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像消失,匕首消失,太虛界主的聲音消失,一切都恢復到了原本的樣子。
“到底有多少個這樣的遊戲!”凌逍近乎抓狂,如果可以,他真想衝動太虛界主的面前,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界。
“只怕,整個世界都是這樣的無聊透頂,沒有任何套路的遊戲。”小白也是萬般無奈,不過,擁有漫長生命的他,並不在乎在這裡多呆上一段時日,反正對於他而言,哪裡都是一樣的。
發泄了一番之後,兩個人繼續向前走,小白不着急,凌逍卻焦急。這個世界有多大,根本無法預料,凌逍可不想老死在這裡。
前方的路,遙遙無期,不知道哪裡纔是盡頭。腳下的世界,亦實亦虛,很容易讓人產生幻覺。凌逍加快了速度,尋找下一處遊戲之所。
果然,前方沒多久,終於又有了不同,那裡有兩個鞦韆,一個上面坐着一個草人,另外一個是空的。
旁邊依舊標註着一行字:與草人盪鞦韆比賽,蕩的時間比草人長,便會獲勝。
“這是真的遊戲。”凌逍小時候的確也蕩過鞦韆,鞦韆是每一個孩童必不可少地存在。
凌逍仔仔細細地將兩個鞦韆打量一番,一模一樣。
凌逍眼前一黑,癱軟了下去。小白被嚇了一跳,趕忙上前查看,凌逍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小亞子,你怎麼了?”
“我想死!”凌逍真想一頭撞死,這兩個鞦韆是嶄新的,上面的繩索和支架都是渾然天成的,也就是說,就算兩個人比一輩子,也不可能分出勝負來。
“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辦法的。”小白向凌逍打氣,在這個沒有時間,分不清東南西北的世界裡,他們只能按照規則進行。
在小白的勸說下,凌逍悻悻地坐上了鞦韆,蕩了起來,一旁的草人也蕩了起來。
這一蕩,便停不下來,要是在童年,要不是爲了比賽,凌逍真的會認爲這是一個很好的的遊戲,小時候,凌逍就很喜歡盪鞦韆,只是爺爺不給他那麼多時間。那個時候,凌逍就希望一整天都待在鞦韆上不下來。
小白和凌逍對視一眼,凌逍暗暗出手,一道氣流打出,打在了繩索上,繩子斷裂,草人摔了下去。
“犯規,扣除遊戲幣一萬。”草人衝着凌逍怒吼着,對凌逍把他摔倒表示不滿。
“扣就扣吧!”反正凌逍也不在乎所謂的遊戲幣,看不見,摸不着的,大不了弄成負數又如何。
“小朋友,不要小看遊戲幣啊,遊戲幣是你們離開的根本。”太虛界主的聲音再次響起:“整個太虛界都是遊戲,不過想要離開這裡,必須得擁有一千萬遊戲幣纔可以。”
太虛界主的話讓凌逍看到了希望,通關一個小遊戲便是十萬,豈不是說通過一百個小遊戲便可以了?當然,不能犯規。
“所以,既要玩的盡興,也要完成任務,否則,你們永遠都走不出去的。嘿嘿嘿...”
“你怎麼不早說!”凌逍重新回到了鞦韆上,不停地蕩啊蕩,倒也覺得很舒服很愜意,凌逍感覺自己的童心又回來,其實凌逍也還算是一個大齡兒童,畢竟他還不滿十四歲。
雖說修行者要比普通人早熟,過了十三歲,便可以稱之爲成年人,但是在十三和二十這個區間內,是很隨性的,既可以叫少年,也可以稱之爲青年,像太虛界主這樣稱呼爲小朋友,也是可以的。
晃着晃着,凌逍只覺得一陣睏意來襲,依靠在鞦韆上睡着了。
“恭喜你,贏了!”草人憤怒地瞪了凌逍一眼,從鞦韆上走了下來,直接倒在了地上呼呼大睡起來。
“我贏了?”凌逍不敢相信,他實在是找不到任何贏的理由。
“因爲你睡覺了,所以你贏了。”太虛界主耐心地給凌逍解釋:“遊戲嘛,圖的是樂趣哦,不是比個高低,想玩就玩,累了就睡覺,這纔是快樂的本質,也是遊戲存在的價值...”
未等太虛界主,凌逍和小白同時捂上了耳朵,不願再聽。
凌逍離開,鞦韆消失,只有太虛界主的話語依舊喋喋不休。凌逍不去聽他的歪理,因爲在這裡他說什麼都是對的,毋庸置疑。
接下來,凌逍又遇到了各種各樣的遊戲,捉迷藏,放風箏,賽跑,比劍,還有打野獸,最後都是用各種各樣的原因贏得了遊戲,毫無規律可尋。
所有遊戲的設置都很簡單,都是適合兒童玩的,凌逍贏的也很奇葩,各種各樣的理由,到後來,凌逍都懶得去比了,什麼都不想,盡情地玩,像個孩子一樣。
曾經缺失的童年又回來了,凌逍的一顰一笑都是那樣天真,發自內心地存在。小白在一旁看着凌逍的變化,心中也不由得跟着開心起來。
這樣的狀態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凌逍的遊戲幣不停地漲着,距離千萬數額越來越近,凌逍也越玩越開心,到了最後他已經完全把自己當做是一個孩子了,生命中只有天真和快樂,曾經擁有的,缺失的全部消息不再。至於時間,早已經沒有了任何概念。
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凌逍來到另外一個遊戲之前,凌逍不再是童年,而是重新恢復成了凌逍。
不是因爲這個遊戲的原因,而是有人在玩這個遊戲。
那是一箇中年人,身上穿着一件道袍,全身上下沒有任何特別之處,長相一般,黃色的皮膚,黑色的頭髮,身材也是最普通的中等身材,沒有仙風道骨,也沒有健壯地肌肉。但是,這個人的實力卻非比尋常,他是一個渡劫老怪!
看到這個人,凌逍不由得一驚,太虛界主說過,他是第一個來到這個世界的人,現在突然冒出來一個,凌逍怎能不震驚,下意識地和此人拉開了距離。
“咦,人類,你好!”看到凌逍,渡劫老怪的震驚一點都不比凌逍少,震驚過後,便是激動,看到凌逍,渡劫老怪黑色的瞳孔都快噴發出綠光了。
凌逍和小白嚇了一跳,身體不停地向後退去,做好了隨時逃跑的準備。
“蒼天啊,大地啊,終於讓我看到了一個活着的人,而不是石頭稻草。”在凌逍的緊張中,渡劫老怪直接跪了下來,悲天呼地,哀嚎不止。
“多少年了,我已經記不清多少年了,我已經快要忘記人類的樣子了。”堂堂渡劫老怪竟然流下了眼淚,像一個受委屈的孩子,找到了丟失的玩偶,激動不已。
凌逍和小白麪面相覷,思索着到底要不要借這個機會逃走。雖然看起來此人並沒有惡意,但是待在一起終歸是沒有安全感。
最終,凌逍沒有離開,留在原地,眼前的渡劫老怪太可憐了,凌逍甚至想上前去安慰幾句。
渡劫老怪哭泣了很久很久,終於止住了眼淚,向着凌逍癡癡地笑着,露出了兩行大白牙。
“你好,我叫凌逍,陳國人。”凌逍向此人打招呼。
“陳國?”聽到凌逍的話,此人呆愣了片刻,隨即又露出了釋然的表情,而後說道:“我被困在這個世界已經十餘萬年,外面的世界早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說完,渡劫老怪又是一聲感嘆。
凌逍和小白同時吸了一口冷氣,十餘萬年,眼前的人已經困在這裡十餘萬年了。這完全是顛覆凌逍三觀的存在。
渡劫老怪的壽命是千年到萬年之間,此人竟然活了十餘萬年,還這麼年輕,沒有老的掉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震驚之餘,凌逍想到了之前太虛界主的話,自己是這數萬年裡第一個來到這裡的人,他沒有說謊。
“不可思議吧?我也覺得不可思議,我竟然可以活的如仙一般久。要不是這裡太孤獨,我真想永遠生活在這裡,這片世界多好啊,沒有爭奪,沒有爾虞我詐,還有着無盡的壽命。”渡劫老怪不停地感嘆着。
凌逍和小白靜靜地聆聽着。凌逍終於明白,不是眼前的渡劫老怪逆天,是這片世界逆天,自從進入到這裡之後,渡劫老怪便沒有變過,唯一變的只是他的境界。剛來到這裡的時候,他只是渡劫初期,現在卻是到了渡劫大圓滿,只是不敢承接天雷,才一直壓制着沒有突破,因爲這裡的天劫比神種大陸之上要強悍數倍。
感嘆過後,渡劫老怪開始向凌逍介紹自己,他叫胡寅添,來自神種大陸的中部,東昇國。
東昇國,這個名字凌逍還有一點印象,早在數萬年前,就被啓明帝國給滅了,國民也成啓明帝國的百姓。
“現在,東昇國還存在嗎?”這是胡寅添最關心的。
凌逍搖了搖頭,不置可否,自己的家國被滅,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打擊。
果然,看到凌逍搖頭,胡寅添的目光暗淡了下去,緩緩說道:“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明明可以生存下去,偏偏以弱擊強,即便不滅,留着也是禍害。”
凌逍沒有說話。但是他懂得胡寅添的悲哀,即便身爲渡劫老怪,也左右不了一個王國的走向。如果不是在這裡,胡寅添已經變成了一堆白骨。