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轟鳴之聲依舊。兩天過去了,雷劫依舊沒有消散。雖不如先前那般密集,威力卻越來越強,時而劈落,震的人心裡發顫。
獸谷世界的屏障已經出現了細微的裂縫,雖然不大卻很刺眼。照這樣下去,再有兩天,獸谷世界便會在雷劫之中消亡。到時候,陳國將失去一大助力。
這一幕,讓所有人心痛,此刻聚集在獸谷之外的都是陳國人。雖說獸谷世界專屬於皇家,卻也是他們的驕傲,此番他們便獲得了助益。一旦獸谷世界消亡,陳國的實力將會驟降,這是所有人都不願意看到的。
陳國強大,才免受他們的家園不受戰亂之苦,陳國衰弱,最倒黴的還是普通人。
然而,最心痛的還是獸谷的守護者,陳問天。雷劫轟擊的不是獸谷世界,而是他的新房,當裂縫出現的時候,這個老者險些昏厥過去。
陳問天之所以一直留在這裡看守獸谷世界,除了因爲這是陳國的至寶之外,還有一個極爲重要卻不爲人知的原因。
數十年前,陳問天便已經歷經大小九劫,邁入了渡劫大圓滿。從那時起,陳問天便開始着手準備突破渡劫晉升飛昇的最後一劫。
所有修行者都知道,一個人的天賦越強大,機緣越多,他的劫就會越強,越難成功,這是天道。爲了確保渡劫萬無一失,陳問天特意尋求最強的預言師爲自己推算一番。
然而,推算的結果就是一盆冷水,在這次劫難之中,陳問天將沒有任何生機,身死道消。
陳問天作爲陳國最明亮的驕陽,他當然不願意如此黯然收場。最後,陳問天將目標瞄向了獸谷世界。因爲獸谷世界自成一界,雖不能瞞天過海,但是獸谷世界卻可以幫助陳問天抵擋大部分力量。
數十年的準備,獸谷世界是陳問天最大的依仗。哪成想,自己的計劃還沒有實施,便被人搶先了。原本兩年前陳問天便已經準備突破,是陳國皇帝讓他多等了兩年。因爲誰都無法預料渡劫之後的獸谷世界會如何,如果獸谷世界一旦扛不住雷劫,便會消亡,這對於陳國來說,損失太大了。
所以,陳國皇帝讓陳問天再等兩年,等待一個機會,可以將衆多靈獸帶出獸谷的機會。現在便是那個所謂的機會。此番過後,陳問天便會開始渡劫,一旦渡劫成功,陳國將會因爲陳問天一人而實力大增。到時候,所向披靡,何愁霸業不成。
哪成想,意外出現了,打破了陳國的計劃,斷了陳問天的前路。所以,當發現是雷劫轟擊獸谷世界的時候,陳問天才會如此失態,如此歇斯底里。
自第一道雷電落下的時候,陳問天的心便在滴血,當看到裂痕出現的時候,陳問天更是險些一口老血沒吐出來,昏厥過去。即便獸谷世界此番扛了下來,壁障也會不穩,有所損耗。等到陳問天渡劫的時候,作用將會大打折扣。
“天要亡我,天要亡我!”陳問天吐血不止,拳頭緊緊的攥着,指甲插進血肉而渾然不覺。
“我一定要殺了你,一定要殺了你!”陳問天從來沒有如此記恨一個人,此刻他莫不想將此人碎屍萬段。
獸谷世界內。
耳畔縈繞了兩天兩夜的聲音戛然而止,幼獸退出了爭吵的行列。凌逍感激的看了一眼幼獸,還是它比較乖一點。
幼獸不再說話,小白也不再開口,詫異的看着幼獸。他們的爭吵還沒有分出勝負,他不明白幼獸爲什麼突然不說話了。
凌逍纔不管爲什麼不說話,只要他們不吵,怎樣都好。凌逍感覺天地都清明瞭,身軀也從先前的虛飄變的充滿了力量。
“我們到了!”幼獸興奮的喊叫着。
“到了?”凌逍和小白心中大喜,一同向着地面看去,那是一片山谷。出奇的是,這片山谷內沒有任何修行者。
“是啊,到了。”幼獸魂魄歡喜地從凌逍的肩頭飛起,向着地面而去。內心非常的開心,多少年了,自己終於可以復活,擺脫現在的窘況。
凌逍停下了腳步,一個縱身,身體緩緩地向着地面落下。
凌逍的腳下,是一片花圃,裡面開滿了各色花朵,爭奇鬥豔。
“聖藥!”在落下的一瞬間,凌逍便被震驚了。在花圃中,竟然有一株聖藥,血凰草。
相傳,血凰草只是一株普通的花草,無意間得神獸鳳凰真血沐浴,從而化生爲聖藥。
血凰草與其他花草並無二致,外形類似於蘭草,花朵形似翱翔的鳳凰。千年開一花,一花開千年。每一朵花瓣都有生死人肉白骨的效果。即便靈魂消散之人也可重聚靈魂,再次復生。
如果不是凌逍對草藥有着癡迷,他很難能在花草中辯駁出那一株毫不起眼的血凰草。血凰草只有在開花之時最容易辨認,眼下這株並未開花。
“它的花朵很香的。”幼獸在一旁咿呀地說着。
凌逍一步上前,小心翼翼的將血凰草連帶泥土拔起,露出血凰草血紅的根部。這是血凰草和普通蘭草的區別。
“真的是血凰草!”凌逍忍不住仰天長嘯,他沒想到在幼獸的藏身地竟然會有如此大禮。可謂是買一送一。即便幼獸是最低等的靈獸,凌逍這一次也賺大發了。
聖藥和聖獸一樣,是極其罕見的,在寒山城也只有一株聖藥,自己的父王常年守護的寒山雪蓮。
凌逍小心翼翼的將血凰草裝進了儲物袋,生怕傷害到一絲一毫。
“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再開花!”凌逍很期待。血凰草開花千年會結出一粒種子,能夠衍生出第二株血凰草。所有聖藥中,血凰草是唯一能夠直接傳承血脈的藥草。這與其他聖藥不同。
寒山雪蓮也會開花結籽,但是能夠繼承寒山雪蓮聖力的機率太小,所以寒山城只有那一株聖藥,其他的雪蓮只是普通的靈藥。
將血凰草放進儲物袋之後,凌逍繼續在花圃尋找起來,或許還會有其他的收穫。
“沒有了,你不要找了,就這一株!”幼獸呢喃。
“怎麼會?”凌逍不信,向幼獸質問:“你不是說它開過花嗎?種子呢?”
凌逍不相信種子會不翼而飛,雖說血凰草通靈,可以自主選擇紮根,但是它也無法離開獸谷世界。
“種子被我吃了!”幼獸得意的說着,忍不住抿了抿嘴。
聽到幼獸的話,凌逍和小白目瞪口呆。一株聖藥就這麼被小傢伙給吃了?即便是見多識廣的小白,也覺得幼獸太浪費了。那可是聖藥啊,凌逍的心在滴血。在他看來,那株聖藥已經是屬於自己的了。同時。也證明了小白並非凡獸,一粒血凰草的種子都沒有讓其復活重生。
良久,凌逍才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將目光從花埔中移開,看向了四周。花圃邊緣是一條溪流,溪流很清澈,很淺顯。在溪流上有一條石板路,連接着左右兩邊。溪流的另一邊,是一個庭院,庭院內是一座草屋。
這座草屋,凌逍很眼熟,他見過,不僅僅是草屋,庭院內的一切他都很熟悉。
可是,凌逍確信自己並沒有來到過這裡,熟悉之感卻又那麼強烈。
“我的藏身處就在草屋裡。”說着,幼獸鑽進了草屋。
“熟悉的草屋,熟悉的庭院!”凌逍口中喃喃,他知道爲什麼自己會那麼熟悉了,因爲他來過。前不久,在夢中。夢中的環境和這座草屋一模一樣,就連角落都別無二致。
“真的是天意指引我來此!”凌逍驚疑不定,太匪夷所思了。無意間的一個夢竟然會是真實的。
“快來啊!”幼獸咿呀的聲音傳來。打斷了凌逍的思緒。
凌逍不再多想,順着小路走出花圃,穿過石板路,進入到庭院之中。
庭院裡面很簡陋,一張木椅,一個石桌,再無他物。石桌和木椅之上落滿了灰塵。雜草沒膝蓋,藤蔓爬滿了籬笆。
所有的一切無不表明,很久很久都沒有人來到這裡了。
凌逍順着臺階走到了草屋前,輕輕一推,木門咿呀作響,浮塵散落滿地。
屋內和屋外一樣簡陋不堪,一張木牀便是全部,再無一物,也沒有幼獸的身影。
屋內同樣擠滿了灰塵,破舊的木牀訴說着他的年輪。
“你在哪?”凌逍詢問。他找遍了每一個角落依然沒有發現幼獸的影子。
“我就在草屋裡呀?”幼獸回答。
凌逍蹙眉,哪裡有幼獸的影子。莫非幼獸的身體早已經不在了,他只是一縷魂魄?
“我就在你前面,你爲什麼看不到我呢?你不會也嫌棄我,不準備要我吧?”幼獸很委屈,聲音中帶着哽咽,無數年前,那個修行者也是這樣,對他視而不見,最後丟下他一個人離開了。
“不會的,我不會丟下你的,我是真的看不到你。”凌逍解釋。
然而幼獸更本就不聽他的解釋:“你們人類都是騙子,你一定是看不上我,不想要我,你走吧,去找別的靈獸吧。”
幼獸委屈的哭了起來,哽咽之聲充斥着整個草屋。
聽着幼獸如此傷心的哭聲,凌逍心裡也很不好受。他仔細的辨別聲音,卻感知不到聲音的源頭,幼獸的聲音宛如從整個草屋傳來一般。
難道這座草屋就是幼獸的身體?凌逍的想法瘋狂,可是他實在找不出更好的解釋了。
“你走吧,我再也不相信你們人類,我就獨自在這裡挺好的。”
“不過,我還是謝謝你肯到這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