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去,仙兵立起感應,牢牢困住了他,只等一聲令下,便讓他魂飛煙滅。而平日裡倍受仙兵欺負的火雲蠍,也張牙舞爪的,噴着天火,向他逼近。這下,他可慌了神了,好漢不吃眼前虧,立即求饒道:“上仙在上,小修認錯了,饒了我吧!”
他開場那麼大場面,可沒交上手,鑽進自己身體,就求饒。雷發愣了一下,不過這是好事,也不再細想,趾高氣揚的問道:“你是誰?爲什麼要害我?”
修染嘆了口氣,說起了他的事。他本是烏林山的散修,一生勤加修煉,並不惹事。直到他算出飛昇在即,纔想收個徒弟,好把自己的本事傳下去。沒想到這個徒弟,十分貪婪,竟看中了他度劫用的萬金劫鎖,趁他度劫時,偷了去。這才導致他度劫失敗,只得以元嬰修煉。
他的事娓娓講來,雷發很是同情,也不想要什麼獎勵了,不然不與他那狼心狗肺的徒弟一樣了嗎?說:“你出來吧!你放心,以後由我來保護你,幫你成仙。再找到你那狼心狗肺的徒弟,把他挫骨揚灰。”
他放他出來,仙劍也不再擊殺。修染更是感動的無比復加,他一生修真,從不相信外人。唯一信的徒弟,還差點讓他魂飛煙滅。反而是自己要害的人,不殺自己,竟還幫助自己。不由宣道:“無量壽尊!”再擡頭時,哪裡還有半分鬼怪樣,月光之下,分明一得道之人,鶴髮童顏,將飛昇之際。正是修道萬載,一點道心明,萬法皆通。修至他那境界,不過心念之間,是正是邪,立起分曉。只要再搜齊一些寶物靈丹,修染便可立即邁入地仙之列。這也是他自己萬萬也沒有想到的。而雷發手上也多了塊固靈鎖,中心有一蛋大的寶石,名爲靈石,又叫天石,正是修染棲身之所。此石可保他元神不滅,端的妙用無窮。
趙府的事剛剛告一段落。空幻也遇上了麻煩,不是因爲找人。找人並不費力,還很順利。不光洛雲子找到,一起還遇上了陽天老人,這兩人玩起水來,可是修真界的箇中翹楚,無出其右者。真正的麻煩,而是因爲他們在回來的路來,被青城弟子遇上了。
這一段時間,可忙壞了青城派。隨着時間越來越長,原來還沉得住氣的耀山派,也漸漸不耐,隔三差五的來問。空靈子也難以靜心養性。這次空幻一回來,便立即報與耀山派,讓其前來認人。
此次又是傾派齊出,幕容雪更是圍着空幻轉了一圈,又一圈,才疑惑的搖搖頭說:“不是他。”
“小雪,你要看清楚了!”這個不是,連雪夫人也急了,如果真不是,自己冒冒然闖進青城上清大殿要人,這就說不過去了。畢竟青城不光是大門大派,對自己的門派,更有護派的功勞。
幕容雪又只得上下仔細看了,說:“那人比他白,聽聲音,也比他年輕。”修真界的聽聲音,與凡人不同。大凡修真,歷劫難而成,愈是歲大,歷劫越多,聲音裡愈顯蒼桑,這也是無法的避免的。
幕容雪再次認定,雪夫人只能向空靈子行晚輩禮,道歉道:“弟子無狀,向師伯道歉!”
“免了!天下修真本一家,認清了就好。”事情一了,空靈子心才平靜。
無塵卻有疑問,待她們走了,才道:“師父,你看會不會是以前的三師叔?”
他只是這麼一問,空靈子卻神目暴張,十分驚人。良久才神收目合,說道:“他既已不是我門中弟子,所做所爲,與我門再無干系。”
“是!”無塵只是應了。無塵有這一問,絕不是打小報告。其實他心裡還是滿喜歡那個小師叔的,至少他給山裡帶來了活氣。他這一問完全出於關心,耀山派,男修禁地的稱號,整個青城派都是知道的。他怕雷發一身修爲,就這麼斷送了。
此間事了,空幻向師兄報備了取金烏沙之事,便協友飛往旺府,看看雷發是否醒轉。耀山派的衆女修們,回到山上,雪夫人便問道:“雪兒,那人你可還記得?”她這一問,是怕自己徒弟忘了那人長相,或是霧氣朦朦,根本沒有看清。
“師父,長相弟子雖沒看清,但他那囂張的聲音,弟子就是死,也是記得的。弟子懇請師父準弟子下山,一定找出那人來!”幕容雪跪在了地上,懇求道。
“師父,弟子也願助師妹一臂之力。”其餘五徒也跪了下來。
“好!既然那人入了瓊漿池,那麼他身上一定留有玉石瓊漿的氣味。你們就帶冰蜂下山,一則護身,二則尋人。”雪夫人這次是下了決心,誓要找到那個敢上耀山的修真。其次,也是弟子們也修真多時,是該下山歷練的時候了。耀山派的冰蜂,更因爲自小便服食玉石瓊漿,對其氣味極熟,尋人正好。
“是!”衆女徒高興的應了,準備下山。雷發的麻煩也因此更多了,他自己惹的事非,避?是避無可避。現在還能以遊戲爲藉口,可事實終將大白,那時……真是痛苦呀!
一無所覺的雷發,此時卻還是那麼怡然自樂,要麼跟修染學學陣法,系統學學這道術一百零八門入門法訣的常識。要麼,無聊了,去逗逗旺秋菊,看着一名大美女暴跳如雷,又不能還擊的樣子。日子,還真是過得有滋有味。
眨眼間,又是二十天過去了。空幻也回到了旺府。雷發把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空幻,才注意到他旁邊的兩個人。一個布衣老人,外貌大約七十餘歲,霜眉虎目,方頤大嘴,一蓬落腮橫飛銀髯,閃閃生輝,正是陽天老人。一年輕後生,脣紅齒白,偏又生得滿頭白髮,頭戴九樑冠,身穿席水袍,也雙手空空,正是洛雲子。
雷發上前,向二人見了禮。由於他身份混亂,所以他無論行什麼禮。這兩位使水的修真,至少得平禮相回。
旺員外見空幻回來,立即迎上來道:“師父,一路辛苦,快進內室歇息。”
陽天老人與空幻交情不深,但洛雲子與他可是幾十年的交情,一見有人叫他師父,不由問道:“空道兄,你什麼時候收了弟子,還不與我們介紹介紹。”
這個弟子空幻既有些欣慰,又有些無奈。欣慰,畢竟是有恩,不能不還;無奈,是他叫得太快,自己不及阻攔,他根本就沒有在這個時候收徒的打算。聽了,只能苦笑說道:“這是我新收的記名弟子,還沒有真正納入門牆。”
“收既是收了,記名也是弟子。”洛雲子笑笑,問道,“你叫什麼?”
旺員外立即行禮,回道:“弟子姓旺名志,草字功名。”
他這字起的好,雷發還是第一次知道這旺員外的字,聽着耳熟,好像在哪聽過,卻是想不起來。洛雲子想了一下說:“既是空道兄的開山弟子,說什麼也得給份見面禮。”手中一幻,一卷書藉出現在手中,說,“我這有金丹之法三卷,權當作見面之禮,就贈與你吧!”
“禮重了,這太重了!”聽是煉丹之術,空幻連呼禮重,就待不收。這金丹之法他是深知,雖說不像傳說一般,可服之成仙,於修真無甚大用,但與凡人來說,卻絕對能延年益壽。可洛雲子是誠心誠意給的,最後也只得收下。
雷發看他們一個給的決然,一個絕計不收。不知就裡,只能偷偷問過修染,討個明白。當他知道這煉出的丹藥有延壽的功用,眼立即直了。後面的因爲修真者修真已可延壽,並沒有用處。他聽了,卻毫不在意,心說:給我啊!我也是凡人啊!
直盯着洛雲子看,希望自己也能得份見面禮。但是,如果認真論起輩份來,洛雲子比空幻可矮了一輩,所以哪有晚輩給長輩見面禮的規矩。一直到走,也沒有給他什麼見面禮,只能暗暗嘆息,大叫旺志的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