手會在學校裡嗎?”張君北問道,“你覺得我們頭真的可以找到骸骨嗎?”他說話間就已經掏出了鑰匙,打開了車門。
林晨拉開車後門,鑽入了車的後座,坐下來之後,他說道:“可能有一定的機率。可是我不敢肯定。”
“那你回家做什麼?繼續調查啊。”張君北說道,“你沒有多長的時間了。”他並沒有開車,而是要勸阻林晨回家休息的這個錯誤的決定。
“就算到時候,破不了案,那也是我的事情。”林晨對張君北說道,“回家吧,我要休息。”
張君北聽到林晨這話,無奈地開車了。
一路上,林晨只是閉目養神休息,並不說話,張君北幾次想要挑起話頭,可是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很快就到了他們住的小區的負一樓車庫,停好車了之後,林晨把檔案袋放到了張君北的手裡,隨即對張君北說道:“晚上十點,電梯口見。我想,你的頭肯定給你下達了一個任務,看住我。你們是害怕我將這些東西放到網上去。因此,這個檔案袋你先拿着吧,等晚上的時候,在一起拿出來。”
林晨說完話,就徑直朝電梯走去。
張君北鎖好車了之後,就快步追上林晨。他說道:“我知道你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你不要誤會我,我很相信你的。”
“我們之間,沒有生死之交,談不上信任與不信任。”林晨說道。
說話間,他和張君北兩人一同走入了電梯當中了。
張君北被林晨這話給梗住了,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了。他覺得這個看起來年紀只有十八歲的少年,真是一個冷漠的人,而且還是一個滄桑的人。他似乎要把他從整個世界摘除出去。
很快的,兩個人就到了二十五樓。各回各家,就在張君北看到林晨掏出鑰匙,開門,他忍不住說道:“其實人和人之間,還是可以有基本的信任的。比如說,你可以試着相信我一下。”
“今天晚上十點,電梯門口見。”林晨說了這麼一句,就進門,隨即將房門關上了。
林晨回到家了之後,就能夠感覺到家裡沒有任何人。看來,他們三個人應該都出去了。沐毓和英英應該是在一起上街了,而小咪估計是去辦自己交給她的任務了。
林晨回到了房間裡,隨即關上了房門,然後盤腿坐到了牀上。
在別人看來,林晨是在牀上打坐,可是如果小咪來的話,肯定發現林晨的身體雖然在牀上了,但是元神卻不在身上。
每個城市都會有那麼一條又舊又破,聚集得很多人的老街。這樣的老街裡住的人,三教九流的都有。這樣的老街年齡甚至有上百年的。在n市,這個省會的中心城市,也有那麼一條街。
林晨的元神就是來到這條街了。不過,他到這裡來不是找人,而是找這個地方的土地。這條街住的人,很多人過年過節還是會去拜祭一下土地廟裡的土地的。在這大城市裡,已經很少有人去拜祭土地了。
唯獨在這裡,還有一座土地廟。
這土地廟的年齡看起來,至少有二三十年的時間了。是一個六平方米的,高不過兩米的水泥砌成的小房子,如果不是它門口還有一個用紅磚砌成的香爐,上面插着密密麻麻的香骨,還有燒剩下的蠟燭,估計沒有人會把這裡當成是土地廟。
林晨的元神到了這之後,一抹身就進入了這個土地廟當中。
進到了土地廟了之後,林晨就看到這土地廟的另外一面了。這一面是隱匿在另外一個世界裡的。可以稱之爲鬼境。
“哪裡來的老鬼?”林晨才進來,馬上就有兩個穿着衙差衣服的鬼魂走了過來,開口就對林晨質問道。
這兩個鬼差的鬼齡並不大,也就是一百多年的歷史,他們身上還穿着滿清時代衙門的官差服裝,頭上還梳着小辮子帶着尖頭帽。因爲外面是大白天,而林晨能夠不懼陽光從外面進來,這兩個鬼差就將林晨認爲是死了很多年的老鬼了。
林晨說道:“我是來找你們的土地爺的。”
“我們土地爺忙得很,哪裡有時間見你這樣流浪四方的老鬼。”“趕緊滾,別在這裡礙手礙眼的。”那兩個鬼差根本看不起林晨,當下就說道。其實他們叫林晨滾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讓林晨給他們一點好處,沒有好處,他們又怎麼會替林晨通報呢!
若是以前還有須彌戒小千世界和神級優化系統這三個東西在的時候,給他們一點好處,並沒有什麼不可以。問題是林晨如今並沒有這些東西。林晨當下笑着說道:“是麼?叫我滾麼!”
林晨說完這話,瞬間釋放了他的精神力量。他不用將他的法力解封,他只需要釋放他的精神力量,就足夠讓這兩個鬼差明白,有些人是不可以惹的。比如他。
就在這一刻,這兩個鬼差,終於感覺到了恐怖的力量瞬間將他們兩個所動,他們兩個被這股恐怖的力量壓得喘不過氣來,不僅如此,他們還能夠感覺到他們的神魂在這一刻似乎就像是風乾了的牆壁一樣,層層脫落。
“上仙饒命,上仙饒命啊……”
“上仙饒命啊!上仙!”
如果這兩個鬼差到現在還不知道林晨的身份是什麼的話,那麼他們也不配成爲土地爺的兩個守門的鬼差了。他們立即跪地求饒了。
“是什麼人,竟敢在我的地盤上撒野!”也就在這一刻,有一個聲音從灰濛濛地鬼境當中傳來。
話音落下來,馬上就有一個穿着官服的男子出現在了林晨的面前。這個男子雖然看起來是人類的摸樣,可是林晨非常肯定他不可能是人。他就是一個鬼修。他身上穿的衣服是一套官服,看樣式,像是一套宋朝年間的官服。身高大約是一米八,整個人看起來也不過是四十歲,卻有着很厲害的眼神。
他橫掃了林晨一眼,卻發現他根本看不出林晨的修爲,他立即震驚了。他隨即抱拳說道:“不知道上仙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隨即他開口就罵方纔那兩個鬼差道:“你們兩個不長眼的東西,還不趕緊請上仙進來!”
當下,這個男子就將林晨請了進去。
從門口看起來,這土地廟的鬼境,灰濛濛一片。可是進去了之後,才發現裡面別有洞天。湖光山色亭臺樓閣,假山林立,花團錦簇。
請林晨到來大廳,他立即讓人給林晨準備茶水,卻被林晨搖手說道:“不用了。土地爺,我來這裡不是踢場的。也不是想要將你從這個土地位置拖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