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凡人國度

沒有人生來低賤,沒有人註定弱小;蒼天給了你強大,便會有缺陷;蒼天給你渺小,便會有希望。

天地無情亦有情,既然無法讓萬物和平相處,既然註定要競相攻伐,那麼就只能依靠自己去爭取。

人類,從渺小到淪爲血食到今日主宰世間,何嘗不是天地給予的一線希望,一線生機。

在凌逍的眼中,天無絕人之路。就如現在,或許凌逍便是村民擺脫命運的一線生機,他願意去幫助這個可憐的民族,給他們一線希望。

在空氣都充滿壓迫的寂靜之中,凌逍緩緩的開口。

“我知道大家此刻的心思,我也知道諸位早已經被這暗無天日的世界壓迫的喘不過氣來,我更知道你們從來都沒有放棄。在我看來,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生來富貴,受天地眷顧,也沒有任何一種生靈,生來渺小,註定淪爲食物。”

“在你們的眼中,我是高不可攀的,揮手間便可以血流成河。而在我的眼中,你們是強大的,就連我也自嘆不如。蒼天對你們不公,可是你們堅信還有希望。不知道爲何讓我們相遇,或許這就是天意。我願意幫助你們,雖然不知道我能做多少,但是我會去嘗試。我希望自己可以讓你們都變得強大,擺脫現在的宿命,將自己的命運握在自己的手裡。”

凌逍的話語不多,卻足以震撼每一個人的心靈。少年們昂起了頭,敢於去對視凌逍的雙眼,那些成年人和老者,也不再是暮氣沉沉,在他們的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色彩。

歐陽宇軒的呼吸變得非常沉重。他明白,既然凌逍說出了這些話,就證明,他們這個村子有了希望。離開這座牢籠將不是夢想。

“我,凌逍,在此宣佈,在此時於此地開山立派。任何不想做奴隸的人,都可以拜在我的門下,凌逍願意和你們一同成長。”說完最後一句話。凌逍一個轉身,離開了人羣,回到了自己的草屋。

草屋外,爆發了前所未有的浪潮。

“蒼天,你終於開眼了。”

“多謝上仙,我等誓死追隨上仙。”

“有救了,有救了。”

“先祖,您是聽到我等的呼喚,纔派來這樣一個人拯救你可憐的後代嗎?”

嘈雜的聲音此起彼伏,響徹了整個村莊,很久很久才散去。

凌逍深切的感受到村民的激動與喜悅,不禁無奈的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夠幫助他們多少。開山立派,只是凌逍的一個藉口。

在這些村民的身上,凌逍看到了不屈的精神。到了外界,這些人一定會闖出名氣。但是這不代表寒冰國就需要。

如果凌逍能夠離開這裡,凌逍願意帶着他們一起。一旦到了外面,他們就天各一方了。就像凌逍所說的,幫助而已。

激動欣喜過後,村子裡再次歸於了平靜。

歐陽宇軒來到草屋向凌逍彙報情況。他們一致商量的結果,所有的少年都願意拜在凌逍門下,跟隨在凌逍的身邊。整個村子,除了歐陽宇軒,還有三十二個少年。至於那些成年人,他們表示願意放棄這個機會,不拖累凌逍。他們願意世世代代勞作奉養着凌逍。

對此,凌逍沒有任何異議。甚至說凌逍心中還有些許暖意,如果那些白髮花花的老者也要跟隨凌逍修煉,凌逍也會非常頭疼。

凌逍從儲物袋裡拿出了32顆頂級靈獸的內丹,讓歐陽宇軒分發給這些少年。不管凌逍在心中是否承認他們,至少在表面上,這些人都是屬於凌逍的。所以,凌逍不會虧待他們。

這些少年和歐陽宇軒一樣,對於這天降的恩惠如獲至寶,每一個人都非常的努力。看着這些人,凌逍不禁感嘆,如果是在寒冰國,就憑着這股拼搏,定會在寒山城尋得一處落腳之地。

教完了這些人修行吐納之法,凌逍便讓歐陽宇軒去尋得一幅天述國的地圖。

很快,一個村民便從隔壁村子取來了天述國的地圖。地圖很簡單,破舊的羊皮紙上只有一些粗陋的線條。

天述國,三個大字在地圖的最上方。可是天述國的面積,卻只佔據了整張地圖的一少部分。

在地圖的正中心,是天述國的都城,天述城。在天述城的周圍,圍繞着九座城池,殘月城便是其中之一。至於像歐陽宇軒生長的小村莊,在地圖上找都找不到。只得依靠歐陽宇軒指出。村莊,正處在天述國的西南角。

九座城池之外,是一片空白的無人區,同樣也屬於天述國的境內,卻沒有任何人踏足。

用歐陽宇軒的話講,在那些無人區裡面生存着大量的野獸,他們兇猛異常,除了偶爾奉了皇命去獵殺野獸之外,無人願意踏足。

在無人區之外,有一條紅色的血線,顯得特別明顯。這條血線,便是天述國的分界線。跨過那條線便是真正的天地。那裡有供人修行的靈氣。不過,天述國是禁止國人踏過那條血線的。曾經踏過那條線的人,無一例外都變成了野獸的食物。

“這麼說,那些野獸不是一般的野獸?”凌逍蹙眉。修行者獵殺靈獸,野獸吃人,這是很尋常的事情。不過,若是所有人無一倖免便是不正常。

“是的。”歐陽宇軒解釋。曾經,也有修行者想要帶着族人離開這個囚牢。結果,一個城的人全部被殺死吃掉了,沒有人逃出去,也沒有任何一個人能逃回來。包括那個修行者。那些靈獸好像專門就是爲了防止裡面的人逃出去的。

“那個修行者是什麼境界?”凌逍問。

“那是靈動境界的強者,儘管過去了數百年,卻依然牢記在每一個人的心中。”歐陽宇軒回答。

“靈動?”聽到歐陽宇軒這句話,凌逍明顯表現的異常關注。這座囚牢的最強者是什麼境界,還有外面看守的人,又是什麼境界,這纔是凌逍最關心的。

“是的。很早以前,我們族人還會誕生出來強者。在這座牢籠裡面,先祖也留下了很多底蘊,爲了就是有朝一日,可以擺脫囚犯的命運,重新締造輝煌。”

說到先祖兩個字,歐陽宇軒整個人都變的激動起來。先祖的輝煌是所有人的驕傲,也是他們堅持下去的動力。

“繼續說下去。”

“那是我們王國最後一位靈動仙者。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高境界的修行者出現。時至今日,便只剩下了數位入境強者。並且,聽說,近十年來,更是連踏入修行的族人都沒有了。”歐陽宇軒的話語從激昂變成了落寞。

“活着,還有希望。可是我們所有人都明白,我們沒有希望了,永遠都無法逃出這座囚牢,世世代代爲人奴僕。”一滴滴眼淚從這個堅強的大男孩眼中滾落。

“師父,是您的出現,讓我們看到了希望。”

看着歐陽宇軒稚嫩的臉龐,凌逍重重的點了點頭。寒冰國,以諾立國,在他們的眼中,承諾即是責任。既然他已經答應了,就一定會去做的。

這是凌逍人生中第一次許下的承諾,爲了這個承諾凌逍甚至會付出很多很多。但是凌逍無悔。直到未來凌逍達到了別人無法企及的高度。凌逍都很慶幸自己是在這個叫做天述國的牢籠中醒來,認識了歐陽宇軒他們這樣一羣人。

接下來,歐陽宇軒繼續和凌逍講述他們這個世界。

他們的先祖是至高無上的大帝。是天地間數位主宰之一。不幸,他們的先祖被人暗殺,種族遭遇了滅頂之災。僅存的族人逃到了這個地方,休養生息。

哪知,他們的行蹤被發現。一位絕世強者滅殺了他們族中僅存的強者。並將這裡永久封印起來。於是,一個美麗的世外桃源變成了暗無天日的牢籠。

歐陽宇軒的先祖接受了現實,忍辱負重,苟且偷生,只爲有一日族中可以再次誕生一位入大帝一般的強者。然而,事實證明,他們的一切希望都是泡影。這個被封印的空間,再也無法產生靈氣,外面的靈氣也進不來。

遷延時日,隨着靈氣的稀薄,再也無法誕生出任何強者。直至今日,這個世界沒有了任何靈氣,也就徹底斷絕了他們的修行之路。

數百萬年間,族人們也想過要反抗。可是外面的人根本就不會給他們機會。只要修行達到了靈動境界,便會被外面的人抓去,做奴僕,做死士。直到數百年前,天地間完全沒有了靈氣,封閉這裡的陣法也隨之破碎了。

當時,他們以爲等到了機會。僅存的一個靈動強者,帶着挑選出來的勇士殺了出去。結果,那一仗,徹底斷送了天述國的未來。所有強者全部葬身獸口,無一倖免。

近百年來,很少再有修行者出現。可以說這個國度已經成爲了一個凡人國度。

這是一個無解的死局。只要再等上數十年,數百年。這個國度將會變成一個完完全全的凡人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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